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我是路人甲》,看到万盛街一个全景,心想:横店终于有肯德基了!
看这部电影时,我脑中满是回忆。
3年前的这个时候,因为《狄仁杰之神都龙王》驻组宣传的原因,来到了横店。
说实话,当时心里的落差是很大的,前一个项目,同样由Angelababy与赵又廷主演的《第一次》还未结束宣传,我就动身前往了横店。
到了萧山机场,坐车要近3个小时,来到了一个四线城市。
当时问组里的工作人员,我们会去哪里住,被告知:万豪。
我被吓了一跳!
marriott?
不是吧!
结果真的不是,人家酒店叫“wanhao”….《我是路人甲》里面,三个女生去某个制片组见导演和制片,结果被要求做导演私人助理那场戏,就是在万豪对面的酒店拍摄的。
对了,《我是路人甲》里群演们跳广场舞的那个广场,就在万豪楼下,而且真的每天在跳广场舞,剧组的人每天都会被打扰到。
就如同我老板平假名写的一样,横店是个鬼地方,真的是个鬼地方,来打了这里,就如同与世隔绝一样,每天都是早上开工,晚上收工,收工了,吃着剧组饭。
《我是路人甲》里,大家会发现,群演和剧组正式员工,吃的是不一样的,有一场戏,自以为已经是小演员的魏星,去拿白色塑料饭盒,那个是给剧组正式工作人员吃的盒饭,三菜一汤,说不上好吃,但还算可口(吃三个月也会吃疯的);而群演的饭,会比工作人员吃的差,基本就是二十年前流行的盒饭,泡沫盒子装点儿饭,再给一个或两个菜,席地而坐,就吃了。
而魏星说的那番话,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苦。
就这么苦,还是有一群执着的人,在横店漂着。
我记得有次在山里拍戏,大夜戏收工,凌晨4点多坐车回酒店时,路过了《我是路人甲》中的老工会,对,横店的老工会确实是在哪里。
天还没亮透的街道,只有那里亮着灯光,已经有几十人在那里等着活儿了,影片里说横店街头背着椅子的基本都是横漂,对,背着折叠椅的,大多数都是。
凌晨4点,抢角色,可能就为了几十块或几百块,这就是横漂的生活。
即便抢到了,他们确实是要面临会不会演戏的问题。
曾经拍摄群众演员时,有很多次都是群演的走位,拖慢了剧组拍摄,我也确实见过,因为某一两个群演在笑,被替换到小角落或开掉,在剧组都是家常便饭。
让你表现惊恐的状态,你笑个毛啊。
拍摄条件也是异常艰辛。
《我是路人甲》方中信那场戏,那个金碧辉煌的影棚,《狄仁杰之神都龙王》中刘嘉玲饰演的武则天的一些戏份就是在那里拍的,那个棚基本不透风,闷热潮湿,快到40度,穿着短裤进去,不一会儿,小腿上都会滋出汗,更别说演员穿着厚重的戏服了。
这个棚里也确实有群演昏倒的状况,盔甲太热太重,体质稍弱一些或是因为在其他组串戏太累再来这个组拍戏太疲劳的,很容易就中暑。
所以看《我是路人甲》时,确实是很感触,这些就真的发生在横店,每一天都在发生。
《我是路人甲》中,也有惊喜,比如副导演刘潇,真的是尔冬升会合作的副导演;几个群演头儿,也是真的在横店工作的人,只是他们真实身份是特约演员的副导演,特约演员与群演的不同之处,在于特约属于一个组从头跟到尾,颜值、演技比群演高一些的演员。
我记得剧组在华夏影视园拍摄时,不时会有去办演员证的群演路过(办证的地方就在那个园里),有时群演就会问组里人,还缺不缺演员,自己可以上,有时他们就会看着远处的巨型道具,看着真正的演员、导演在上面演戏、导演,他们的表情上,有羡慕,有憧憬。
横店最著名的街,就是万盛街,基本是横店生活的主要街道,万国鹏刚到横店时,去吃了一顿“洞天”,在横店算是档次比较不错的粤菜了;魏星和女友在房子的阳台吵架时,远景的“金华煲庄”,酸菜鱼火锅也很好吃。
凯哥发疯在横店街头飘荡时,背景里山寨的肯德基“德艺堡”等等,也是在吃不到肯德基麦当劳时,解解馋的地方。
当然了,澳门豆捞、鸡煲和胖仔火锅,都是充满回忆的地方,以及每个大夜收工后,在万豪楼下吃的豆花小笼包,都是每个大夜临近尾声时,让人兴奋的事情。
当看到《我是路人甲》中,著名的万盛街里开了肯德基,我知道这里会越来越好,就和那群把拍戏当做梦想的群演一样,应该,会越来越好吧!
