(本文同步刊登在「暗夜流光」部落格http://petermurphey.pixnet.net/blog/post/61102831「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是我在今年金馬國際影展「中國獨立電影」單元八部電影之中,所看的第三部影片,看完了三部獨立製片電影,對於中國當代獨立電影的風貌,有了較清楚的輪廓,獨立電影受限於拍片預算,大都是小品文,故事題材養份大都是取自從小成長的家鄉、土地與家人,因為熟悉所以拍出來的作品,不管視野寬窄,總能在揮灑之間,顯得自在又帶著真實的情感。
獨立製片電影的導演,都兼具了編劇的能力,故事自己想的,當然劇本能由說故事的人說,會更為貼切,演員大都是素人,一方面是預算限制,請不起知名的職業演員,相對的也是導演個人的偏好,他們故事說的都是一般人的生活點滴,原本就是不喜歡用專業演員,怕演員自身的明星魅力,或是過往作品給人的既定印象,會讓故事失焦,既然沒有眾所周知的知名演員參與,劇本之外,讓電影吸引人的另外兩項關鍵元素是攝影跟音樂。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由1983出生於中國甘肅,年僅29歲的的導演李睿珺,影片改編自著名作家蘇童的同名小說,首次來台訪問的導演,這是他第三部作品,前作分別是「夏至」與「老驢頭」,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是他在書店寫劇本的休憩片刻,偶然間看到了名作家蘇童這短篇小說,覺得跟自己前一部的作品「老驢頭」理念相承,「老驢頭」描述的是一位農村老人眼中,對中國改革後急遽變化物質世界的觀感,而「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則是深入刻畫了農村老人的心理狀態,對於當代中國傳統快速消逝的感嘆,與為了保留傳統習俗,或是說保有死後的尊嚴,對大時代所做的一點微弱而無奈的控訴。
他覺得蘇童(http://zh.wikipedia.org/wiki/蘇童)的小說很有畫面感ˋ看小說時便已經有許多畫面出現在腦海,也不管改編小說可能需要支付的龐大版權費用,便自己一股腦兒使勁地寫起了電影劇本,因為原著小說很短,讓他多了很多空間發揮,加入了許多家鄉的元素,最後經過同為作家朋友的引介,蘇童本人在看過他寫的劇本之後,以非常低的版權費,讓導演得以取得拍攝的機會。
也因為拍片預算有限(整部電影只花了人民幣150萬元),拍攝的前置作業從勘景、找素人演員、肢體語言的訓練,都花了他跟劇組很多的時間與精力,小說場景最後定在西北甘肅,導演故鄉附近一個水草豐盛的地方,因為當地農民有收割水草的習慣,為了保持鏡頭前的畫面一致性,他在拍片前,還得跟劇組挨家挨戶去協調,最後以在拍片後,主動幫助農民收割,並送到家中,作為延後一個月收割的條件,但還是免不了拍攝期間,有農民又出爾反爾跑來收割,結果是要天天早中晚巡視,才能確保水草地的豐富完整。
全片的演員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是他家鄉的親戚與村裡的鄰居所演出,男主角老馬是他的親舅公,因未動用到好多小朋友的演出,幕後除了管吃管喝收買小朋友的心外,還得安撫半路殺出的小朋友父母的擔心抗議,因為小朋友拍了片後太興奮,回到家整晚都在談電影,而疏忽了應做的功課,於是劇組又擔負起學校老師的角色,在拍片空檔教導小朋友做功課,才化解了父母的憂慮,幕後的拍攝花絮,顯然一點都不輸幕前,也因為有幕後團隊縝密而用心的努力,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成績也十分精彩。
相教於「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與「太陽總在左邊」導演大量運用音樂,作為銜接故事情節起承轉合的潤飾,他反其道而行,電影有些沒有對白的片段,導演並未加入刻意選取的配樂,反到是用心地收起了拍攝當時大自然的環境聲音,給人一種清新,有種中國山水畫的「留白」的美感 。
「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影片風格犀利而迷幻,「太陽總在左邊」幽默溫潤,「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清新而恬淡,三部作品都直指人心深處,觸及了中國貧困的鄉村農民與藏族,面對生死與生活顛簸的真實面,老人在電影中扮演了深刻的關鍵角色,「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故事探討了內地文革破四舊之後,老一輩對於死后數千年老祖宗傳下來的土葬傳統,新政府力推的火葬的抗拒,火葬之後塵歸塵土歸土,死去的身軀化成了一縷輕煙,在空中飄緲從此靈魂無所歸依,對於抱持著「有土斯有財」人親土親死後入土方能為安的老人而言,無法土葬被破火葬,毋寧是一種連死前都說不出的失落,死後都不得安定的荒涼感。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電影故事描述在甘肅一處不知名的農村裡,當地年老的男人們,一天的時間大都聚在村口的麥草垛邊,或是打打牌、或是聊聊天、曬曬太陽、跟孫輩玩耍,享受含貽弄孫的樂趣,其中73歲的老馬和老曹,是村子裡的木匠,專門製作棺材,還在棺材上畫上象徵生命圓滿升天的仙鶴。
只是時代變了,自從政府推行火葬之後,棺材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說,連早先偷偷土葬的棺材與先人,一旦被村裡幹部發現,就會被挖出燒掉,對老一輩的人是大不敬。
也因為有了這層的顧忌,老馬的摯友過世,家人也不敢公開弔唁,只為了能偷偷土葬,將大體埋在了槽子湖池塘對岸的玉米田地裡。
老馬因此說了仙鶴出現載人升天的故事,並經常前往湖邊等待屬於自己那一天的來臨,只是兒女們都不能體會老馬對土地的深厚情感,也不願幫他在死後土葬,老馬不只一次跟孫子與外孫女埋怨道:「我辛辛苦苦把你爸、你叔、你姑姑養大,他們卻要把我變成一股煙,我想讓白鶴帶我到天上去。
」 究竟電影到最後,老馬在孫子和外孫女的幫忙下,能不能實現了他人生最後的願望? 本片入圍了 2012第69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地平線單元/2012多倫多國際電影節“當代世界電影”單元/2012釜山國際電影節“亞洲電影之窗”單元。
導演李睿珺在映後訪談中回答觀眾問題時,表示透過這部電影,他想傳達的主要訊息是:「我們也許沒法決定甚麼時候,在甚麼地方出生,但身為一個人,走完了一生,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權利決定要怎麼死」,也為這部電影下了最好的註解。
也许你已经忘了去年戛纳电影节网红蹭红毯的新闻,也忘了范冰冰成为主竞赛单元评委之一引发的热烈讨论,但作为一个热爱电影的影迷,你不应该忘记一个导演:李睿珺。
李睿珺(右一)在戛纳电影节红毯他的新片《路过未来》入围 “一种关注”单元,成为去年戛纳电影节华语电影的独苗,从而避免了中国电影集体缺席戛纳电影节70华诞的尴尬。
而凭借这次入围,李睿珺也成为第一个集齐欧洲三大电影节(另两个是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入围荣誉的80后中国导演!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导演,我们对他的了解却少得惊人。
因为他实在是太低调了。
从极有限的媒体采访稿件当中,我们了解这样几件关于他的“趣闻”:他曾“逼着”只有90斤的妻子增肥几十斤出演村妇。
(这是为了省特效化妆的成本和时间?
