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越南导演陈英雄的[挪威的森林],一阵无名火涌上心头,当即破口大骂“坑爹啊!
你也有脸管这叫[挪威的森林]么!
”再去看看各方影评,像我一样咆哮的人不在少数。
其实这部片子期待了足足两年,看片前还专门又买了新版的村上原著来读。
其实好书往往是有被拍成烂片的传统的,最近看的一个例子是柬埔寨导演潘礼德改编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抵挡太平洋的堤坝],两相佐证,我对东南亚导演深感失望,同时也更加坚定地认为除非是那些“为电影而写”的小说(以美国为甚,简直就是为了让好莱坞翻拍而写的),能够被拍摄成好电影的少之又少。
至于村上春树,从中文译本来看,他并不是一个非常适合改编电影的作家(这一点还涉及近来对村上的中国主要译者林少华的密集吐槽),这篇文章会就村上春树小说的改编做一点探讨,同时批判陈英雄的这一版不靠谱改编。
村上春树,以及其小说的电影化其实无论看片前的期待也罢,看片后的吐槽也罢,无非是作为村上读者的一种反应,我尚未达到“村民”的境界,村上的书也就读过十本。
据村上的小说改编的电影有8种,除了[挪威的森林],还有大森一树的[且听风吟](1981),山川直人的[袭击面包店](1982)和[遇见百分之百的女孩](1983),野村惠一的[森之彼向之侧](1988),Wolf Baschung的[再袭面包店](1998),市川准的[托尼•瀑谷](2004),Robert Logevall的[神的孩子全跳舞](2007)。
其中两部“外国人”拍的电影没有看过,名字和其他作品也都很陌生;野村惠一的电影倒是看过一部[小津之秋],属于比较闷的艺术片,查了查资料发现他今年3月份刚刚去世,一生从影仅4部作品。
在看过的几部影片中,还是要数山川直人的两部带有实验性短片最得村上原著的味道。
这点小功课本身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村上春树1979年以中篇小说[且听风吟]出道,成名作在1981年即已拍成影片,而此后三十年间,村上名作不断,却仅有这几部在他的创作中并不那么重要的小说被电影化,而且唯有[挪威的森林]是改编自村上的长篇小说,这表明改编村上(尤其是重要的长篇作品)并非易事。
其二,这些影片中,按照常规电影手法拍摄的作品不如先锋性的作品,村上迷人之处在于其文学语言,对话尚可拍成电影,而大段的心理描写,以及他招牌性的精妙比喻,视觉化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难度很大。
一个特征是在村上春树的作品改编影片中,导演如果尊重原著,就不得不大段地使用旁白来引用原文(如[且听风吟]),或者是使用旁白主导叙事(如山川直人的两部短片)。
[托尼•瀑谷]则试图找到另一种方式,着力于村上文字的视觉化呈现,但反响平平。
所以改编村上是有风险的,读者很容易不买账。
这也是村上的长篇作品迟迟未能电影化的重要原因。
而从另一个方面看,如果单单从电影方面考量,村上作品无论情节或是人物,都不甚适合常规商业电影操作,因为他笔下的人物总是缺乏情感的强度,从不大悲大喜,生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间,在外人看来,往往是某种“怪人”(freak);但同时他们又具有异常丰富的内心,较高的文学艺术修养,表面不擅言辞而其实往往语出惊人。
这样的人物形象,把握不好了便被拍成“羞涩”,须知村上写的并非是这一类已然定型的人物形象,他们不与人交流并非是缺乏能力或者缺乏欲望,而是他们缺乏需求,在现代社会,不(主动)与人交流,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这边是村上小说的现代性重要特征。
在中国,村上成为小资经典,也成为被小清新们“祸害”的两大作家之一(另一个是杜拉斯),恐怕这也是重要原因。
而另一面,村上作品中的性描写提供了一种“窥淫”的途径,这也是《挪威的森林》而不是《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成为村上代表作的重要原因。
此书1987年出版,首个大陆的中文译本出版于1990年,题为《挪威的森林:告别处女世界》(译者: 钟宏杰、马述祯,北方文艺出版社),从封面 看,就是一本彻头彻尾的色情小说。
此后林少华的译本通行大陆,多次再版,也成为村上在中国最为畅销的作品。
“村民”们的阅读大抵起源于这本小说,当然这里还有个小资文化谱系及互联网文化传播的大坑可以跳,言而总之,《挪威的森林》更多地是从一本“黄书”逐渐成为经典,而对其的阅读和讨论中,那些“关键”的、提供巨大阅读快感的性描写大概只能自娱自乐,而可以放到台面上的则是“村上蓝调”,淡淡的忧伤什么的,其间的话语建构过程很是丰富和复杂。
陈英雄以及[挪威的森林]法籍越南导演陈英雄成名已久,[青木瓜之味]、[三轮车夫]都是名作,后者因为有梁朝伟和金狮奖,也成为国内影迷津津乐道的作品之一。
与包东尼类似,他影片中呈现的是典型的东方主义化的越南,这便不多论述。
而他的成名绝技则是电影中的“诗意剪辑”,如[三轮车夫]中“诗人”梁朝伟的独白段落,这是在叙事时间之外,按照“诗电影”的逻辑剪辑,对心理时空的视觉化呈现,实际上这是一种很充分的“电影化”(cinematic)手法。
对陈英雄的讨论多集中在他的越南身份及影片呈现上,而自2000年[夏天的味道]之后,陈英雄沉寂数年,到2008年才有[伴雨行]问世。
而此番改编[挪威的森林],据说也是村上亲自选定他执导,结果……对陈英雄版[挪威的森林]的批评意见,主要有两种。
其一是剧作上的完全失败,影评人伯樵认为此片是“商业片的卖点,纯爱片的题材,艺术片的剪辑,实验片的音乐,东南亚长相的演员阵容,该有的丢了该丢的留的剧本改编……”,影片不仅大幅删减了绿子、玲子、永泽和敢死队的戏份,最关键的问题是删去了小说里的起承转合,使得很多台词缺乏上下文联系而显得莫名其妙。
在一些情节的处理上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玲子和渡边的两次长谈和多次信件来往,最后那场床戏看起来要多荒唐有多荒唐;没有渡边和绿子一次次交往中逐渐形成的情感,绿子看起来就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片子。
同时,陈英雄把直子处理成一个典型的“疯女人”,片中三次大声咆哮,而且动不动就泪流满面,拜托啊村上的人物最缺乏的就是情感强度,文本的逻辑根本不是这样的啊……另一种批评的意见主要集中在影片的情调上。
不少观众认为此片把日本拍成了“潮乎乎的越南”,虽说直子生日,以及渡边第一次探望直子的时候都是在下雨,但书中的渡边第一次拜访绿子的时候,两人可是一起围观火灾的,这一场在片中也成了雨景。
结尾处玲子来访,原著并未说明天气,而片中当然地也拍成了雨景。
实际上直子自杀是在夏天,玲子来访则是在秋天,影片为了显得紧凑把结尾挪到了前一年的冬天。
如此,渡边从宿舍搬出来租房子这一段的意义就变了……上面说的还是剧作的问题,其实相较而言,雨景显然是更为麻烦的,陈英雄虽然不怕麻烦,但禁不住观众不领情。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觉得陈英雄的不少处理还是不错的,雨景和雪景(感觉很大程度上参考了[情书],而也有说法是岩井俊二的这部影片本就是由《挪威的森林》获得的灵感)拍得都挺好,渡边第一次看望直子时,以及渡边疗伤之旅(改成了冬天)场景中的阴天和大风,都是电影化程度较高的表现性元素,换言之是人物内心情绪的外化。
在这一点上,摄影师李屏宾功不可没。
就全片的视听语言来看,运动镜头较多,室内的一些运动镜头颇显调度功力,经常见到长跟拍和移动。
渡边初次到阿美寮的次日清晨和直子那场戏,更是一个长镜到底,对走位和表演要求都很高。
重头戏疗养院的场景,在选景和拍摄上都很讲究,全景镜头中多是大片压抑的绿色,或者大片刺目的白色积雪。
剪辑中也能见到陈英雄的招牌“诗意剪辑”,基本集中在后半小时,渡边得知直子死讯,以及渡边疗伤之旅两段比较明显,由较短的固定镜头剪辑而成,表达人物的心理。
音乐上,前半部影片吉他为主,后半部则有大量弦乐——以我的观点,村上作品改编的影片,音乐显然应该用爵士乐啊……这一点不解释,大森一树的[且听风吟]做得比较好。
意外遭遇的1968我第一次读《挪威的森林》还是1998年,那个时候还在上初中,刚上大学的时候又重读了一次,这次再读,赫然发现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968年,唔,全球学生运动风起云涌的年代,村上的主人公渡边并不关心政治,一派犬儒主义生活态度。
但我发现,仍不能因此而将其视为一种去政治化的表达。
全书主旨是悼亡,渡边和直子要面对木月的自杀造成的巨大阴影,绿子则要面对父母的相继去世,玲子面对的是自己音乐能力的一度丧失,当然渡边还要面对直子的自杀。
通过悼亡的过程,完成的则是疗愈:虽然直子终于还是自杀,但渡边和玲子在为直子唱了五十一首歌之后获得了解脱,玲子重回社会,渡边则对直子终于释怀,从对直子讳莫如深,到终于决定去找绿子倾诉。
这是一个典型的书写1968的方式,毁灭式的自我悖反之后,主角终于还是要继续活下去——但小说的结尾非常意味深长,绿子问:“你在哪儿”,渡边忽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是1968之后深刻的迷茫和失落。
村上在这里的态度仍是暧昧的,虽然看上去小说是用渡边犬儒式的个人经验在消解历史叙事,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对历史伤痛的遭遇和疗愈过程,无论是往事还是现实。
其实这才是村上一以贯之的主题。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陈英雄竟然在旁白之中漏掉,或者有意忽略了那句被村上反复强调的“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村上笔下的人物,携带着历史的伤痛与债务,继续生存着。
或许小说中,1968并不那么显眼,少年时读到这部小说,更是不会注意到这个年份的含义。
但电影中,这个元素则是在开头被着重强调了的。
在这一点上,影像的力量使得这个历史背景忽然显影,村上在1987年,冷战的最后时段,以回忆的方式书写这部颇有些“私小说”性质的故事,自是有其用意;而陈英雄不惜力气将这些场景一一拍来,在这个后革命的时代却已经显得有些突兀了。
这也是本片终于没有沦为一部纯爱剧的原因。
观众要看的,不过是一个通顺的煽情故事;而读者们所期待的,也就是规规矩矩地把原著的起承转合拍出来,适当保留一些旁白,供他们回忆一下字句就行了。
但是问题在于,即使影片拍出来的1968,不过是几块景片而已,根本没有做更多的开掘。
而更重要的是,有谁关心1968年发生了什么呢?