初闻尔冬升要拍《我是路人甲》时,对此非常好奇,想象不出会是个什么样的电影,后来又听说全片启用的都是真正的“横漂”群演,好奇心就更大了,难不成要做纪录片?
再到预告片放出,似乎还是个喜剧路数,直到前段时间看了点映,才算是明白过来。
先说一句,片子挺有意思,值得去看看。
“横漂”,指得是怀着演员梦跑去横店,从事群演、兼职场工的这么一群年轻人。
横店影视城是我国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每年有数十万“日本鬼子”在此被消灭……所以横店就是这么个魔幻的地方,夜晚“横漂”们做着明星梦,白天则穿着日军衣服冲锋、倒地……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群体,他们大多没有受过太多教育,却执着于想通过表演获得人生的成功,生存状况又很堪忧,关注这个群体,尔冬升在题材上已经取胜。
说实话开始看片的时候,是有一点难受的,毕竟群演和演员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看着他们生涩的表演和吃力的台词,总觉得别扭,但越往后看越舒服,可能是习惯了他们说台词的方式,反而觉得有些真诚的可爱。
全片没有明星主演也许会是该片商业上的不足,但因没有矫揉造作的明星,也让它成为暑假档里真正清新的一部小片子。
前半段内容大概算是横店生存指南吧,讲述小年轻万国鹏不远万里来到横店,见识到了这的各类人等:有长期混在片场的老油条,一到开拍就躲起来打牌的;有长得丑但异常刻苦坚守横漂的;有自命不凡只想演角却连住处都无法解决的;有片场四处勾搭妹子的……很有趣的展现了横店众生相,这部分笑果也不错。
演员基本算是演自己,好几个配角都很出彩、很生动。
后半段则俗套一些,回归到一部常规浪漫喜剧当中:屌丝和体验生活的白富美相爱,高富帅回头来追,屌丝开始犹豫、怀疑自己,最后关头果断出手追逐,抱得美人归。
这部分虽然还是老套路,尔导处理得也不错,总体都还挺舒服的。
只是群演、龙套的生活,总会想起周星驰的《喜剧之王》,毕竟那部太经典,太好看,相比之下,这部也只能算是合格。
《我是路人甲》还是比较浪漫、美好的,真实的群演生活远比影片残酷的多。
在交流环节中,尔导也坦露很多“黑群头”、“潜规则”等现象都没放进影片里,群头圈养群演、以招演员名义诈骗这些新闻也都爆出过,但毕竟商业片还是希望能给更多美好的东西给大家。
尔冬升说他做了大量群演的访谈,其中很有意思的一点是,这些群演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都是被王宝强骗的。
”尔导不希望以后会有人说都是被尔冬升骗的,所以他还将这部片之前收集素材的大量访谈做成另一部纪录片,来展示一个真正的横店,期望能快点看到那个片子。
路人甲有很多,王宝强只出了一个,更多的路人甲最终还是成了路人乙。
《我是路人甲》是今年看的比较舒服的一部国产片吧,有一点点社会关怀、有一点情怀、有点俗、有点趣味。
尔冬升的《我是路人甲》片尾,那些群众演员一一亮相,对着镜头说:“我的梦想会实现的!
”“一定会!