)他和妻子很长时间里都租住在北京一个500块钱的出租屋里。
(省下钱的都拿去拍电影了)他曾拒绝了某土豪1000万的诱惑,只因为不是他想拍的电影;而同时,在遇上天画画天和制片人方励之前,一边借钱一边拍片是他的常态。
他的电影一直持续关注老人和农民,有人说他的题材边缘,但他认为这样一个群体的生活不应该被屏蔽。
在这个崇尚娱乐至死的时代,像他这样关注现实,有操守、不媚俗的导演,何其珍贵。
今天大象君给大家推荐一部李睿珺导演第一次扬名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作品:《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本片入围了第6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2013年12月被法国文化部国际汉语司总督学选为全法国初中、高中国际汉语课程中推荐学习的华语电影教材,但一直未在国内公映。
电影改编自著名作家苏童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一个担心死后被火葬的老人家在他的孙子和外孙女的帮助下得到生命超脱的故事。
李睿珺说他读到这个故事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惊喜”,因为这个故事里有一种“农民对土地深切的眷恋”,还有“对乡村老人精神世界的关切和对生命哲学的思考”,所以他用很快的时间把小说改编成了剧本,并且在亲人、朋友以及同村村民的帮助下,拍摄完成了这部电影。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预告片在下面这篇写给大象点映用户的文章里,李睿珺导演讲述了电影背后的故事,他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各种事、各种人,也许有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
电影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好的交流工具。
”对于致力于“让好电影遇见对的观众”的大象点映而言,对于《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这样的好电影,我们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现在《白鹤》已经在大象点映平台上线,拉到文末,点击“阅读原文”,即可发起专场展映,将这部电影带到你的城市。
商业片扎堆的贺岁档,来一部清新脱俗的艺术电影提提神!
李睿珺:其实导演和农民一样,都在处理时间的问题,讲述生命中的故事文/李睿珺2010年,我在中关村图书大厦修改《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的剧本间歇,看到了苏童老师的小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以下简称《白鹤》),我特别意外,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惊喜,原来还有人在关切乡村老人的精神世界。
其实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篇小说,但小说的故事却好像已经在我的心里面埋藏了很久很久,有一种一直封存在自己的大脑里却从未被发现的感觉。
小说的故事大致是讲,一个老人每天会带着他的孙子和外孙女到村子里一个池塘边的树下等待白鹤。
村里面的人都说这个老人是一个神经病,认为他是老糊涂了。
孙子问爷爷为什么非要每天都等白鹤,老人说,如果白鹤来了,它就会带一个人到天上去,我也希望白鹤能把我带到天上去,我不希望在我未来去世的时候,被你的父母或者姑姑们拉到西关的火葬场火化了,然后变成一缕烟从烟囱里飘走。
他认为,人一旦变成一股烟,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小孙子说,我把你藏起来,你就不会被拉到西关的火葬场去了。
爷爷说,我死后无论藏在任何地方,他们都可以找到我,而且我死了,我也不能动,我也不能阻止他们。
小孙子说,那很简单,我们就在池塘边的这棵树下挖上一个坑,然后你躺进去,睡在里边,我们把你埋起来,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睡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你,你就可以让白鹤把你带到天上去。
最后,他的孙子以及外孙女就挖了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坐进去的坑,帮助爷爷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
我的母亲是农民,小时候我也经常下地帮忙种麦子和庄稼,所以我特别理解小说中这个老人的想法。
农民对土地有一种眷恋,他出生后一切的滋养是来自于土地的,去世后的一切也要回归土地,它像母体一样,这种眷恋也许是城市里的人无法理解的。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死后回归土地才是真正意义的完结和超脱。
火葬对老人来说,一切就是化为乌有。
只有在土地中,生命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
我觉得小说《白鹤》是在讲述一个老年人晚年的精神世界的部分,并且有一种对死亡的哲学思考,而我的前作《老驴头》恰巧是在讲述一个老年人晚年物质生活的部分,我觉得它们冥冥中有一种内在的关联,《老驴头》的结尾恰恰好像是《白鹤》的开始。
那时我和我的家人、同村的亲戚朋友们共同完成了我的第二部长片电影《老驴头》,我也想以同样的方式拍摄制作《白鹤》。
于是我把那些每天坐在村子口聊天打牌的老人和村里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帮我去完成这个电影。
舅爷爷马兴春成了影片中的老马,远房表弟和邻居家的女儿分别成了片中的孙子和外孙女,其他的村民也大都在影片中有各自的角色。
整部影片中只有一个专业演员,就是扮演老马女儿的张敏,她是我的妻子。
她在我上一部电影《老驴头》中就饰演一个农村女性的角色,并且为这个角色增肥了几十斤,皮肤也晒得黝黑,刚好契合《白鹤》中的女儿形象。
因为在筹备拍摄的时候是夏天,正是大家农忙的时候,所以村民们需要在农忙的闲暇之余来参与这个电影的表演。
舅爷爷是电影的主角,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配合我们的拍摄。
为了让他专心排练和拍摄,我们请人帮他们家收好了番茄。
而且因为在前期筹备阶段他就知道夏天可能要和我一起拍这部电影,所以他提前少种了一些番茄。
随着拍摄的进行,我逐渐意识到,其实作为一个导演,我跟村子里面的农民干的工作的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处理时间的问题,在讲述生命中的故事。
村民和老人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春天去地里面播撒种子,然后经过一个夏天的培育,到秋天去收割粮食,然后他们把地翻一遍,来年重新开始。
他们不断地去耕种时间,培育时间,收获时间。