本文载看电影午夜场2011年4月刊
有朋友说,看完陈英雄《挪威的森林》,那感觉完全不像在看书,更像两小时翻完一本350页的书。
镜头不带停地处于运动状态,反复强调的浓绿色调, 逼着人物走来走去,赶着观众去找结局。
这感觉当然不好受,相信陈英雄看到满天飞、无国别差异的负面评价也很崩溃。
去年在威尼斯,他还一再表示,放映音响出问题了云云。
现在,他终于可以死心了。
陈英雄当然不信一流著作二流电影等说法,他可能偏偏不信邪,更讨得了村上春树的欢喜。
开头说的问题,也不见得陈英雄就没有考虑到,毕竟他还是对每个人物都动了手脚。
渡边没有在开头坠入青春的记忆,直子没有了直面自杀的经历,绿子没有了可爱的话语,也没有一起去看A片,永泽不爱看书,敢死队直接去死,最夸张的是玲子求着渡边做爱……可见,他不是一个偷懒的创作者,然而对原著读者来说,他绝对是一个粗暴的删改者。
我非常理解原著迷的漫天口水,更同情陈英雄的悲惨遭遇。
如何把一本书改编成一部电影,这从来就不是好差事,或者说这根本就是烂事一坨。
因为只要是读过书的,他们所有人都会首先把电影还原成书,再去对比脑海中既有的画面感,跟顽固的记忆印象冲撞。
至于纯电影本身的考量,那只能降到第二或第三位。
失策的地方还出现在演员身上,比如负面声音很多的菊地凛子。
明明在《巴别塔》里那么出色,那么国际化,经得起敲打,可在《挪威的森林》里,她的大脸盘和刚硬的脸部线条简直是一场噩梦,堪比她在2007年奥斯卡红地毯的雷人程度。
当30岁的她说自己快要20岁时,我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情绪崩溃。
《挪威的森林》可以有很多种描摹法,但是它绝对不应该是纯爱版的,更何况陈英雄还保留了如此多的性元素。
可偏偏是这么多的情欲交织,那么深刻的生与死擦肩而过,电影还是拍成了无可救药的纯爱模式,小清新扑面而来。
春天的风、夏天的草、秋天的树、冬天的雪,这么一套风光片拍法的确保证了美感,保证了观众不会从画面上去诋毁它,然而用主人公没事低头拥吻,做热恋不可开交状,这就未免有点太过了。
我尝试去理解下陈英雄的做法,他可能想吸引住年轻观众,避免电影产生所谓的老气。
可是作为上世纪60年代的青春爱情,解散了的乐队和逝去了的人们,这部电影本来就应该散发出浓烈的怀旧味道。
很显然,尽管学得几分深浅旁白,照搬书中内容,然而这位渡边一点都没有对往事产生疑惑,更没有迷失。
光看结尾处他的无声咆哮和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你就应该知道,这是一杯压榨过的葡萄汁,而不是发酵过的葡萄酒。
所以,陈英雄匠气太重,工于技巧,完全找不到原著精髓,更找不到了失去已久的自我。
要说压缩改编小说难度大,拉乌·鲁兹拍《追忆似水年华》,7卷15册也仅仅用了两个半小时片长。
虽说很难得到公众的完全认可,然而导演完好地保存了自己,原著的情调还在,意识流散发出无穷魅力。
同作为追忆往事的《挪威的森林》,一堆特点鲜明的人物,结果拍成电影后,它却没能产生一种审视回味的美感。
有说这是因为距离太远,要么是现代气太重——反正横竖不像,还是阅后即焚了吧。
【玩家惠 专栏】
陈导答观众问: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Umn7-eJEQ1E/法文的译名是La ballade de l’impossible,完全没有一丝ノルウェイの森的影子。
导演的大名是Tran Anh Hung——天朝曾经的辉煌给当今留下的最大影响就是我常常要翻半天白眼才能挣扎出“黑泽明”的音读,还有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陈英雄”的发音原来是这个样子,就只管拿汉字的读音称呼之,不知道算不算是不够尊重亚洲其他国家文化。
当天差点忘了订过首映的票,得了gmail的提醒之后才匆忙赶过去,自然也没有查资料,所以就这样一直当是不知道哪国导演(我本来胡猜是泰国)拍的不晓得改编自哪个新晋日本作家的电影。
直到听Nagasawa说“人生苦短,不要浪费时间在尚未通过时间考验的书籍上”,才猛然反应过来——这竟然是《挪威的森林》!
其实假如一直就在不知原著的情况下看完可能会好一点,因为中途发现居然是改编自唯二我读过的村上春树的作品,后面就经不住有笑场的时候。
我不记得有没有喜欢过这部小说,能记得其中的一些台词,并且在这么奇怪的关节上把电影和原著联系起来,并在这一本之后又去读了《寻羊历险记》,当年并没有对其生出厌恶感那是肯定的。
可是在看电影的当下,对男女主角——尤其是女主角——生出了相当不耐烦的感觉,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心里默念——怎么有这么作的人!
影片放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觉得太漫长了,怎么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若不是陈英雄在放映后现身,两星甚至一星就毫不犹豫地给出去了。
在给分上宽待倒不是看在《三轮车夫》的面子上,而是他对于观众提出的“为什么想要改编这部小说”时回答说“每个人都曾经有这样的时刻,去处理与死亡之间的关系,即使还在孩提时,也有可能在午夜惊醒,为逝去的双亲哭泣”。
观影时一度嘲笑当年的自己该是多么作,因这句话倒是回想起一些事情。
也许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并不如意——导演的法语相当流利,可想是个小洋插队——但是至少我们曾经对同一本书有过一样的感知。
而且确定导演是有爱的。
这样合起来,可以打个平分。
这个问题过后大约10分钟,在他回答“如何与日本演员合作”时提到自己是越南人,我才恍然——眼前站的原来是陈英雄!