”“会吧”……场景荒诞而令人唏嘘。
他们拍完这部电影后并没有成为明星,依旧回到横店。
“可能在横店已经是明星了,但外面还是没人认识他们啊”,说这句话的小Z是横店影视城的工作人员,“基本上一年有十个月待在横店”,走路吃饭随时遇到“横漂”,“目前横店有三四万人在做群演”。
《我是路人甲》的演员不过是他们中的千万分之一。
“有什么事,你和尔冬升说”《我是路人甲》的演员们建了一个微信群,小Z也在其中。
“当初尔冬升在横店租了一个房间,拿摄影机录视频,观察群演,很久之后才挑中了这些人。
”有些人说着说着就哭了,除了心酸自己的经历,此前从没有导演愿意跟他们聊天这么久。
所以《我是路人甲》中大多数故事都是很真实的。
但小Z也觉得尔冬升还是忽略了一个群体,“现在横店有很多群演都是艺术高校表演系的学生,很多人毕业后等于失业,就来做横漂,尤其是一些不是中戏、北电的学生”。
所以群演的构成是很复杂的:会表演的、不会表演的;素质高的、素质一般的;有梦想的、也有人只是将之当做一个挣钱的职业……彼此之间,甚至自己和自己的竞争与对抗都很激烈。
小S是上海一家媒体的记者,曾经采访过横漂,在她采访的演员中有一个演过MV,拿过一万元,“你让她再回去拿几十元一天的片酬,她就开始纠结了”。
可就算万国鹏演了《我是路人甲》的男主角,去到尔冬升公司踌躇半天才敢开口说:“导演,《三少爷的剑》我能不能有角色演?
”“不行,没有你的角色。
”小Z说:“我看他朋友圈前两天又回横店了”。
不过小Z也说了另外一件事:另一个演《我是路人甲》的演员在路上遇到他,小Z和他说话,他说:“有什么事你和尔冬升说”。
“靠!
尔冬升知道他是哪个阿猫阿狗啊!
”演员工会管的那些事儿“群演不一定都有演员证,不过有了演员证,工会就会管你”。
横店的演员工会所起的作用就是群演和剧组之间的桥梁。
剧组在横店拍戏,每天会出通告,“比如明天下午的戏需要100个鬼子,副导演就找工会,工会调动100个群演去”。
另一个作用是工会会帮群演维权,“因为群演每天酬劳的10%到20%是要交给工会的”,群演一天可以拿到四十到五十元。
有些剧组拍戏,让你上午九点去片场,但各种原因这场戏拍不起来了,“明星是有合同的,这一天不拍照样收钱”,群演没演就拿不到钱。
“这时候就需要工会出面和剧组协调,给群演一些补偿”。
去年拍一个战争戏的时候,有个群演不幸踩到炸点炸死了。
“他的家人就到横店来,剧组还要开工,闹也不合适。
工会就出面和剧组谈赔偿的事情”。
当然也有私下解决的,比如一些男演员拍打人的戏,就找个替身过来打,“有些明星下手重,群众演员就不干了”。
群演之间还是很团结的,“毕竟他们日日夜夜在这里生活,你剧组才来几天”,于是一帮群演去找这个明星讨医药费、误工费,“不然好兄弟们天天来找明星的麻烦。
”横店群演的误工费也不过就是一百元一天,“几千块钱对明星来说只是小钱”。
副导演最喜欢的群演是粉丝群演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剧组的副导演,甚至副导演助理,“当然也有一些人打他们的旗号去群演中间骗钱、骗色……”长得漂亮在横店当然更吃得开,小Z认识一个叫哈妮的女生,“天生丽质,身材又好”,当横漂,剧组都喜欢用她。
“导演当然喜欢又听话又长得好的演员,拍戏的时候也会尽量把她往前推”。
不过小Z也说:“女演员上位不容易的。
很多漂亮的女群演在剧里演宫女,女主角打她们嘴巴的戏,下手就会特别狠……打到嘴巴破了,这样的事也是有的。
”男群演长得好看就没太大用处,“你想都是去演路人、扮尸体、做替身……一出场脸上抹得乱七八糟,长怎样都是一样的”。
所以小Z认识一个河南的群演史中鹏,在横店很红,“因为他‘死’得很好看!