其实这个粮食的概念就变成了一个时间和生命的结晶,他们去咀嚼这个时间,去延续他们生命的物理的时间,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
他们天天都在跟生命打交道,并且他们每一年都在重复见证着生命和时间的轮回,生死的概念对于村民来说已经沦为日常了。
这让我想到白鹤里的主人公其实就是一个想让灵魂升向天堂,肉身却又不舍土地的老人,在生命陷身之前没有闪避却又逃离,而这一切让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土地是生命起始与结束合一的终点,这一切就是冥冥中的人间游戏,这位对土地深情眷恋的老人,在预感生命即将走向尽头时,他的孙子和外孙女用别样的方式让他在纯净的生命之爱中体验到生命的超脱。
对于甘肃河西走廊的老人们来说,生死对他们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电影的故事也契合很多老人当下的一种心里想象,符合现实的情境,舅爷爷几乎不需要我怎么和他讲述,就理解了这个人物和这个故事,所以他在片中的表演非常自然也非常可信。
虽然不是一个职业的演员,但舅爷爷在片场的敬业精神丝毫不输职业演员。
片中最后的那场戏难度极大,需要把他埋在坑里几分钟,而且我要求用一个完整的长镜头来表现。
拍摄的时候,当孩子们一铁锨一铁锨地把土块扔在他身上时,其实是很疼的,但他都忍着,一次通过了这个长镜头的拍摄。
2014年,《白鹤》入围了第四届“金考拉”国际华语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舅爷爷凭借“老马”这个角色击败了吴彦祖、梁家辉、刘德华和吴秀波等著名男演员,赢得了“最佳男演员”奖杯。
在上台领奖之前,他说睿珺你去帮我领吧,我怕我说不好。
在我的再三鼓励下,他才上台,然后用高台县方言发表了获奖感言:我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只会看电影,不会演电影,更不会当演员。
台下掌声和笑声一片。
其实《白鹤》早在2012年7月就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苏童老师当时受邀和我们一起参加了《白鹤》在威尼斯的首映。
看完电影之后他流泪了,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在看自己小说改编的电影时看哭了。
在威尼斯期间,有记者采访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对入选电影的感想,他聊到了《白鹤》,说他特别喜欢片中的音乐。
这部电影的配乐由音乐人小河操刀,我自己也很喜欢。
电影虽然拿到了龙标,但一直没有在国内公映。
2015年10月,在《白鹤》之后拍摄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在国内公映,成为我在国内公映的第一部电影,但首映的排片只有0.2%,三天之后就几乎没有排片了。
那时的电影大环境不太好,但到今天似乎有了明显好转。
很多新导演的处女作,一些比较作者化、实验性强的电影也能有一个不错的排片,甚至可以取得很好的票房成绩。
大象点映正在探索的精准点映的模式给了观众更多选择的可能,让更多不一样的电影有机会和观众在电影院见面,这对于整个电影生态的完善有着莫大的推动作用。
有人问我说你怎么老是拍《老驴头》和《白鹤》这样的边缘题材,我特别不能认同这种说法。
中国的老人已经接近两亿了,中国现在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了,我拍了一个这么大群体的故事,你说是边缘?如果他们不是主流,谁是主流?我知道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别人的生活,但这么大一个群体的生活不应该被屏蔽。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各种事、各种人,也许有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
电影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好的交流工具。
李睿珺2017年12月15日本片的故事有着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它在不经意间也成了一则现实的寓言——就在本片入围第6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2012年,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河南“平坟运动”,将农村的土葬传统和政府的火葬政策之间的冲突推到了台前。
但因为市场的忽视,这样一部好电影被尘封了整整5年时间。
它只在少数场合做过有限的展映,没有赢得公映的机会。
现在《白鹤》已经在大象点映平台上线,关注微信服务号“大象点映“(微信:elemeet),即可发起点映,将这部电影带到你的城市。
@E.MLTR:这是第一次遭遇全场观众不约而同等演职员名单放完才起身离开,也是第一部我过程中平静地看完、走出剧院眼泪才哗哗不断的影片。
@汪金卫:最后有些荒诞有些伤感有些悲哀有些美好又让人错愕的长镜头结局真是太震撼了。
@不长叶儿的树:到结尾想起了爷爷奶奶,哭肿了眼睛。
如果你年纪尚轻,只是单纯想看一部好电影的影迷,你将看到一个充满诗意、又带点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也许还能在老人与小孩的温馨互动中找到某些童年的影子,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如果你上有老下有小,这个故事也许会让你更重视和父母的沟通与情感交流,更关注他们在物质需求之外的精神世界,并引发你对于“叶落归根”等传统观念和生命的终极思考;如果你是小河的粉丝,或者民谣爱好者,千万不能错过,本片的配乐由小河操刀,空灵中又有宗教的神秘气息;如果你喜欢苏童老师的小说,那就赶紧行动起来!
发起专场展映,把这部电影带到你所在的城市。
点映咨询:九月13916240749(微信)片源、影院合作:李国栋guodong20161314(微信)媒体、平台合作:肖副球18620602605(微信)
(知道拿电影去跟文学原作比较,既合理又不合适,不过因为先看了小说,总不可避免的在头脑中形成相应的画面想象,或多或少影响观影感受) 电影放映完毕后,有观众问导演:“你是双鱼座吗?
” 李睿珺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 观众回答:“我也是双鱼,只有我们能在小时候看到《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要被压在五指山下500年才会哭。
” 我们知道双鱼座盛产艺术家,这或许反证了这个星座人的敏感本性。
不管星座是不是茶余饭后的闲聊扯淡,总之,从甘肃小村庄走出来的八零后李睿珺又是一个佐证这“趣味迷信学说”的好例子。
他把作家苏童又一番关于生与死的灵性思考(短篇小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成功改变成独属自己的故事;他让那些在亘古不变实践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亲戚朋友,还原为围绕自己成长经验的可爱精灵;他年纪轻轻就试图将那么一些只可意会的深邃意境,用精雕细琢的影像进行传达和抒情。
而这种试图,从观影感受上是愉悦而接近于成功的。
为什么说只是接近呢?