(那时候激动啊,想说我就这么有预感地带了相机)当然越南有别的导演,而且陈导看上去很年轻,说是新晋的也未为不可,但是那种特别追求诗意的节奏——渡边与直子相拥时的风,他们用很快的速度散步,直子生日那晚的雨,在绿子家里也下雨,直子向渡边说她与木月的关系时的长镜头;那些特别明显的符号——在渡边剥手上的伤口时不断切入的鸟蛋和新芽的镜头来暗示他将有新的开始,渡边与玲子告别时剪进的她,渡边还有直子同栖一树的镜头表示通过玲子的身体渡边终于解开了他亲手结系的他和直子间的束缚,还有直子死后用他身边的海浪来表现渡边内心的感情……这些手法分明就是贴了导演的大名在上面——天晓得我看电影的时候还在想这位导演该是陈英雄的fan吧况而能让村上春树心甘情愿交出这本书的版权——以此书走红的程度,说日本导演没有动过它的念头那是绝不可能的,而他挑挑拣拣这么多年,居然最后选定一个外国人——这人也非陈英雄不可了(我毫不怀疑村上喜欢看陈英雄的电影)。
从理论上来讲,这两个人的风格是很合适的。
在答观众问的时候,陈导也说明在商讨剧本时村上给了很多意见,他也保留了其中的大部分。
怎么看都该是次惺惺相惜异常愉快的合作。
最后出来的成品却叫我在明明该伤怀的时候连番笑场,这中间的问题,就值得研究了。
有趣的是陈导自己主动要求现场答观众问。
我老觉得跟法国人一起看首映就这个环节最有意思,常有意想之外的观点与角度飞出来。
观众中有一位关于plot提出了问题——她问说最后玲子主动要求和渡边做爱,加上那个三人一树的镜头是不是在暗示说其实直子是玲子害死的。
问题一出来,我就撑不住笑了,陈导的脸也僵了,现场观众大部分倒是很镇静地等着听答案——法国观众看电影的智商其实很高,鉴赏能力也很好,说实话你把这片摆其他地方放映也未必有观众能就“现实故事”和“意象性镜头”之间做如此联想,而且事实 上假如没有看过原著的话,这居然也是非常合理的推测。
还有一位非常好奇在影片出现的游行示威场景中,那些学生到底在喊些什么(话说我也很好奇啊,这一段没字幕)。
陈导表示“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
我突然想到上次野村万斋来做狂言讲座时也有说过“不使用道具就是不想让你看到实物”。
这样好叫你们清楚什么是该知道的该看到的,然后把心思全部放在想让你们知道想让你们看到的地方,这在东方美学中很常见的“留白”ms叫西方观众有些不消化。
这就真的叫厉害的问答,我想来想去其实这两个足够点出关节了。
陈英雄是在法国长大的,从法国电影学校里毕业,在审美意趣和手法传达上可以说是法式的。
他是越南人,思维观点与哲学上仍然保有东方文化的影响,并且自打回了一趟乡之后,对这种文化产生了兴趣。
他读的那本《挪威的森林》必然是法语版,然后他用东方人的立场理解了人物间爱与死,道义与束缚,责任与救赎间的关系,然后用他惯常的手法表现出来。
这就产生了一种断层。
我不知道别人对改编自村上氏的电影会有什么期待,但我总是幻想岩井俊二那样的画面——唯美是必需的。
这种唯美感产生自镜头的清爽和适当的距离。
事实上,“清新干净”这一风格是日本导演一脉相承来的派系,别人学也学不像。
那种与人物间天然的距离感,绝对不会叫你看到女主角脸上的色素沉淀和男主角颊上的毛孔粗大,也绝计不会在接吻时用长镜头特写——这些是AV界的专长。
这种距离,能抵消故事中与现实搭不拢的部分,集中在情怀上,从而变得私人化,变成散文体。
日本很多当代作家都喜欢把作品放在那个动荡的时节,文青——尤其是左翼青年——在大规模的反抗之后大把的自杀,生命成为一种对现实表达绝望的道具。
活着的人,要不然就是那个时代中的“局外人”,要不然就只能以妥协或麻木来换取活下去的勇气。
《挪威的森林》和《异恋》都选择了这个时代背景,其中的主角都在自我隔离于轰轰烈烈的同时感到负罪,并把这种负罪感与救赎的希望投射到某个特定的对象身上,照理说都是作者本人在事过境迁后自觉或不自觉通过自己笔下的人物实现的自省。
一定程度的私人化,因回忆出生的距离感和美化,应当是比较合适的调子。
村上把版权交给陈英雄时一定忘了——能够像日本人那样把生命看作樱花,拿死亡与情欲自然联系在一起,将生视作修行而死看成超脱的外国人,那本是很罕见的。
陈英雄惜生。
惜生就不够冷静。
不冷静就有了这些在我等同出于亚洲文化背景下——且相比于越南人来说,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日本文化——的观众看来亲密到另人不安不适不快而失去了距离美的情爱特写(另则,根据东亚的审美,这几个演员实在不适宜出现在这片里——不要求你们美若天仙,但都要清爽啊,皮肤要好要白眼神要纯啊)。
而那些欧洲人——那些更加惜生且没怎么读过村上春树的人们——则不能领会人之“求死”的天然性,于是便有了以上plot那一问——在他们看来,人无端端的不会突然就坏掉了死掉了,得有个说得通的原因才行。
所以说有的时候,有爱,有才华,对电影来说都不够,拍电影也是求缘份的一件事。
陈英雄倒是圆了他多年的梦想,只是不知道这个联姻的结果他自己觉得有多美好。
PS:其实这本小说中除了永泽那句话之外,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渡边和玲子和谐的时候,他说因为太舒服所以忍不住很快就射出来了那一段。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在意那一段。
本来是想现场问导演说为什么要把那里改掉。
但毕竟这书是十年前看的,记偏了也是有可能的,若是导演说“根本没这回事”,岂不糗大了!
回来后立刻搜了下小说,有的译本是真的有这段,有的译本却没有,弄得我也很糊涂。
为什么要看自己非常熟悉的小说改编的电影?
我觉得大概是希望看到那些想象中的形象最终变成实在的对象的本能吧。
这样也有一个坏处,我们总会失望,毫无例外。
就像《挪威的森林》。
我高中时候来回阅读了有数十遍。
然而八年过去再没有看过一次。
现在看电影,每到一个桥段还是能想起后面的剧情,应该算是一种怀旧的行为吧。
陈英雄也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我臆断。
他的《青木瓜之味》和《垂直阳光》都有点那个劲儿,将记忆中的世界美化成天堂但是又有点淡淡的忧伤。
从这个角度说来他应该是很适合这部小说的电影版导演。
他确实发挥了自己的长项,将风景的抒情的张力拉伸到一个极致。
尤其是在雪地上渡边和直子话别的那个场景我觉得是小说没有达到的情绪上的高峰。
然而这部电影我觉得虽然美术令人动容,但是绝不是淡淡的忧伤,而是一种青春的孤绝。
记得高中时看这部小说大家最感兴趣的就是小说中各种各样的关于性的描写,不论是暗示的还是直白的,都令人感到过瘾。
当然有很多意淫的成分,更重要的是那种难得的坦率。
然而看着电影我回忆起小说,包括绿子想要在父亲死后大干一场,都在暗示一种孤独感。
这种孤独难以排遣,只能靠肉体的交合才能被彻底发泄。
直子和渡边在生日时的那次云雨也是用这种方式去和死者告别,去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很难说剧中的男女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也许在那样的一个状态下已经情感已经超过了爱情的强度。
很可惜,这部片子像是中国电影局监视下的作品一样,处处都显得那么暧昧和含蓄。
丢失了原作中人与人之间以各种精神或是肉体方式紧紧相连的感觉。
而显得是一群陌生人被找来演了一场电影又终于会各自分开,根本没有精神上的沟通。
我猜想如果这个电影能够在97或者98年(这是最后的期限)拍出来应该还是很棒的作品。
日本影坛今村昌平还在,后起的仍有森田芳光这些强势而坦率的导演。
日本大约很久都没有出现一个强力的导演,去演绎人与人之间紧密的精神与肉体上的联系。
像松山健一和苍井优这样小清新的演员走红无疑也显示出最近十年来日本电影的软弱,甚至连文学力度的也不及。
电影刚刚出来的时候,有位朋友就兴奋的告诉我他下载了。
直至今天我看的这个版本就是他当时第一时间下下来的。
原定似乎情人节上映,朋友说他觉得并不合适,因为这就不是一部关于爱情的故事,而是对青春的祭奠。
日本电影,日本书向来是看完写不出东西的。
陈英雄是纯爱导演吧,我白日梦了五年的岩井俊二没有拍,就只有如此了。
十四岁,在书店里面第一次看到挪威的森林,包装得很精巧的那个版本,当成黄书一般疯狂的翻了一下午。
十五岁,那个闲得可以在课上看书的夏天。
我给阶梯教室前排,当时还未成为前女友的前女友,推荐过挪威的森林,她没看,我看了第二遍。
十六岁,我认认真真地批注了满满一本书的笔记,我背下了太多的情节,疯狂地沉醉在村上的比喻句中。
后来回想,那样的年龄,我是不是太早熟了。
十七岁,刚刚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只要提起十七岁就会想起木月。
那个我也会在台球室里混迹的年龄,我也不想离开。
十八岁,我还记得前任问我,你有多喜欢我?