”横店有段时间开了很多战争戏,“很多炸弹效果都是后期特效做出来的。
史中鹏身体柔韧性好,一个炸弹飞过来,他‘死’的动作特别逼真”。
于是那段时间,很多剧组都在抢他。
当然也有对男群演颜值有要求的剧组,那便是于正,“他的戏需要群演也长得好看,那些高帅的群演就吃香了。
”所以横店是一个“重女轻男”的地方。
男生就要能打,肯吃苦,小Z认识一个不愿意吃苦的男群演刘某,“他本身也长得比较秀气,比一般的女孩子还漂亮,就常常打扮成女生去接戏。
后来,他干脆就变性了”。
那些群头也都感念于他的执着,很多女生的戏就会照顾他,“当然,剧组是不会知道他是变性人的”。
小S说,她当初采访群演的时候就觉得横店这个用一切假东西堆砌出来的影视城是个特别妖魔化的地方,“仿佛进去的人整个思维都已经改变了,和我们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小Z也常在这里看到一些家境很好的女孩子,“开着玛莎拉蒂来做横漂”。
演员,哪怕只是群演,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身份,一份虚荣。
“还有很多小姑娘是粉丝,放假就跑来横店做群演”。
她们也不求片酬,就租一个房子,每天跑去片场就当旅游了。
“好比《花千骨》这样的偶像剧,只要能看到霍建华,她们就开心。
又乖又懂事又不用给钱,副导演最喜欢这样的群演了”。
冯绍峰也漂在横店很长时间好的群演除了自身条件,当然还要手脚勤快嘴巴甜。
大家私下都叫江燕“江一燕”,“其实她比江一燕漂亮,经常在一些戏里演宫女,跟在杨幂、刘诗诗这样的大牌明星后面”。
在剧组又特别的乖巧,明星们想吃什么了,她就主动去跑腿。
或者明星有东西,她就去帮忙拎……“这些事本来是副导演或者副导演助理做的,她做了,副导演们当然很开心,下次就会再用她”。
于是接下来江燕就变成了跟组演员,“跟组演员收入就会稳定一点,但这三个月可能都在剧组里不许去别的地方”。
跟副导演关系混好了,很多虽然小但是出彩的角色就会给你演。
“比如于正戏里陈晓身边的人啊”,小Z说:“《潜伏》里的小结巴谢若林也是啊,凭什么会给曹炳坤演呢”。
还有冯绍峰早年其实也在横店漂过很长时间,“之前他在北京漂过,但北京演戏的机会少”,到了横店,那段时间他在很多戏里露脸,比如于正的《美人心计》……“当然冯绍峰不算群演,他至少已经是特约了。
”小Z介绍说,“而且他的生活压力不大,家里比较有钱,在这里漂着也是住公寓的”。
横店的群演如果做出来了,就会变成特约演员,而特约演员里面还分:小特、中特、大特。
“小特就是在剧里可以说话的,不是人墙”。
中特就有剧情了,“哪怕是被一枪打死,一刀砍死,但总之有个交代”。
到了大特,开始连戏,“可能第一集和最后一集都会有你”。
之后才开始做上配角,“当了配角戏份就重了,就开始有自己的剧本”。
林江国现在已经演男一号了,他之前在横店漂了十几年,“别人不肯演的戏他都肯演,那些战争戏,别人觉得脏苦累,他都演。
慢慢地,导演下部戏就还会想到他”。
当然,横店也会有不思进取的群演。
“在横店,不管明星还是群演,每人都扛一张椅子去剧组,可以躺着。
这些群演就聚到一起和组里的司机们打牌、赌博。
只要不闹得过分,剧组也不管”。
还有群演混得太差,就只好每天去剧组骗盒饭。
剧组的盒饭分两种,一种是在拍摄现场放饭,还有一个在宾馆,自己拿,“他们就大模大样去拿,也没人管”。
群演在剧组吃的盒饭和工作人员包括导演都是一样的。
“演员和他们不同,演员的盒饭都在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由剧组的厨师单做,用不锈钢的食盒装着,分好几层,助理送过去。
”当然人人都想做演员,当明星了。
在横店,也只有演员住得好,“导演都住很差的,于正自己也是住标间”。
既然在这里拍戏,剧组还是尽可能地省钱。
群演也会耍大牌明星和群演在一起呆久了,自然也免不了会交流。
“有些明星性格开朗活泼,就和群演在现场玩游戏,有段时间横店‘杀人游戏’很流行。
”不过小Z介绍说,这也仅限于片场,“私下加微信的比较少”。
男演员收工了,也会和其他剧组的演员一起,叫上女群演,吃饭,唱歌,“至于之后还有没有其他活动,我就不知道了”。
小Z说,有时候在剧组明星还要讨好群演。
“在横店,有些群演档期比明星还紧,一天可能串好几部戏”。
于是在A剧组和明星对戏,明星总不过,群演就火了,“他下面可能还有戏,就闹罢演”。
这时候副导演就会上来求情,明星也会来打招呼。
“因为可能你上场戏也是和这个群演对的,他要是真罢演,你戏就连不上了。
明星就赶紧打开自己的箱子,送群演吃的东西啊,送奶茶啊……”至于群演会不会和明星谈恋爱呢……小Z说得比较隐晦,“在横店呢,一部戏最少也要拍三个月,演员们也是很无聊的。
男生嘛,可能就会找个女孩子做伴……但彼此可能就是互相帮助吧,付出真感情的很少”。