因为我个人相信苏童的意象始终是专属文字的。
因为是灵巧的短篇,观影前,不少中国观众都简单扫了一眼,大家带着几乎同样的疑问,“就一个老头和两个小孩,这可怎么改成电影啊?
” 莫非是像《樱桃的滋味》那般同样指向意味悠长的生死?
可李睿珺实在没必要成为有着丰富人生阅历和感悟的阿巴斯。
他选择并挖掘出小说打动自己后引发的少时记忆,从故事情节到电影时空都将苏童原作的物理格局扩大数倍。
记忆里,浮现出导演最初可感知的伤心,为大闹天宫罪行的孙悟空被判刑而哭。
“没事,第二天他又会从电视里跳出来的”,大人开导道。
“可是他要被压在山下500年!
”孩子继续嚎哭。
电影里,小伙伴们会去到河边的建筑沙堆上,比赛谁能将头闷进沙里的时间最长;会看着邻居小孩跟着父母与上来宣传火葬并挖祖坟的村干部拼命;会让大人为自己在河里抓来鸭子,却看着鸭子被煮熟后翻脸不认人。
而所有的这些记忆,都是最简单和直接的,绝不会像成年后、文艺后,将记忆彼此相关联,并过度解读为死亡体验的隐喻。
而苏童的原作内容,几乎只留在了电影最后的十多分钟里。
一直坚称在水田边看到仙鹤的爷爷,与孙子孙女进行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对话,老人不愿进火葬场,而期望在地里画个圈躲起来,等着远方来的仙物,驾鹤西去。
“老人摸了摸孙子的头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老人揪着自己的喉部,一边咳嗽着一边说,我让他们……长成……人……他们……要……把我变成……烟。
”这是小说中最直接最不含蓄的部分,从阅读感受上颇入心灵,可一旦成为电影对白,就有可能不像说人话。
所幸,李睿珺不但放弃了小说中全部可能的“画外音思考”,还聪明的加上自己最熟悉的乡音——并非大众所熟悉的普通话——解决了中国电影中最老大难的对白设计问题。
可是,关于生死的苏童式意象,始终难以真正通过影像来表达。
爷爷表达了土葬心愿后,眼瞅着可爱的孙子真就拿来铲子动手,虽说并非恐惧,却也对行将就木的生命有着一番疼痛感悟,“可是你怎么能把爷爷活埋了呢?
我是你爷爷,没有我就没有你爹,没有我也就没有你,你怎么能把你亲爷爷活埋了呢?
老人捂着胸又咳嗽了一通,他卷起衣角抹了抹眼睛,说,那不行,你爹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
”通过小说看来,这样的思绪和随之而来的挖坑掩埋行为被赋予了禅意,没人会追问其现实可能性。
可到了电影中,感觉还是有那么点走样了,“怎么能把你亲爷爷活埋了呢?
”苏童角色的这句话,自然而然的过度成了观众对电影角色行为的纳闷和疑问。
因此,李睿珺这部改编电影的突破与不足,反而更加印证着,电影与文学,始终是两门不同的艺术。
看完电影,很好奇影片中提到的“恶水鹳”到底什么。
先去苏童的原著中找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所以推测这个名字来自导演。
第一猜想是当地的俗名,但是百度搜了一下“恶水鹳”,都跟本片有关。
只好去找找电影拍摄地有没有与仙鹤或者白鹤相似的涉禽。
电影拍摄于作者的家乡,张掖市高台县,结合导演自己说的,在弱水(现在的黑河)河畔,找到了高台县黑河湿地自然保护区。
根据影片里槽子湖的湿地环境,可以推测也许拍摄地不是在湿地保护区内,但是应该离保护区不远,且拥有相似生境。
先看看仙鹤和白鹤。
电影中前半部分多次出现"仙鹤",比如老人在棺材上画的仙鹤,在女儿家教外孙女画仙鹤,外孙女看的动画片里,仙鹤驮着仙人而去,回到儿子家,一家人一起吃饭时,儿子、女儿说起了老人看到“仙鹤”了而他们只在电视上看到了仙鹤。
在大树下,老人让孙子爬上大树,看有没有“仙鹤”的羽毛球,女儿来叫他吃饭,他也说在看有没有“仙鹤”的羽毛。
仙鹤和白鹤的转换出现在约1小时10分外孙女与老人的互动中,外孙女恶作剧吓唬老人,然后问“白鹤”怎么还不来,老人说等太阳落时,“仙鹤”就来喝水了。
外孙女问“白鹤”从哪里来,是不是住在合黎山上,老人回答,“白鹤”是从很远的地方来。
注意,此刻老人主动随应了外孙女,称为“白鹤”。
后面,老人与孙子的互动中,称“仙鹤”不是大鸟,是一种吉祥的鸟。
在后面,与外孙女互动,老人说别把“仙鹤”吓跑了,外孙女说根本就没有“白鹤”,你把槽子湖的鸭子当成“白鹤”了。
再后面,老人与外孙女谈心,说如果自己死在火里面就变成了一股烟,死在土里头还能看见“白鹤”,让“白鹤”把他驼走。
孙子挖坑时,老人说太阳快落了,白鹤要来湖里喝水了。
最后,老人被埋在土里,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而在苏童的原著中,“仙鹤”只出现了一次,“春天以来老人一直在向儿女们叙述仙鹤饮水的情景,但儿女们说他们就在水塘边灌溉耕地,他们从来没见过什么白鹤。
”纵观全文,不难看出,“白鹤”是真实之物或幻想之物,只有老人见过,其他人并未见过,可能是白鹤更可能是像白鹤的大鸟。
而仙鹤是老人赋予大鸟的寄托,是可以载他归西的吉祥之鸟。
而最后老人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说明老人把完全把土葬的寄托赋予这只白鹤。
在电影了,仙鹤和白鹤之别与小说里相似,只是更具象化了。
影片开头,老人在棺材上画一只丹顶鹤(传统的仙鹤形象),这大概是老人对仙鹤赋予寄托的来源。
外孙女称之为白鹤,因为她和老人曾在湿地看到一群白色的像鹤的大鸟,这个名字来源她生活中的所见之物,而在孙子那,这个形象更模糊了,就是一只“大鸟”。
而老人最后顺遂了外孙女的叫法,称之为白鹤,也说明他把寄托从遥远的想象之物,拉回至现实中的可见之物。
回到现实,影片的拍摄地高台县黑河湿地到底有仙鹤和白鹤吗?