全世界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
我看她看情书看到哭,要是岩井俊二来拍挪威的森林会怎么样。
十九岁,我在离开家的时候,把挪威的森林好好的收了起来。
夹页挤满,我写下的文字,不同颜色的笔,是不同的青春年岁。
二十岁,想不到就这么大了。
我也没有准备好,准备好自己一个人过。
楼下的花园里,就是绿油油的草坪,春天的阳光很暖和了,春天的小熊去哪里了呢?
残酷青春,明白了这矫情的四个字。
看到敢死队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同住了六年的最好的兄弟;看到永泽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十七岁时,永远不要同情自己抄在笔记本上;看到铃子的时候,还是会再次唤起对于平胸女人的迷思;看到涉谷的酒吧,还是会想起翻墙回宿舍的我们;看到没有去乌拉圭的小林先生的时候,还是会想吃一根黄瓜;看到小林书店的楼上,还是会想起看在轮下,去写论文;看到直子的嚎啕大哭,轻轻抚摸,看到绿子骄横的申诉,抽烟讲话,还是会想起前任;看到渡边彻最后也电话旁,站在世界的中央,还是会想起懦弱的自己。
其实仅仅因为它是挪威的森林,我才矫情。
刚刚点了一根烟,站着抽完,好久没有这样。
都这么大了,不是17岁的无良少年了。
春天的小熊不见了,我怎么打滚;老虎化成了黄油,现在都馊成咖喱,我还是这样。
好在我们都不会停留在残酷青春的任何一轮年岁,那么以后会好。
打出五颗星,多多少少是违心的。
这本书伴随我两年,让我开始喜欢上村上的作品,对生活有了全新的憧憬。
从前年11月听说电影在拍,到这周四在Understanding Media Context的课上下载了这部电影,期待的太久,也期待的过多了。
Trailer已经看了数十遍,连里面的广告也熟稔于心。
于是已经不忍心给这个电影打出一个非五星的评价,尽管电影到底是与我理解大有不同。
两个小时如果把这部小说按照原意完全诠释固然是不可能的,剧本是一切,剪辑也是一切,电影元素的方方面面都可以塑造出一部原作的衍生品,每部衍生品还都可以大相径庭。
我理解的作品,作品中每一个鲜活的性格,在电影的表达上多多少少都有出入,算是一定遗憾,也算是为我将来的电影事业创造了点动力。
后半句,我是开玩笑的。
如果从人物来说,松山健一塑造的渡边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深刻而沉默寡言。
电影里的渡边仿佛更像一个帅帅的,而略带羞涩的大男孩。
渡边的很多个性魅力并没有得到彰显。
书中更多的是渡边的心理活动,他对直子的复杂的感情,对绿子那鲜活的生命力深深的渴望,对交换女友的寂寞与苦恼,都是在书中能感受到的。
在电影里,他的心理活动却可以诠释成“因为直子是个疯子,所以受不了了,移情别恋喜欢上了绿子”,并把对直子的复杂的感情说成了简单的难以推卸的“责任”。
直子死后渡边在海边礁石上大声哭泣,这一点是原著没有的,也是不该有的。
渡边是一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更多的是喜欢把感情藏在心里。
而电影的处理过程中并没有mise-en-scene,framing, editing等等去侧面诠释这种隐晦的情感,反而把渡边表达成一个情感外露的人。
同样,直子和绿子的个性也没有得到彰显。
屏幕上的更多是两个病态而平庸的女子。
电影在宣传过程中,提到了这样两个概念:「強く生きること」和「深愛すること」。
导演把这两个女人的理解极端化了,仿佛直子的存在就是为了生存,而绿子就是一个单纯去热恋的女孩。
而忽视这种生存与爱的纠缠存在于每一个角色之中。
直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电影并没有交待清楚,如果没有看过原著,以为她单单就是疯了。
而直子的温柔,她内心不断纠结着的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苦楚,却统统被电影所忽视。
直子与渡边单独相处,有好多次直子都突然发作,并且反应非常激烈。
而书中的直子,更多的是静静的,非常脆弱的,羞涩腼腆的日本女性。
正是这些特点才吸引了渡边。
相对来说,绿子在原著中吸引人之处,则是她的顽强的生命力。
书中只有绿子一个人是不带变态地活着的人。
绿子之所以能够得到渡边的青睐,还是因为她的爽朗直白,还有她那些看似奇怪的理论。
而电影在这点上又让人失望了,绿子那些神奇的言论没有留下,有的只是她欺骗渡边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还有莫名其妙地和渡边生气,却没有从电影情节里可以推敲出来的生气的来由。
书中我最喜欢的人物是永泽,永泽的塑造总算是原汁原味,至少他的性格中比较重要的元素都在,不过仔细推敲还是不足。
比如永泽的强大气场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很多经典的观点关于前途,关于性,关于人性也没有丝毫体现。
因而渡边搬家之前他说出的那句“同情自己是懦夫的行为”显得很突兀。
渡边、永泽和初美吃饭的那段应该是原作主旨的重点,很多村上想说的话都在那一段冲突中揭露出来。
而电影的诠释仅仅把初美当作一个逆来顺受的怨妇。
初音映丽子绝对有初美的感觉,但是强加于她的台词扭曲了她的个性。
原著中的初美,是一个很有涵养,大器不去计较的伟大女性。
原著中吃饭那段,初美之所以问起渡边与女生睡觉的事情,仅是希望他不要重蹈永泽的复辙,并没有教训永泽的意思。
而在电影中,初美非常纠结于渡边交换女友的事情,仿佛声东击西审问着永泽。
而真正有营养的谈话,关于永泽和渡边对世界对周遭的看法的对话却没有写在剧本里,取而代之的是初美一气之下摔门而出,而这对包容心极强的初美又是错误的诠释。
在吃饭之后,初美与渡边一起打了台球,又去初美家包扎伤口,这些有被忽视掉了。
当然,这个也无可厚非,如我所说,2个小时不可能极尽村上的精华。
不过有一段描写我至今深深映在脑海中,就是数年后的渡边在美国南部一个墨西哥风味小馆看着外面绯红的夕阳,突然想到这种看似微弱却足够震撼的力量正如当年的初美一样。
似乎导演也没完全忘了这点,所以在出租车上,初美脸上的光是变化的,曾有那几秒钟的红光,大概来自车窗外的霓虹,但那一瞬间的光又消失在持久的昏暗之中,也是不幸的前兆。
另外,原作中渡边最后一次见初美,也是那晚在离开初美家的时候初美的电话响了,初美毫不犹豫地去接起了电话。
这种临别的一幕就间接了初美最终自杀的悲剧,从这个角度来说,电影就算不交待她最后割腕也无可厚非了。
玲子的故事应该是删节最多的,比如她和那个严重扯谎癖女同性恋的故事。
玲子完全变成了一个配角,由于直子没有被塑造得足够柔弱,玲子的母姓也无法体现,她和直子的关系仿佛只是室友。
我印象中的玲子,仿佛能把一切的情感都化为音乐,但是电影中她的率性开朗,拿着吉他就弹唱的性格却没了。
甚至最后一段在渡边家,玲子的穿着并不如书中描写那样与世隔绝,她和渡边的关系也没有书中描写的那么熟悉。
在最后之所以玲子和渡边发生关系并不是玲子一时的饥渴,而是两个人处于对直子的深切怀念,仿佛抱住直子的身体寻找一种直子的存在感。
这点却没有在电影中体现出来。
如果说电影最打动我的地方,应该是它的sounding。
在写这个评论的时候,我也是在听着OST的。