甚至连群演之间谈恋爱,也大都无疾而终。
“修成正果的我是没见过”,小Z说,“至少我没喝过一顿喜酒”。
梦想就像彩票,万一中了呢来横店做群演的,大多数还是怀揣着当明星的梦想。
当然“这就像买彩票,一万个人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能中奖。
可是买得多了,万一就中了呢……而且总有人中的。
”许多群演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天天坚持了下来。
坚持到坚持不了的那一天,可能就真的转行。
有人仗着这些年的经验,在剧组做起了副导演助理,帮忙召集群演,还有人做起了制片,管通告,或者帮制片人买东西。
“这样的收入还不低,剧组会给他们开到五千元到一万元一个月,只是就和表演远离了”。
更多的群演就在横店经营起副业,“男群演会功夫的,就开个武术培训班。
女的就去坐办公室,管管订房间、订机票,或者在横店开个小店”。
小Z认识一个在横店开饭店的群演,“不过他演戏已经不是为了梦想,而是可以认识更多的群演,喊到他的饭店吃饭,给自己拉生意。
”当然也有一直一直努力坚持的人。
小S在采访中就认识了一个年纪很大的横漂,孩子都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他依旧在横店做群演,不死心,也不管家里。
他对小S说:“我会实现梦想的,我会实现梦想回报他们的!
”这场景和台词是如此的熟悉。
谁不是路人甲其实我很晚才知道尔冬升将携其新作《我是路人甲》来我校点映,得悉后,便托李茂老师帮忙留了两张票,6月8日晚七点一刻,电影正式开始。
电影的英文译名叫做“I am somebody”,在我的理解中,路人甲应该是nobody,而非somebody。
而这个关于nobody和somebody的疑问一直萦绕到今天,才终于有了答案。
高考第一天,从来只用眼神说话的梁朝伟先生,在900多万考生还在奋笔疾书时,用双手敲出了两千多字的高考零分作文——《听见流星的声音》。
他说,“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舒服最清新的一部片,也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有传递信息,会让人思考,无论笑或哭都发自内心,毫不勉强。
”我认为他说得对。
该片确实是一部非常舒服非常清新,会让人思考的影片,而且让我思考了很久,上文提及的单词辨析即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则因梁朝伟先生的作文而生——人类究竟能不能听见流星划过天际的声音。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会在本文的稍后部分与大家一同分享。
大学时期我经常会做同一种梦,梦里面的我不知身在何方,有时是某个车站出口,有时是某个广场中心,有时是某个狭小的房间,有时是某个无边的原野。
我看到梦里的我站在画面中央,有时千百万人从身边走过,有时安静得听到风吹麦浪。
前几天,学校里一个孩子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走得很坚决,走得很干净。
既没有控诉这个社会的不公与无奈,也没有倾吐对亲友们的不舍与眷恋,或许他已经在心里向珍爱的每一个人都一一作别,或许他已经将所有祝愿都化成了那无色无味的烟。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足迹已经戛然而止,这个世界对他的思念才刚刚开始。
宿舍里他的床铺还保留着从前的模样,他翻身从被窝而出,下课了就会回来。
桌旁的游戏机手柄却悄然蒙尘,他最后一次归置好玩具,再也不会按下启动的按钮。
我们从房间中退出来,只留叔叔在里面,他的动作耐心而缓慢,将孩子的物品一样一样打包,带走这些,留下那些,眼泪却汹涌而磅礴地决堤而出,湿润了整间宿舍。
到了该退房的时间,年轻人还没有出来,老板按下的内线号码无人应答。
老板心想,期末考试,孩子们都辛苦,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
可又过了两个小时,日头已经开始向西斜去,年轻人还没下来,老板便上楼看看,孩子不吃饭也不行啊。
这一看,便是一盏灯又熄灭。
估计是进进出出的警察太多了,街坊邻居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从门口的大妈开始嗑瓜子,到小旅馆现身朋友圈,还不到两根烟的时间。
门口的年轻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微笑着议论,有的人掏出手机开始自拍,这是他们接下来数日的谈资。