仙鹤,也就是影片中棺材上的那个形象,是丹顶鹤,在我国文化中有长寿、吉祥的象征。
它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在我国主要在东北地区,在甘肃省并无野生种群分布。
白鹤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在甘肃省没有野生种群分布。
丹顶鹤(Grus japonensis)的分布,飞翔和站立的丹顶鹤 图片来自《懂鸟》
白鹤(Leucogeranus leucogeranus),左图最左一只为亚成体 图片来自《懂鸟》那么电影的拍摄地,有什么鹤类吗?
在我国,所有的鹤类都是二级或以上保护动物,根据高台县黑河湿地自然保护区公众号的信息,那里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灰鹤的迁徙经过地。
灰鹤(Grus grus)图片来自《懂鸟》从上图可以看出,灰鹤和丹顶鹤还有几分相像呢,那么老人看到的是灰鹤吗?
灰鹤是影片中的恶水鹳吗?
可惜的是,电影中并未出现过灰鹤,这个后文再表。
毕竟“恶水鹳”带着个“鹳”字,通常俗名中大类还是与正名一致的,我们先看看鹳类,。
根据《懂鸟》上鸟类分布,甘肃省有记录过两种鹳,大红鹳和黑鹳。
大红鹳也叫大火烈鸟,虽然身体有白色,但是在我国属于零星出现,属于罕见,鉴于电影中“恶水鹳”被不同人多次提到,“恶水鹳”应该种比较常见的涉禽,所以应该不是大红鹳。
大红鹳(Phoenicopterus roseus)图片来自《懂鸟》那么是不是黑鹳呢,根据网络搜索,高台县黑河湿地确实有黑鹳的报道,且属于保护区引以为傲的明星物种,因为黑鹳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而且从影片中一张湿地的场景中,也能依稀辨别出一只黑鹳。
然而,如其名,黑鹳挺黑的,背部的羽毛是黑色,在阳关下闪着金属的光泽,腹部的羽毛是白色。
因此黑鹳站着时,我们看到其通体是以黑色为主,飞行时,也能看到大面积的白色。
如果“恶水鹳”是个俗名,且依然是一种鹳,在大红鹳和黑鹳之间,更有可能是黑鹳。
然而由于颜色的关系,把黑鹳联想成白鹤或者仙鹤,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另外,黑鹳在剧中出现的频次并不高,只有一只出现在一个场景中,这个后文再表。
不同光线下站着和飞行中的黑鹤 (Ciconia nigra) 图片来自《懂鸟》我们再看看影片中都出现了哪些涉禽?
第一次出现涉禽的场景是老人住在女儿家,由于老人给外孙女画“仙鹤”,外孙女想起来一个地方,带老人去看(36:36)。
在影院看时很清晰,视频网站即使是高清也很模糊(论电影院看电影带纸和笔的必要性),但是依稀可以辨别,从观众视角,最近的一层是苍鹭,其中夹杂着一只黑鹳(通体黑色那只),再远的一层是白琵鹭,脖子水平,埋头走路的样子,最远的一层是大白鹭,脖子伸直,看起来很高。
外孙女带老人来看“白鹤”第二个场景是49:47,老人在老友的坟前祭奠完,回到大树前,先是几只白琵鹭,然后是两只苍鹭。
白琵鹭
苍鹭第三个场景,1:12:52,老人睡下和槽子湖割芦苇之前,又是白琵鹭。
这一幕就有老人的梦境的感觉,又像是槽子湖的平静将被人们打破的前奏。
白琵鹭鉴于白琵鹭在影片中出现的频次最高,且羽毛是白色,我认为白琵鹭是老人眼里的“白鹤”可能性最大的。
此外,还有一点,大多数鹭类,比如大白鹭、苍鹭飞翔时是缩着脖子的(见下图),但是白琵鹭飞行时是伸着脖子的,这一点还挺“鹤”的,因为鹤类飞行时是伸着脖子的(见上图)。
当然故事只是故事,导演只是借用拍摄期间可以拍到的鸟类拼接了他要讲的故事,所以谁是“白鹤”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至于“恶水鹳”,可能真的是黑鹳,想象一下一个地方有一种国家一级保护明星动物,就算难得一见,其名也家喻户晓,因此导演抓了这个名字,作为他家乡的一个元素,塞到了电影里,而并没有想跟拍摄场景对应起来,或者没有那么多的经费和时间去做精确的对应。
此外,上面三处涉禽的场景,配音都是鹤的叫声,而非鹭或者鹳的叫声。
鹭的叫声挺难听的,而鹤鸣高亢悠扬,电影配音中以鹤代鹭很常见。
但是这也容易给观众带来混淆,湿地那一幕,我在影院看电影时,听到这叫声,就想当然的把第一层的苍鹭当成了灰鹤,还认为灰鹤可能就是“恶水鹳”,为了写这篇评论,经鸟友提醒,仔细一看,发现苍鹭的特征清晰可辨。
郭玉洁在《中午故事》里曾这样描写阿明老师的写作课“和很多人一样,提到自然文学,我首先想到的是桃花源落英缤纷,诗人隐逸山林。
但是在这门课上,“自然”是格物致知的科学体系。
吴明益提醒我们,描写一棵树、一只鸟的时候,要写出它准确的名字。
这不止是细节,也是对写作方式的选择。
” 电影更应这样,因为电影是具象的,画面和声音要赤裸裸的呈现在观众面前。
影片最后,老树上落下那一片白羽,真的好美,但文艺作品,在表达情感、情怀的同时,包含清晰和准确的客观认知,还是要提倡的。
苍鹭(Ardea cinerea)图片来自懂鸟
白琵鹭(Platalea leucorodia)图片来自懂鸟
大白鹭(Ardea alba)图片来自《懂鸟》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如果没有儿童的逗笑,恐怕我也看不下这部电影。
片中老人一再提到的白鹤究竟象征着什么,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也许它只是一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符号,能够驾鹤西去就圆满了――“好死”其实以前听某学者说过中国人大抵儒道释都会信奉。