渡边在电影中说了好多次「もちろん」,或许“当然”这个词本身就是最接近渡边性格的。
音乐的composing主要分两支,一支是村上比较推崇的五六十年代的摇滚,另一支则是提琴勾勒出来的痛苦与纠结的旋律。
在电影中,从东京到阿美寮的切换,总是伴随着音效的骤变。
这和大部分电影中场景切换,音乐渐变的手法是不同的。
突兀的变化衬托出直子、阿美寮与外面世界的隔阂,侧面也为直子的自杀做了铺垫。
另外就是音乐响度的变化,也表现得惟妙惟肖,把一系列琐碎的镜头增加了戏剧效果与震撼力。
mise-en-scene是大部分人都比较满意的吧,从这点来说陈英雄做的和张艺谋有点像,都是过于夸大了对景物的描写,尤其是对草原,杂木林和海的描绘,有些过头了。
“挪威的森林”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而导演总觉得既然提到了もり就该真枪实弹来上几发景物描写。
炫耀的成分似乎多过了叙述的需要。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挪威的森林可以排出恐怖片的效果,不过直子死的那段的确是令我毛骨悚然了一下。
音乐过渡到惊悚的旋律,频率在增大,响度也在增大,画面虽不是黑白,但是逐渐色调变冷,而且对比清晰,这时出现了两只沾着泥土的小腿,吊在半空中,音乐的响度和频率同时达到了最大,画面停留了半分钟。
接着在剧烈的音乐声中惊涛拍岸,恐怖片又演变为灾难片。
渡边一个人趴在野外的种种场景构成了一组蒙太奇,这倒是出乎意料的,总算荒岛求生这部分还算可以。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对光线的运用,应该是无可厚非的。
主要是旧照片的黄色调和晨曦灰蓝的色调,再就是景色中的绿色,在不同的场景中对故事情节的渲染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如果说失望更多的还是对editing的失望。
很多看了电影的人抱怨电影变得过于片断化,而失去了一种整体的感觉。
而即使是众多片断夹杂的电影,还是丢掉了许多村上的精华。
村上的小说本身节奏感就不强,这就为片断化打下了基础。
另外,还是因为电影的剪辑过于突兀,音效场景的剪辑,时间的跨度都没有衔接好。
无论是故意的还是不故意的,总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没有任何一段冲突占用了十分钟以上的时间,也就是说没有一段是一次完整的剖析,话头刚挑明内容就不翼而飞了。
我一向喜欢日本电影的aspect ratio,2.35:1的画面比例,应该是惟美电影的绝佳选择,至少场景显得更加宏大了。
而日本导演中不乏运用2.35:1尺寸的高手,比如黑泽明,在这个aspect ratio之下,适当的构图可以把人物之间隐晦的关系,角色的心理活动和意图等等表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日本人之所以喜欢这个aspect ratio就是因为他们本身文化的内敛性不喜欢把什么感情都表达出来,相比之下旁敲侧击则是一种好办法。
而framing在旁敲侧击中发挥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
在这个电影里的体现当然也是有的,比如尽管这个宽的屏幕,理论上可以容得下多个角色在一个镜头中,而导演却选择了分镜头的方式,这种切分使每个人物在构图中都更加孤单,从而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我冥思苦想暂时也就想到了这个好处,或许以后看了第二遍第三遍会对导演的思维方式有新的觉悟。
有一点有些疑惑的是,在初美质问渡边为什么找女友的时候,镜头上是一个zoom in,拉近了初美的侧面。
我不知道想要表现什么,是想说她侧面真的很美吗?
如果这段场景让我设计的话,恐怕我不会使用分镜头,或许角色之间距离的远近,还有位置的构成,以及各个角色画面中所占大小,都是表意的契机。
一口气发神经写下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对挪威的森林的用情至深所致。
很多地方说的或许过于浅薄,我毕竟是个刚刚接触电影的人,有的也只是生涩的思考,以及长久没有写汉语的生涩的笔触。
从风传去年底上映一直拖到现在,电影版《挪威的森林》的神秘面纱早已被揭开。
关于它的评论,我都写了四五篇。
别人说,一流小说出不了一流电影。
千万级别的销量、泛亚洲的影响力,面对通俗流行的《挪威的森林》,陈英雄接下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去年威尼斯,陈英雄还在四处辩解,说国际版放映有瑕疵,影响了评论人士的判断,不肯承认失败。
结果,一年过去,不管国际发行还是日本本土上映,影片都没有达到既定目标,陈英雄算是深解其中滋味了。
基本可以说,《挪威的森林》是一部看上去很美的电影。
当然,遥想当年,陈英雄一举成名的原因就是摄影美,景美人也美,摄影镜头更美。
这一类东西在《挪威的森林》中有完好表现,摄影师李屏宾是个轨道控,他把长镜头和运动镜头用到了一种极致,外人很难从画面美感上去诋毁它。
在李屏宾擅长的室内戏,微弱的自然光线,玲子给渡边和直子弹奏起了《挪威的森林》,流动的光影、柔缓的吉他声和日式英语的歌声,怀旧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也只有在那一刻,当片中人物唱起了名叫《挪威的森林》的歌曲,我才深刻意识到是在看《挪威的森林》。
电影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如此明显,片中出现了很多旁白,直接从原著中摘出。
渡边、直子、绿子、玲子四个人物,完全保留,架构不变。
从这点来说,陈英雄非常忠实于原著。
大的方向上,原著人物没有改动。
陈英雄近乎有点偏执,像以木月汽车内自杀开头,很容易让没看过原著的观众一头雾水。
比起羽翼丰满的原著,电影在细节上严重不足。
直子为何自杀、渡边为何焦虑,包括对绿子的描述铺垫,都没做到位。
这些人物并不是互相独立的存在,他们有互动,甚至有命运的关联和对照。
放到电影里,很多转场就显得特别生硬,断裂开来,也只有看过书的才明白为什么。
在原著中,对直子为何会心理崩溃,为何会有人际障碍,那在于她目睹的死亡接二连三。
如果说,书中的细节让整体充实,那么,电影中的细节是用来润滑的,消除观众的生涩和疲惫。
难怪有人调侃道,直子的悲剧在于润滑剂,陈英雄的悲剧也在于此。
你说它拍给原著迷看的,大家都不买单。
你说它是青春片,路人都能欣赏都能看,可影片的格调就定在那,下不来。
陈英雄看到了长篇幅的情欲交织,用怀旧手法表现了林中田园的风貌,却没看到深刻的生与死,它们和主人公擦肩而过。
【新京报】
我曾一度缩写过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一章一章用心去做概括大概,当然,这件事情羞于启齿,毕竟,如今村上的粉丝在国内太多,那是自己年轻时候干过的事情,不能自我否认,但老实说,也不值得炫耀,当然,被深深感动那倒是真的,虽然没经历过故事中渡边那种事情,但小说的讲述非常有说服力,那属于一种惨烈迷惘的青春才会拥有的一切。
——要说,年轻的时候,谁会对这“百分之百的爱情”故事无动于衷?