随着刑警、法医的离去,殡仪馆的一口红木将这出人间悲喜带到了高潮。
窄窄的巷口瞬间聚集了三五十人,红木让他们瞪大了眼睛,解放了口舌。
我在宾馆里,那个少年在天上,看着这些人的嘴脸,看着他们的闪光灯,看着他们的笑容,看着他们卑微的虚荣。
当师傅们挺直腰身,抬起红木的时候,那群秃鹫警惕地昂起了头颅,举起了胜利牌相机,他们要抢在最先发出新闻,他们没有一个人象征性地顿一下首,对这个陌生的生命,致以最起码的尊重。
二十分钟后,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旅店老板一根接一根地续上郁闷的烟火,在我一旁的女老师,却对着熄了又亮的手机屏幕,迟迟按不下绿色的拨号键。
全世界有七十二亿一千六百多万人,这个数字还在缓慢而执着地向上攀升着,我们每天都在相遇,我们每天也都在离别。
二零一零年一月的某一天,第一门功课的期末考试结束,我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看到了面前的茫茫人海,我在人潮中间,和他们一起走向神圣的饭堂。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学里有这么多人,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和这么多人都一样。
二零一三年七月的某一天,那天中午因为应酬我喝了很多酒,借着酒精熏陶过大脑,四年中所推开的一万扇门,和这些门背后的一万种可能,都变成快速倒退的影像,拉扯着那些唏嘘不前的回忆向后坠去,直至留下我一个人,和那天阳光灿烂的校园。
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另外一个人吵了一架,吵了些什么我都已经忘却,也不愿再想起。
只记得冲动过后全身的能量击溃了我的泪腺,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校园里边走边哭,嚎啕大哭。
身边的朋友们都已远去,去深圳,去美国,去世界各地,只有我还停留在这里。
我拼命想找一个依靠去抱一抱,可泪眼却只看见自己。
就在这莫名的沮丧和绝望中,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付姐,大概是觉得,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只有她会像个姐姐一样,安慰哭泣的少年吧。
哭完了聊完了,人生的表盘还是要继续向前走动的,比如当时对我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清理宿舍。
我的宿舍在学校的西南角,叫做慎思园10号。
我熟练地爬上四楼,推开宿舍门,空无一人。
宿舍长牛逼哥在毕业之前拿到了中国电信的救命offer,三号床的堕落哥去了杜克大学继续做他的白马王子,四号床的寂寞哥凭借着过硬的专业技能去了TP-Link安静地成为了一台路由器,二号床的颓废哥则在下午四点半回到了这个叫做起点的地方,整理他的行囊。
出人意料的是,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堕落哥回来了。
堕落哥本名叫伯夷,是个发际线随时可能涨停的美少年。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如今凌乱不堪的宿舍里,那天晚上我们借着一斤雪碧聊了很多,成为了彼此在大学中的第一个好友。
广州的夏天很闷热,晚上也是,可我记得那天夜里,晚风轻轻吹过两个少年骄傲的面庞,很凉爽。
我跟伯夷两人都猝不及防地打了个招呼,又在紧张地收拾完行李后匆匆地告别,我真后悔当时没有给他一个拥抱,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虽然遗憾,但在最初相遇的地方相互告别,也许是上帝故意安排的巧合。
收拾完东西天已经黑了,我背着稍显沉重的书包走在昏暗的校道上,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学里毕了业便没有人,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孤独。
二零一一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新闻说会有流星雨。
我没有见过流星雨,她也没有见过流星雨,我们两个人躺在草地上,顺着人群的欢呼声寻找流星的方向,有时候头偏转得刚刚好,便随着一拨人“哇”一声惊讶,有时候头偏转得不凑巧,便随着另一拨人“唉”一声失望。