年轻的时候信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老了的时候没有那股干劲了,身体机能也在走下坡路,这时候开始追求清心寡欲无为而治。
而临近死亡的时候,感到无可挽救,只能把目光投向来世,这时佛教的理论刚好成为一剂良药。
按理说来到老了的时候应该看破这些的,无奈农村入土为安的观念太过强大,尤其是像电影中的西北农村。
大家普遍认为这是火葬难以在某些地方推行的主要原因。
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不甘”二字。
很多农民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说得难听点叫“没见过世面”,你很难期待他们有多深的觉悟。
很多人在物质和精神上都是乞丐级别,活了大半辈子,受苦受累,也不敢求什么享受,却也害怕死后被遗忘,所以要生个男孩,到了清明也有人给上坟,虽然死了,也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如果连个坟都没有,这让他们很难接受。
就像电影中老人多次念叨化作一股烟,什么也没有了。
农民们如此执着于葬式,可以说人文主义的风吹不到农村。
在我老家刚实行火葬的时候,流传有人看到一个假死的人被送进焚尸炉,火一烧就活过来了,那人浑身起泡,满大街找人要烫伤药。
那时居然也要很多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大家一起痛批火葬政策,那会也有些不怕事的人偷偷土葬。
不过很快也就接受火葬了,毕竟大家都想多盖房子而不是多添些坟包。
只是在祭祀方面有增无减。
有些人把拜神看作有信仰,把热衷祭祖看作重视家族团结。
其实未必这样。
他们可以初一十五都拜神,逢年过节都准备三牲祭祖,但是好几个月也不跟子女通个电话。
这种做法真是舍本逐末,但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当然,老一辈的人需要用这种方式(也有的只是入乡随俗心理)去融入群体,就连一些年轻人也还是耳濡目染。
今年端午节的时候跟朋友聊天时说到我对端午没什么感觉,我又不拜神什么的,就被朋友说你是不是疯了。
话题有点扯远了。
我的想法还是不应该把矛头指向火葬政策,而应该改善人们的生活环境,加上精神文明建设,虽然听起来官腔,道理一样,人民现世活得幸福,死后化作一股烟,一搓灰,也没什么遗憾,也能是一种至福。
而土葬只是一种流行时间较长的习俗而已,想想尸体在幽暗的地下腐烂,最后剩下一堆白骨,哪天也会被挖出来,曝尸日下,这不比火葬更恐怖吗?
李睿珺的电影,不好描述。
因为他太自然了,不像是在演电影,更像是一部纪录片,但是这个纪录片又能带给你戏剧般的感受。
这部电影是我看他的第二部电影,第一部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隐入尘烟(抱歉,我给了差评……),不得不说,这一部确实很不错。
电影最直观的优点就是,一些隐喻和对比能带给人强烈的冲击,尤其是小孩和老人这两个极端的对比:电影开篇,小孩的打闹声和据棺材木的声音,一个是生命的活力,一个是生命的丧钟。
然后镜头一转,下图很能说明导演刻意的对比
一边是嬉戏打闹的小孩们,另一边是死气沉沉的老人们。
当然,最最直白的还是,喜欢玩埋人游戏的小孩们。
小孩们可以嬉笑着将自己埋在土里,可是老人们死后,却不能将自己埋在土里了。
甚至,他们的儿女也不想将他们埋在土里。
社会发展与文化民俗的冲突不是个例,我国高速发展的几十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但是稳定才是一切的大前提。
人口增加,耕地面积减少,这两个矛盾的问题需要有办法去解决,电影中提到的仙鹤,咱们中国人太熟悉了,祥瑞嘛,道教文化中,仙鹤是仙人乘坐的交通工具,象征着升仙或超脱尘世。
因此,咱们才有“驾鹤西去”或“驾鹤成仙”这种说法,这实际上是对死亡的一种美好寓意,但是这个寓意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入土为安这个前提上。
古人科技不发达,生活条件普遍不好,人均寿命低,所以他们把对死亡的未知和恐惧以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在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年代这一点更加突出,电影中的爷爷对于火化的恐惧远远大于对死亡的恐惧,甚至害怕烟囱中冒出的烟,宁愿被活埋也不愿火化,这里也是电影中最让人震撼的场景:孙子给爷爷挖坟。
电影给观众也营造了一种爷爷行将就木的感觉,但其实不是,爷爷时不时的假寐,沉思实则是对火化的恐惧。
这一点电影中有过暗示,女儿说爷爷看到的白鹤根本不存在,是把田里的鸭子看成了仙鹤,是爷爷年龄大了,眼睛花了。
爷爷反驳,我虽然年龄大,但是我看天气看庄稼样样比你们强,说罢将女儿筷子上的头发拿走
还恶趣味的嘲讽了回去
但是爷爷对自己的孙子却不一样,在孙子面前,他会说自己老了,眼睛没你们好使,在儿女面前却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因为他不敢面对儿女想要将死后的自己火化这件事。
这部电影就是这样,将一切的一切,都埋在看似平淡的对话之中,这些对话甚至我们平时也经常会说,这就是电影的巧妙。
最后结尾的那一只羽毛,完成了对电影名的呼应:
孙子:爸爸妈妈姑姑要是问你去哪儿了我该怎么说?