2010年,村上终于同意由越南裔法国导演陈英雄导演改编《挪威的森林》,对于这位导演过东方婉约味道《青木瓜之味》的导演,想必他是充满期待的。
从自己的印象中,村上对于将自己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是有一定抗拒的,毕竟小说本身文学完成度很高,有很强的个人基调与色彩,电影未必能达到同样的高度,所以村上一直很谨慎自己作品被改编,很少同意售出自己作品的电影版权。
他的小说改编成较准确诠释精神的大电影的只有两部,如果不算日本八十年代早期改编的两部电影,被村上自己否定的《且听风吟》和《遇上百分之百的女孩》,那时候,村上才刚刚起步,对于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改编大概也没有太大话语权,当然,我也没有看过,也不知道改编的怎么样,姑且这里不论。
在写这个时候,有的不放心,特意搜索了一下豆瓣,发现有误,还有一部2007年的短篇小说《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也被改编成英语电影,主演居然有陈冲,但据说此剧被批评的一文不值。
另外一部自己是2018年改编自村上短篇《烧仓房》的李沧东导演的韩国电影《燃烧》,虽然很可惜在戛纳铩羽而归,虽然从技术的角度,这是改编村上作品最好的一次。
—— 同意陈英雄的拍摄,应该是他的一次“试水”,但并不成功。
一个李沧东,一个陈英雄,都算是艺术片导演的顶尖人物。
——成功与否,是不是在于能完美的将独有的“村上格调”传达出来?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能说他完全看走了眼,但电影《挪威的森林》对于村上迷而言,却是在“不满意上”达成高度的一致,这种不满意冲着虽然基本忠实于原著故事内容,虽然充满村上特有喜悦的“美国60年代音乐”,但在传达出村上那种特别的强调上,是失败的。
他的问题在于一种尴尬,对于很多熟读《挪威的森林》的人,可以说每个人心目中的直子和绿子都是不同的,众口难调。
绿子和直子的“隐喻”是生命与死亡的印记,毕竟爱情最接近的极致,那总是某种哀伤的“死亡”与“新生”,概莫能免。
尤其对于这部小说,能否做如实的“现实主义”般的改编,是存在疑问的, 这部《挪威的森林》,老实说,这部“百分之百的爱情小说”大概是大多数村上迷的最爱,毕竟这作品无限接近“现实主义写作”的含义,也不过是“无限接近”罢了。
村上一贯写作中的现实和超现实两条主线的精心布局,在这部小说中发挥着隐含的重大意义。
也就是说对于渡边君而言,绿子和直子两者的存在,一体两面,确实都是一种现实成长中的渴望,相反的两个女孩子却奇异的组成了一种青春物语。
——《挪威的森林》自然标题来自披头士的一首歌,这是一首旋律非常美的的歌,大意是进入一个姑娘的闺房,最后居然没有发生任何直接的“关系”,一觉醒来,姑娘已经离去。
但这和“挪威的森林”有什么关系,我只能猜,大概我以为是曼妙的同年纪“姑娘”总是对于青涩时代懵懂的少年总属于未知的“奥秘”,犹如“密闭的森林”一般充满“黑黑的神秘”。
当然全曲盘旋着的“挪威的森林”那句,反复吟唱,充满一种情绪和隐喻,也许,那么甜美的让人感觉到万分危险,这是我的感觉。
其实这只是这只歌可能解释的一种,甚至可能完全错误,有人说过英文的“ Norwegian wood”不能被翻译成“挪威的森林”,但是这样的可能是“误读”,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至少村上用一本小说,诠释了他的理解,这一理解那么贴近我曾经的“心灵”,虽然我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这样的经历。
——还是说回陈英雄的改编。
改编这部小说,必然会面对删减的必要性,如何取舍,是真正头痛的事情。
电影《挪威的森林》在讲述故事上太过于现实化,对于直子的悲惨毁灭由来笔墨不够,伤痛不够,挖掘不够,温情不够;而绿子的“生命”活泼与吸引力,却被琐碎化到了故事凌乱到无法理解的地步(如果没看过原著的话),完全不知道渡边的好感的由来。
另外关于永泽和初美这条线,由于篇幅问题,不能展开,但相对还是完整的。
,只是整个电影中穿插过渡段落的“蒙太奇”生活,几乎没什么效果,没有故事被推动的感觉。
对于摄影色彩构图,我倒是没有什么话说,无可挑剔,毕竟陈英雄这方面的讲究是很厉害的,只是画面很美,目前,我觉得陈英雄起码做到了“及格线”以上;至于后来“恶评”如潮,大概和一句古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缘故,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相比于原著小说,这部电影版确实让人唏嘘,总觉得力道总差那么一点。
差在哪里,谁也说不清。
毕竟,《挪威的森林》的秘密不光是爱情,也是一种成长,而这个成长的重大主题问题,陈英雄极力想解决,但效果不好。
刚刚公布的今年的诺贝尔“双黄蛋,不出所料,”村上又是诺贝尔奖的“陪跑者”,这对于村上迷来说,还是稍微有点遗憾;我当然不是因为这一点,来重温陈英雄版的《挪威的森林》,村上小说很流行很厉害,但完美诠释出来其中的韵味,很难。
—— 一直想写一点《挪威的森林》的东西,这次再次重看了电影《挪威的森林》,主要由头是最近在当当上购买了《阅读村上春树的午后》, 这是一本日本记者和文艺评论家的对谈,谈的自然是村上春树,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自己读村上,情节几乎可以淡忘,但那种语气和态度,却能长久的保存在脑海中,于是,总想读他的作品,记不得也想读,考虑一下,大概能让我欲罢不能的缘故是,一、核心的隐藏作者有一个“地道”的个性,自诩为普通人(其实,遇见的事不普通),二、表面的现实主义和所谓“地下二层”的幽暗奥秘,他能够让精神性的东西具象化,三、他的物语是日本式样的,但也是属于世界性的当代风尚,四、他的随意文字挥洒如同爵士乐般的发挥。
总之,他是一个认真一个个字书写的“作家”,有高度的自律,有幽默有平易,难得,他不是一本书的作者,这几十年他持之以恒的写,老年了,还依旧保持旺盛的写作能力,这不佩服不行,虽然,由于他创意的核心在早期就明确了,最近的长篇《刺杀》,老实讲,没有惊艳,但中规中矩,达到一贯的水准。
具体就这本探访,我觉得有时候似乎失之于过深求意义,也太强烈和传统日本文学的继承联系,其余勾勒了他创作的全景,还是不错的,尤其对地下二层认识,不错。
这是我理解的村上,希望以后有真正把握其精神的改编新电影,希望有人能重新挑战《挪威的森林》,是为记。
回想起来我高中三年就干了三件事,由窦唯听了摇滚,由在路上看凯鲁亚克,由挪威森林迷上村上。
应该庆幸在人生的这个阶段遇上了这些如此与我合拍的东西。
刚刚看完了挪威的电影版,影评说的不错,电影拍得不错,但离村上仍然甚远。
或许小说语言和电影语言终究差的太多,看任何一个读过原著的电影都没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哈利如是,教父如是。
林少华说读村上吸引人之处便是任何人从中总能读到自己,鉴于挪威之流行如此,或许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片挪威的森林吧。
那我只得说,陈英雄与我走进的森林大相径庭。
整个电影基本覆盖了原著的基本情节,即是说在两个小时内将大概故事讲完整了,这或许已经是一个壮举了,但这毕竟是挪威的森林,从影片开拍恐怕收到的关注就先天多于通常。
而整个电影的氛围与我心目中的场景也是差别巨大。
至此趁着尚未将电影画面忘却或与自己脑中混为一谈,特记录如下,顺便权当自己对于挪的交代。
木月之死电影基本上还原了作为故事背景的木月之死的全过程。
与直子青梅竹马,与渡边形影不离,三人“约会”,以及最后的台球桌与尾气管。
然而木月其死因却全未交待。
我认为木月在原著中的地位不下于渡边,是整个故事的发展背景和人物线索的关键连接点。
书中交代了木月之“才能”,可使三人交谈全无尴尬,在小圈子中的领袖作用。
而直子在书中间部分道出了木月死因,极度的不自信,认为这也不好那也要改,最终落得此下场。
木月最终在17随选择死亡,而没能继续下去直面世界,这本是木月其人和整个故事的一个基调,导演将之删去而一味的追求故事的完整性,使得之后情节多处有些牵强,若未读过原著的观众未免会有点不知所云吧。
也正因如此,原著最为著名的台词“死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也全未出现。
我并不这句话在书中占有如何高的地位,然而这仍是这个故事不多的显性线索之一。
永泽我一直倾向于将永泽看作与木月的一个强烈对比。
书中永泽有着超凡的社会背景与社交能力以及对自我和世界清晰的认知,博览群书才学出众。