我们的爱情比流星划过天空的时间稍久一些,但还是没逃过男生的无知与贪婪,成为了彼此的路人甲。
那天晚上我没有听见流星的声音,只听见一个姑娘的叹息。
流星体在进入大气层,与空气摩擦产生光迹之前,只是宇宙中某个再普通不过的nobody了,可它终因为人们的惊讶和叹息而变成了那个瞬间的somebody。
它没有名字,可你们对着它许愿,那个少年也没有名字,可你们在冷血的新闻下面点起了火烛。
这个地球上还有千千万万没有新闻报道,也悄然降临或安然离世的生命,或许他们对你来说只是繁忙商业街中,千千万万擦肩而过的nobody,但他们总会和另一个nobody相遇,在彼此生命的某个瞬间,成为了一个有意义的somebody。
每个人对于成为somebody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追求金钱,有的人追求健康,有的人修行,有的人癫狂,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独特的存在。
只不过社会这个东西,总在树立一个又一个榜样,影射你去模仿他人的生活,成为他们那样的存在。
于是我看到的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都在这种莫须有的希望中,和横店千千万万的龙套演员一样,在自己的人生中,成为了别人的路人甲。
只有那些真正孤独的人,才领衔主演了自己的人生,不管那结局在你看来是好是坏。
这部电影的题材很好,群众演员是一个和影视圈如此接近的群体,却从未成为一个电影的题材所在。
这部电影也当仁不让的请真实的群众演员来做主演,演的角色还都是自己的真名。
这都体现了导演主创对这一长期地位低下的辛苦群体的敬意。
然而,主创毕竟还要考虑票房市场,于是给这些主演们写好了剧情。
当然这些剧情也一定是通过搜集的真实素材发展而来的,有艰辛,有励志,有爱情,虽有些节奏问题,看着也挺让人投入。
可是谁都能看出,这些群众演员演自己都那么的别扭,发挥那么的起伏不定。
大部分时间都是念台词,语气生硬到令人汗毛直竖。
相比之下,影片中偶然出现的客串明星显得十分宝贵,让看得汗毛直竖的我能时不时松口气。
往日觉得演技平平的袁咏仪,在两个群演面前,简直就是奥斯卡影后。
<图片2>个中原因,要么就是群众演员毕竟基本功不行不能胜任主演,要么就是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真实生活。
我觉得两者兼有。
前者没什么可多说的,这也是绝大多数群演永无出头之日的原因。
至于后者,我想这反映了这部电影无法调和的一个根本矛盾,即横漂是一个残酷的现实题材,它与激情励志和浪漫爱情是格格不入的。
包括基本功、形象、运气等等因素,都让横店是一个断梦的地方。
它不是一个水深火热的地狱,而是一个让激情和理想破灭的熔炉。
许多人在这里能生存下来,可是要说明星之梦,可能也就本片的几个主角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吧,在此祝贺他们。
我能记住的有小帅哥王昭,还有主演李亚鹏(真名忘了),邻家型女主虽然不错,但区分度不够高。
毕竟是看脸的世界。
<图片1>由于这个矛盾,这部电影虽然在前半段挺好的展现了横店这个无数求出头的小人物的熔炉,可惜随着一群人生硬的在小饭馆里争论生命的意义,它成了主演很不专业鸡汤励志片;可惜随着所有九流爱情片都会有的追车戏码上演,它成了剧情很不脱俗的青春偶像剧。
这个题材该怎么拍呢?
我想抛弃爱情和鸡汤,直击这些群演的真实工作和剧组生活,真正展现生活的艰辛和世界的残酷,也许会更打动人心。
让贾樟柯来拍吧,不过我又怕看睡着。
说到底,从主创到观众,我们没人真的关心他们。
微信公众号:肥嘟嘟看电影(feidudumovie)
时间:2015年4月22日下午地点:北京昆仑饭店嘉宾:尔冬升 刘歌主持人尊敬的电影同仁和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是路人甲》尔冬升导演分享会,今年是尔冬升导演入行40年,在他入行这么多年中,两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他执导和监制的影片拿下过27次金像奖的奖杯,跟他合作过的明星有成龙、周润发、张国荣、梅艳芳、梁朝伟、刘德华、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舒淇、袁咏仪等等等等。
我们好奇的是,从2012年到现在,这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横店拍这部《我是路人甲》,他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呢?