爷爷: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我爷爷去世那年,我三年级,中午蹦蹦跳跳放学,得知爷爷在老家去世了,我以为在开玩笑。
老家有一种说法,死后子女后代谁生病就是是因为老人在挂念谁,我记得我又是感冒又是拉肚子。
棺材做好前,爷爷在冰棺里躺了七天,我记得木匠给棺材雕上了北斗七星。
出殡前准备封棺的时候,所有的亲人进到堂屋和爷爷做最后的告别,但是大人们不让我去进去看。
年少无知的我,不懂得这将是我永远的遗憾。
我和爷爷并不亲密,对他的记忆也少得可怜,只记得他突然生大病,出院后回到老家还挂着吊瓶,爸爸让我和哥哥去看看爷爷,我俩害怕,不敢上前。
而关于爷爷生病之前的记忆,除了我趴在他身上抢小卖铺的钥匙,其它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到了坟地了,雨一直下,周围是亲人的哭声,而我内心并没有多少难过,我在为自己的坚强窃喜。
他们在劝妈妈别哭了,我低头看着野草上的雨滴,看到了“马鞭子”,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我在心里说,爷爷,我害怕马鞭子咬你……我没有像姐姐一样哭喊出这句话,我的眼泪也仅仅湿润了眼眶。
我还小,对爷爷的去世没有感觉到难过,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三年后的夏天,我在姑姑家和姑姑的婆婆妈一起睡,半夜睡着睡着,我开始难过,开始哭,他们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我爷了。
他们说是想我外公了吧,你和你爷爷都没有怎么一起待过。
我说不是,我说,我想我爷爷了。
智娃活埋了他的爷爷,他一点儿也没害怕,一点儿也没难过,之后的某一天,他会不会突然无比的想念那个给他冰糖吃的爷爷呢?
偌大的影厅里只有8个人,以“友好而自然”的安全距离散坐在相互隔离的位置,冷气倒是开足了马力,人太少,一股寒凉不时沿着脊背上窜。
透过浑厚的音效,偶尔能听到不远处吮吸可乐和咀嚼爆米花的声音,让人突然觉得眼下情境渗透着几丝无法言说的荒诞。
没错,此刻我正坐在成都一家影院欣赏一部名为《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影片。
听名字就是一部注定不卖座的片子,可是它偏偏得到无数的好评,不知影院排片是出于一时头热还是什么情结,如此的上座率,对于一家新开张的影院,怕是场血本无归的梦魇。
这是文艺片的宿命?
谁说的?
比较一下隔壁厅的《小时代》,同样的当年文艺风骚情,恶评如潮却异常火爆,虽说已然奇葩一朵,但四娘厉害之处就在于最懂得如何撩拨文艺骚年们那颗蠢蠢欲动的玻璃心。
什么?
他的文艺是拜金伪文艺?
你的文艺才是真文艺?
真是可笑,什么时候文艺一词也被独家解释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当今的现实荒诞到什么程度,身处其间,唯有观棋不语、见怪不怪才是最好的态度。
好了,把游离的思绪拉回影片。
祁连雪山下的西北农村,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谋划着最后的死亡方式,他不想在西关的火葬场里化作一缕青烟,在他的信仰哲学里,肉体深埋土地,灵魂驾鹤西去才是最幸福亦最理所当然的宿命,为此,他与家人赌气挣扎、他面对政策迂回反抗,他认定村旁的小湖边是理想的葬身之地,于是每天到这里守候仙鹤的降临。
在生命的最后时期,这位老人的孤僻怪异无人理解,世间唯一能对话的,似乎只剩下两个稚嫩懵懂的孙儿,也正是他们成全了他的最后念想:以活埋的方式。
听起来是不是诡异荒诞,魅力非凡?
故事的张力处处隐忍埋伏,最后爆发得异常直接惨烈,却让许多人从中看到了禅味、诗意、神性……是的,那个偏僻而鲜为人知的村庄,是导演的故乡;那些质朴的有些僵硬的演出,是家乡的亲戚,他们被用以呈现出这样一个如梦呓般的生命故事。
乡土、本色、方言、以及贾樟柯式的镜头处理和叙事方式,这些最被认同的文艺方式,全在其中,如何不诗意?
大多数的场景,被清晨的柔光氤氲,更加深了这层朦胧诗意和淡淡的神性,小河宗教感的配乐,则直接导向了彼岸的禅意。
(天画画天最近制作的几部作品,似乎带有相似和相近的气质。
)诗意、神性、禅味,大概就是此片被褒扬的“三位一体”。
缓慢不经的叙事与近乎停滞的中国乡村,渗透着那“哀而不伤”的诗情画意,让每一个观众安静并沉浸,然而说实话,这多少得益于苏童小说本身就充满诗意的名字,它为本片预设了导者和观者共同的感情基调。
只是,我实在没产生出神性和宗教上的共鸣。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习惯从影片延伸出哲学命题,而对电影的观感一旦牵涉形而上的概念,仿佛就来到了一片自由安全的领地,思维与话语可以实现一种近乎无限地扩张,尽管到最后也许已经永远偏离了本体。
所以没关系,你们谈诗意,我来说死亡。
毫无疑问,死亡是贯穿这部影片最显性的线索。
没有人可以回避死亡,也没有人在死亡面前能镇定自若,我不相信宗教所谓生命形式转化的理论可以真正让人无畏,因为死亡如果不是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深刻恐惧,那么它便不会成为一个如此重大的命题。
死亡可以宏大深邃,也可以具体而微,但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它的来临不可名状却能被生命所感知。
老人在生命最后时期的喃喃自语,表面上是固执实际上是面对宿命时茫然无措的恐慌与无助:流动的生命即将枯竭,去不知所从,不知所踪,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来讲,这是海德格尔口中那种“深刻的烦”,密布于每一刻的当下,老人无法看透并体味,那只好去皈依一种理想体验。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老人对自身死亡方式的抉择,绝不仅仅是出于对传统的坚守(事实证明,这些所谓深厚的传统,在强大蛮横冰冷的国家机器面前,如何不堪一击);而仙鹤的意象,也不仅仅局限于得道成仙,归于极乐的浪漫信仰,而暗含着灵魂何处栖息的终极思考,况且这其中似乎又彰显着人格的自主和独立。