而与木月不同,绝对自我的永泽以玩弄的心态面对社会,即便考上外务省也只是“试试自己能在体制内爬多高”。
永泽不会选择死亡,因为在其人生之中自我要远高于由绝大多数庸人构成的社会,目标清晰并为之努力。
这是一个令我在读书是每每不寒而栗的的角色,其言行无不使我审视自己。
永泽是社会的成功人士,尽管行为不检,尽管伤人至深亦在所不惜的向上,这怕是现代中国所追求也就是我自己的社会角色所追求的吧。
这一觉悟是挪对我影响最深的地方之一。
在电影中仅仅一句“敏锐的观察家,同时也是一个色狼”来评价永泽令我大为失望。
或许由于木月的意义丧失,永泽本来饱满的性格也就不必要了。
但是永泽可能是整个故事和社会最紧密的连接点,将永泽当做“庸人”处理进而突出其混蛋一面怕是我对电影最为深刻的负面印象吧。
幸好永泽给予渡边的那句“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懦夫的勾当”仍旧醍醐灌顶,一如整个高中三年。
玲子另一个,或者说是更加可惜的戏份删除出现在石田玲子的身上。
电影中全然未提玲子的故事以及与直子和渡边的关系,仅以一句“在这七年”一带而过,这或许是电影篇幅的需要,但却使得结尾处的高潮,即不知为何保留下来的玲子“和我做吧”的经典台词突兀之极。
虽然此处电影已大幅改编原著,试图使情节顺理成章,例如渡边的诧异,玲子洗澡和照镜子,以及及其肤浅的一句“终于找回七年前的青春”。
但这些不仅使得整段情节和主要内容全无关联,而且完全把玲子塑造成了另外一个形象。
书中的玲子一直作为一个智者和挚友出现,始终是一个令人愉快地角色。
玲子绝不会像电影中为直子之死失声痛哭,也不会只因为“找回青春”这等理由与小自己30岁的男孩睡觉。
书中当渡边写信给玲子,坦白自己和绿子关系时,玲子的回信诚恳而睿智,毫不做作,正如书中玲子所说“掏得出心就会康复的”。
而书中结尾处渡边和玲子为直子举行的葬礼是整个这条线索的高潮所在,唱罢几十首歌后玲子对渡边说“和我做吧”而其时渡边的回答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玲子此时已不需找回青春,整个故事的尾声的主调是向前看,“找回青春”这种借口显得不合时宜之至。
初美初美是影片中我认为最为出彩的一个角色,不仅忠实于原著显得落落大方,而且整个感情色彩和说话语气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或许是由于我过分偏爱永泽,总觉的这个悲剧性人物在书中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辅助塑造永泽的形象。
书中初美为爱永泽而出现,因爱永泽而消失,顺便交代了永泽的下落。
可惜电影并无篇幅再加进初美和渡边独处的情节,书中另一处显性的线索,即初美所具有的“某种已经逝去的光芒”也未能出现。
然而并无碍初美这一角色的塑造成功,画面中得初美形象也已经光彩照人。
直子首先电影中直子的选角已完全颠覆了我对直子的认知,虽然演员的演技并无可挑剔之处,塑造出的直子形象也无可厚非。
但与渡边在东京初遇时的情景全然未显示出书中描述的“少女所特有的锐气”。
而导演对于直子性格的把握也令我不敢苟同。
由于玲子地位的下降,阿美寮中的戏大多是渡边与直子两人完成。
其中散步一场戏据说是摄像机从头跟到尾,几百米的长镜头。
然而这种设定使得对于直子的背景交代全部落在了直子与渡边的直接对话中,这样的情节有悖于书中直子的性格。
原著里直子的“不正常”很大一部分表露在与人交流的话语方式上,而由于有大段背景要交代,在电影中的直子显得如同怨妇一般的,絮叨不止。
而且“快走”这一方式在原著中只为表现直子的与人交流不畅,但有演员演出来就显得带有极大的感情色彩。
还有诸如痛哭或者“你不爱我”这样矫情的行为本不该出现在直子身上,至少在我心目中如此。
书中直子大多时候还是以“可爱少女”的外形出现的,而电影中大段在昏暗背景下的激情戏对塑造这种形象并无帮助。
直子之死根源是因为直子终究生活在过去,活在木月和电影中未提及的姐姐的生活中,所以不论如何努力地试图通过渡边向前看,最终也未能成功,终至惨死。
正如直子自己所说她和木月“在青春期全未感觉到少年性压抑的痛苦,所以在之后便要偿还”,我认为“不湿”这个意象是作为直子欲向前看而不成的表现方式,片中的过分强调这点连同上文所说木月内涵的缺失一起使得直子之死显得肤浅了许多。
绿子影片中的绿子显得直接有余而活泼不足。
在对话时的不断沉默使得绿子这一形象有些许偏移。
原著中绿子与渡边的对话大多一问一答极少间断,而且绿子同学经常抛出占半页篇幅的一大段感慨,这使得影片中的绿子过于少言寡语了些。
而绿子大段对于革命和大学的描述被删除也甚为可惜。
导演在这里对于背景描述和故事推进下了极大的功夫,也就同时使得村上许多犀利的语言描写没有篇幅,而这些语言描写这是原著刻画人物的主要方式。
而砍掉大段绿子的家庭生活背景以后也让最后绿子“我已经伤得够多了”显得有些矫情。
绿子是我最钟爱的角色之一,无论是其不服输的性格抑或对于爱的直接追求,甚至包括了她时常乱来的一面。
曾经跟同学看玩笑找一个可以一起看黄色电影的女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绿子以其鲜明的性格构成了原著中直子玲子之外的另一条主线,同时与直子线的温馨中略带悲哀形成鲜明对比,读起来每每使人痛快和舒服。
据说绿子是村上以自己妻子为原型写的,或许村上对于这个角色的钟爱不亚于他的读者吧。
同样可惜的是电影删除了关于小林书店的一部分,这一部分连同永泽和罢课的描写共同构成了原著中的人物的基本世界观,这大概也是村上当时对于社会的看法,而电影中只以几个学潮画面一带而过。
不过对于一部青春爱情电影来说,删掉这些也无可厚非。
渡边电影对与渡边的描写反而中规中矩,略显不足的是渡边精彩绝伦的口才并没有得到充分展示,这是这部影片的一个重大遗憾。
书中渡边正是以“说话方式特别”和“善于向人解释什么”而突出。
村上对于渡边的性格刻画也大多是通过语言和信件,而村上在这方面是我所看过的小说中最为出众的,包括后来的几本著作如海边的卡夫卡,异鸟形状录直至1Q84。
曾与母亲讨论过,渡边是书中最为出众的任务,他面对世界是并不采用任何极端态度,既非木月的自卑,也无永泽的自大。
渡边和绿子是全书中最为“正常的”两个角色,或者说是最能接受自己的不正常。
渡边对于时事的不甚关心恰到好处,而他对与“学生领袖”的不屑一顾和对强如永泽的绝不交心反映了他自我内心的强大。
而诚以待人是渡边的生存之道,换句话说,虽然对于自己不甚明白,当时对待他人时绝不文过饰非。
原本在书中玲子教过的那个小女孩与渡边是鲜明对比,两者分别造成了和治愈了领子的病。
正是因为渡边的“肯掏心”造成了他的与众不同,何其悲哀的是大多世人是如同小女孩般的以谎言和讨人喜欢作为生存方式,最终不仅伤人最后也自己万劫不复。
渡边的力量在于对自我和社会的双重清醒,这使得他不同于木月而选择了活下去,也最终在一团乱麻之中走到最后。
他的自我保护能力一流,但与永泽不同,并不以此伤人或达成自己的目的。
渡边并非道德制高点,他作为平常人平常的哭笑活着,在世界的巨浪之中安之若素。
这是村上早期作品的代表,直至异鸟和1Q84的奋起反抗,渡边始终是一个奇特的人物。
敢死队与绿子的父亲这一对人物在电影中都只是匆匆过客,但在原著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代表了永泽口中的庸众和绿子口中构成社会的小市民,他们所关心的仅是“微不足道人生中微不足道的理想”,画地图与经营书店。
他们并不具有永泽的能力或渡边的洞察力,但也不纠结于自卑与自大,活着是他们已经接受的既定事物无需去思考,他们思考的知识活着本身,广播操和收税专员。
最终他们消失和死去,有着无人关心的“搬走”和平平常常的葬礼。
这是村上真正试图去描述的一群人,他们永远不是主角,但是永远会存在。
电影整个电影的环境与我脑中的日本大相径庭,电影的一个硬伤在于把东京街头的故事束缚在了宿舍,游泳池和公园里。
这样与小说相比,少了很多的代入感。
而整个画面都带有潮湿的东南亚气息,不知是否是陈英雄的越南背景太过浓烈。
而大段的性描写倒是不出所料,毕竟在初中时代挪是以“黄书”之名流传的,但村上想说的终究不是性,导演有些过于依赖性镜头来刻画故事气氛,毕竟关于性我们有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挪对我来说是代表着那一时期非常私人的小说,能够写下这些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心力,笔力不足在所难免。
挪大概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从而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保持清醒。
然而人生终究不会如直子所说一般,仅在十八九岁之间徘徊。
至此搁笔2011.3.15 5:42 a.m.
老实说我真的一直期待着《挪威的森林》,曾经内心觉得,之前没有去日本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去亲眼看到《挪》的首映,可是没想到看到了中段就按下了暂停。
之前听到很多人说这部电影并不好,什么“东南亚气息浓厚”,“索然无味”之类的话,但是还是没有减弱一丝期待,因为我认为即使电影没有想象中的好,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当是再回忆一遍罢了。
可是看着看着我就不爽了,个人的最爱场景之一,渡边君和绿子的凉台约会,变成了索然无味的一顿午餐,要说省略渡边与绿子的片段是为了用更多笔墨烘托与直子在一起的时光,那也无可厚非,可渡边君和直子的故事也不见得有多饱满。
美好的桥段被一再地省略掉,倒是有不少我们小时常被教育的用景物描写来衬托人物心情,丰富情感的内容,陈英雄在《青木瓜之味》里运用了这样的手法使他取得了成功,在我看来这也可以称之为他的特点之一,《青》是一部并没有太多支线,情节相对简单的电影,片中景物带有浓郁的地方色彩,景物描写可以烘托出这部电影所表达清新淳朴的意境,可是对于《挪威的森林》来说,首先他的情节更为复杂,人物的形象和感情都十分饱满,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了一本强大的原著作为支撑,大段的或者时不时穿插的景描真的合适吗,我最不敢认同的就是渡边君失去直子时,那大段的海浪翻腾的情节,那恸哭不该发生在海浪汹涌的场景下,而是发生在一个平淡朴实的日子里,渡边君看到了一件物品,一副画面,一句话,或者只是一束光里灰尘弥漫的样子之后产生在脑海里的回旋。
我也不太喜欢电影里省去的那些关于吉他的内容,首先是绿子和渡边在凉台并没有弹着琴看着对面的火势蔓延,还有就是最后玲子来找渡边时,身上并没有背着吉他,至少没让我注意到,这里我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认为琴应该是她们身上重要的一个部分。
对于绿子而言,有了吉他,和渡边君约会的气氛会很自然惬意,会让人感觉到一切都被置身事外,只有两个人,那个吻也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总感觉有些许牵强。
对于玲子来说,那把吉他或许是她的聊以慰藉的工具,当他要去旭川当音乐老师时,没有让人注意到她的身上是否背着把吉他,在我看来缺少了最后那种洒脱的流浪感,还有当然就是和渡边君独处的那段时间也不会让人觉得干涩,缺少了点润滑剂。
吉他可以说就是这润滑剂吧,小说里我很喜欢那些有吉他陪伴的时光,即使听不到声音,内心里也会感受到一股暖流。
吉他所代表的就是音乐,而音乐对于这部小说的影响从名字来说就可见一斑,正是音乐串起了那个时代年轻人的喜怒哀乐。
与其说渡边君不如说是村上受到了那个时代西洋音乐深远的影响,把它融入进了这本小说,可是只是些唱片店打工或者玲子在疗养院弹吉他唱歌的桥段,辅之以电影原声,恐怕是无法展现音乐的影响力,然而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只是单单心里有些因为喜爱原著而留下的疙瘩吧。
还有值得吐槽的地方大概是水原希子的演出了,没出来之前我还很看好希子,因为我觉得从外表来看她确实符合绿子的气质,但是没想到也就是外表罢了,我完全没有看到绿子的任性和古怪精灵,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就之前看过的《桃花期》里的满岛光扮演的五日的性格可能都更像一点。
她时刻端起的那抹笑容,或许是想让人看上去别有深意,却丧失了绿子的可爱,我印象里的绿子应该说话声音挺大,而且也没有那么小心,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水原的表演总让我感觉端着架子,但是没看到真性情。
很多人说这戏把直子拍丑了,我倒没觉得,这大概是菊地凛子最好看的样子了,只是说若要再清纯一点,菊地就真的不合适了。
至于松山健一,我没什么好说的,他是好演员,渡边演得不错,不过我想找谁来演渡边君我都不会那么满意吧。
玲子在我的想象里应该体格应该更加强壮一点,头发更短一点,穿着长衫和喇叭裤,背着一把吉他,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而已,能够看到这样的演员阵容我已经很满意。
最后吐槽时间,那大段绿草地里的场景让我无端想到了LOST,还有直子吊死的那个画面也太阴森恐怖了一点吧,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看恐怖片总要说说好的地方吧,其实我认为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部片子把这本小说电影化了,这确实是废话,但是我认为这已经是一种突破,即使再不堪,也是一次尝试,我认为我们并不能禁锢在一流小说,只能拍出三流电影的想法里,即使这已经被验证过多次,但是我们不能停住这样的脚步,声像结合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时代赐予我们这样的产物,我们就更应该去利用它来创造比小说更为丰满的意境,有好有坏这是肯定的,这样的对于文学作品再创造的尝试一定是提供给我们另一个角度去思考文学作品本身,这样无疑丰满了文学创作以及电影艺术的羽翼。
这不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也不是读者的挪威的森林 我甚至怀疑这都不是陈英雄的挪威的森林 这厮 早废了 一辈子就指着青木瓜和三轮车夫活着吧
失去爱人的悲哀是无法治愈的,无论通过何种哲理,真诚,坚韧亦或是柔情。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但即使领悟道理,面对继之而来的悲哀,我们依旧无力。
悲剧,发现书我打了4星。好吧,书最多3.5星。陈英雄那两部不是拍的还不错嘛,这是神马情况。雷蒙德卡佛才是村上中意的作家吧。
看完了,不推荐。直子太丑而且神经质的太过分,为疯而疯,失去了自我。绿子不错,虽然胸太小但是演技弥补了。许多喜欢的情节没了,敢死队基本无视,火灾之吻变成雨后之吻,最后和玲子在一起也处理的很突兀,主要是玲子没展开,失去了别有的韵味。初美和永泽很好,没失望。总体评分65。
不知道村上本人对陈英雄拍摄的《挪威的森林》有何感受。我觉得村上的作品也许永远都不该拍成电影,这样,才会有一个阳光的、想看黄片的绿子活在我们眼前。
失去爱人的悲哀是无法治愈的,无论通过何种哲理、真诚、坚韧抑或柔情。我们惟一能做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但即便领悟道理,面对继之而来的悲哀,我们依旧无力。每个人的青春都有一道未拆线的伤口,please love tender!
世界上沒人喜歡寂寞,只是不想勉強交朋友
1 个人对音乐很不适应 从头到尾觉得吵 画面里永远在动也很不日本电影 2 论演员 菊地凛子是仨主演里我最喜欢的 但她的脸就像名字一样 很凛冽、酷、倔强 一点不像会抑郁症自杀的人 而且不得不说水原看起来很青春 她看起来肤质很差。。3 青木瓜森林
“无论领悟到什么,下次哀伤袭来时,还是派不上用场。”毕竟太喜欢原著小说了,所以难免会觉得电影版有许多许多遗憾之处。但两次norwegian wood音乐响起来的时候,都彻头彻尾地陶醉了。
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喜欢这种蛋疼傻逼装清新的破电影。还有为神马总是动不动就没声音了我还以为尼玛是耳机坏了啊我擦。还有女主角你长得好像花样男子里面那个啊我擦。但配乐挺好的。。喜欢书的人不会喜欢电影,没看过书的人看不懂这部电影。
松山健一!菊地凛子!水原希子!就这阵容!怎能不看!!?
不知道像我这种不喜欢此书的人看完这部电影是幸还是不幸,总觉得吧还不如看一部小成本的日式纯爱电影来得自在,也是忍着没有快进。陈英雄在搞出大烂片伴雨行之后果然就不该抱有任何期待。至于早前就听到的配乐也已经是失望过了,所以综合下来虽说烂但也还能接受了。
这只是一个幻境,一个幻想中的日式空间,灰蒙蒙的大片的绿色,生硬的表演和对白,基本上保持了原著的精神内核,其实,完全可以在原著的基础故事上,重新进行电影化写作,过于尊重原著反而限制了影像的内在和谐,电影延续了陈英雄的内敛含蓄的影像风格,镜中画面一种隐约的越南的幽静的诗意。
拍的真漂亮,只不過有時候受不了這節奏.一星給畫面,一星給男主...其他要怎麼說,請在電影裏面各自尋找自己的力比多的治愈能力吧...又,日本人的邏輯思維能力,理解無能.
看完#挪威的森林#电影版的感觉是,一流的小说真的不适合拍成电影,小说想象空间是无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且小说的容量极大,要将其放入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谈何容易,倒是电影的画面还算很唯美,这点符合村上细腻优美的文字
见到直子的第一眼我就幻灭了
木月的死应该是改变直子和渡边二人生命轨迹的重要转折点,居然只用一个镜头就带过了。陈英雄的镜头表现力感觉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导演,剧本倒是十分忠于原著,偶尔有两笔跳脱的情节倒是让人惊讶了一把。三个主角都选得非常不错,只可惜青春与演技不可兼得,导演和演员表现都十分生涩。
青木瓜森林
哈哈哈,一部关于性,爱和死的搞笑片
平铺直续索然无味传形不传神好多经典台词未出现绿子过分地媚笑直子的死的处理错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