然而死亡的命题,向来是容易引发追问却难以解答甚至无法解答,没有人能声称自己能经历死亡,或者就算言之凿凿,因无法印证,也就无法被固有的思维所接纳。
在某些信仰中,死亡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生。
我甚至在猜想,片中爷孙俩的角色,不仅象征着死亡与新生,他们之间的互动,更像是一场生命两端的对话。
今天看到一位网友的分析,孙子的行为更像是一场蓄意地谋杀,这肯定是有些调侃的解构。
但是你可以看出,爷孙俩的思维观不同,却指向一致,指向一致的死亡,这种死亡它埋葬了过去,也获得了新生。
奇怪的是,这场“孙子埋葬爷爷”的情境,本该如此诡异乖张,却最终呈现出成一种温暖祥和的美学意象,树下的新鲜土堆,让观众默默地与这出违背伦理的情节达成了和解,理解了其中的黑色幽默和深刻哀伤,如果说诗意,这也是一种死亡与不朽纠缠的悲凉诗意。
不同于《樱桃的滋味》,本片故事中对死亡的追寻更有另一层现实悖论。
在近乎凝滞的中国乡村,一位老人蹒跚在黄土之间,为自己寻找死后的栖身之所,这本身就有一种中国人死无葬身之地的现实凄凉。
中国人曾经如此“事死如事生”,从帝王将相到平民百姓,恨不得将现世的荣耀、名利等等一切完完整整地带到另一个世界,然而如今等候他们的却只剩下一缕青烟,这是一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溃败,陡然落入荒凉到虚无的境地,让中国人倒退回最野蛮的一群。
摧毁这最后的死亡的现实,才是最罪无可恕的荒诞。
影片结尾时,一片羽毛飘过来,毁灭了所有自由的意象,它本不该出现,却偏偏那么生硬地来了,还以一种刻意为之的飘逸姿态,这不得不说是一大败笔,至于本片中许多让人动容的细节,许多亦像是刻意安排的符号,以及稍显磕磕碰碰,不算流畅的节奏,无大碍,有小伤。
前有大神侃侃而谈,不再拙笔分析。
一部影片的成功,在于它能引发观者多向度的思考。
当然,我还是更多地喜欢这个饱蘸情感与诗意的片名:《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这电影豆瓣评价并不高,没看懂的我表示也不会装逼给高分的。
这么奇葩的电影,我也是误打误撞的下载了还机缘巧合和老爸一起看。
很诡异地观察到老爸有享受到其中的有些意境,而我从头到尾都有些游离,甚至种隐隐的抗拒。
平时很欣赏老爸的观影品味,分享想法的时候也多。
但是很奇怪的对这部电影有种奇怪的默契,好像就是他说我也不懂,也没必要懂的。
但是对于这部没办法用我自己的阅历理解的电影我依旧感到深深的不安。
这辈子看的最惶惶的一次电影,不是从电影里,而是从电影外,从我和老爸不同的反应,感受到了时间的况味。
但是,想想,我所没办法感受到的,一定并不是那么值得承受的东西。
Mark.
在西北这片土地上,总有一股子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气质,这股气质就是老爷子身上的那种东西。
这种气质混合着辽阔黄土地的泥土气息,夹杂着西北土地特有的一些杂质,所以看着不像有些土地质感那么细腻绵软,人如果踩在脚下,还有点硌脚嘞。
这里的人们有着独有的执着,对这片土地爱得如此扎实,就像百年老树对土地的渴望只能用树根紧紧扎在土地之中。
白鹤始终是贯穿全片的重要意象,片中读不懂的画面,比如为什么要塞烟囱?
为什么女儿把老爷子接过来一起过中秋节之后,又那么着急把他送回哥哥家?
为什么村里人割湖里的草时,老爷子奋力驱赶他们?
为什么孙子孙女把仙鹤说成是大鸟,老爷子一下子如此严肃?
一切都在片尾老爷子入土为安中找到了答案。
至于老爷子为何对仙鹤如此执着,矛盾根源在于农村要开始执行火葬以替代土葬。
结尾处孙子给老爷子挖了一个坑,让人痛心又欣慰,他欲驾鹤西去。
从入土以后,可以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7分
没拍出感觉。
睡着了,然后继续。
摄影鲜艳得过分,完全没有苏童惯有的阴郁,不知作何考虑;配乐虽好却和影片不搭调,甚至有不伦不类之感;最好的两组镜头要数村头老人聚众来回三次镜头、水中割草平移;不少所谓隐喻,用意过于明显;中国农村完全可以拍出魔幻荒诞中诞生的诗意,但我们仍要继续等待。
老人的沉默與等待/孩童的鼓譟和嬉戲,生命的意義盡在如此的無聊之中。
立意是好的,拍得过于缓慢,大部分乏味的长镜头抓不到点子上,田园风散文电影不是一般观众能承受得了,只有结尾几分钟算是戳到心里了
补签。不知道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电影。
名字的確美,美得我忍不住爲了名字去看了。但這部戲好恐怖啊!結局尤其恐怖!死亡,是必然的,模糊的。我們不能選擇死亡,但我們能選擇如何面對。色調扣一分,太鄉土氣息了好麼!
相比《隐入尘烟》为了加强情感力度而有心构建日常生活,这里以闲笔呈现的童趣情节无不在体现儿童天然的共情尺度和想象力,以及认知生命与成年人的差异,都在为通过陈述根本无法让人相信的结局进行有效铺垫。同样在对政策引发普通人的某种焦虑提出疑问,表现要自然得多。
湖里那段最好最灵。
欣赏不了 理解不了
死生大事,不可不查。
【D】不怕拍民俗,就怕学院派拍民俗,呆板到不行,几处略带诗韵的镜头也拯救不了的呆板。
作为西北人,全程看地津津有味(那地方太像新疆的团场了),但估计一般观众会打瞌睡,尤其前半段。结局作为一个核心命题,荒诞中透着惊悚、诡异,隐隐还有些不满足,却又想不出更恰当的结尾。全体非职业演员可以颁发集体表演奖,孩子们尤其灵。
中国人的土地情节
虽然是个大闷片但是我看着挺惊喜的。编剧那一栏没看到苏童的名字反倒是在监制那一栏看到了苏童的名字,回来把小说找出来看了。很沉重的故事,几处笑点都是由对生死没太大观念的小孩引发。整体节奏上挺好的,看原小说后发现改编能做到这个程度也真心很不容易啊。
20200103我真的习惯不了这个叙事节奏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白鹤。
最后的“爷爷死后谁管他?阎王。阎王归谁管?玉帝。玉帝归谁管?孙悟空……”,层层的追问回到人本身,规则限制生存的选择。
三星半。伤感,看完后心中会很难过。色彩明亮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