有请尔冬升导演。
尔冬升其实这次来是没有(发言)稿的,上礼拜荣超跟我说,那五条预告发出去反映蛮好,那你就来跟北京一些朋友聊一聊,我以为就前面这几位而已,今天到了北京之后发现会来好多人,吓一跳,又没有主持人,我说怎么办,感觉像要参加考试一样。
他说没事,你的国语比刘伟强好,我说我国语好,但记忆力没那么好,通常我这个年纪,说开了之后就会绕回来。
荣超从我第一天去横店的时候也在,昨天我让他帮我回忆一下过程,他说今天主要是谈为什么拍这个戏。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从2012年的8月开始到现在,实际工作差不多花了三年的时间。
前面拍摄的整个过程长达16个月,从有想法到拍摄完成,着实花了一段时间。
所以昨天晚上谈完之后,我回去又演练了一次。
所以,万一今天有什么说着说着绕不回来的,你们帮我提醒一下。
(背景板上出现各种关键词)小鲜肉、吸毒、恶霸……问我对这些怎么看?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我觉得这些词其实都是同一个出发点来的,就是——成功。
从想成功开始,到最后折射出来的东西,一旦成功之后就开始遇到一些压力,进而演变成潜规则、吸毒等等。
这些给我的观感,它是现实的,在影视圈里是有的,但所有的行业里也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能你们不知道,影视圈里其实也有真诚,也有温情,也有理想,也有梦想。
我这部戏里有触碰到,我觉得是真正现实的东西。
先说起源,从成功说起,其实我也想成功,在拍路人甲之前,我拍了《枪王之王》、《大魔术师》两部戏,想进入内地市场,看一看市场是什么样。
《枪王之王》大家基本能够理解,《大魔术师》是年代戏,开拍之前就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看到了一些问题。
首先是之前香港的同行拍了一些古装片,有很多雷人对白的那种,结果进入内地市场后被狂批,当时给创作者们吓了一跳,原来内地观众是这么认真的,对这方面的反应比拍金庸先生的一些小说反应还大,从此他们开始研究历史。
另外一个问题是不接地气,人性的东西在全球范围内是共通的,但如果我不在北京生活、不在上海生活,怎么接地气?
事情是一样的,但社会气氛和语言是不同的。
当时我困惑的是,我想我本身拍《枪王之王》、《大魔术师》的过程很享受,出来的成绩也是可以的,但那些不是会令我感到开心的戏,因为戏的本身不是我最想拍的写实题材。
我自己对这些资料的搜集是非常认真的,我自己觉得我是可以做记者,花半个多月的时间做街边卖场原料搜集,我是拍香港铜锣湾开始调研。
《新宿事件》是从九几年开始的内地移民潮入手,我跟了十年的时间,认识了很多内地在日本留学、长居的学者,做了十年的资料才开始启动。
突然间发现我有这个特性,喜欢这方面的题材,我就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靠近香港、华南地区,去寻找我想要的题材。
有一些年轻读者都知道,香港回归之前,除了旅游有几个大产业,手表、玩具、服装。
改革开放之后,香港的厂商开始转移了,最高峰的时候,所有外资养活不到三千万的人,我也有在朋友在广东开厂,我去调研,看看这些工厂年轻人的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
以前不是有一个戏叫《外来妹》吗?
我想拍一个这种比较接地气的戏,在广东地区。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那里的年轻人是去讨生活的,他们生活压力很大,没有什么娱乐,大部分人都不是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所以我在那里找不到一些令我感到很振奋、很轻松的点,我不想拍一个非常沉重的戏,所以那一段时间我就放弃了。
有一段时间我在家里,当时好像是在想如果没有突破的话,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工作来做。
我喜欢潜水,其实在菲律宾开潜水度假村很便宜的,我跟古天乐说投一点,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干一点别的。
那也不能一下子电影就不干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想法就出来了,现在可以拍3D了,特技已经很完善,3D的效果我也很喜欢,我就打电话给徐克,问他是不是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写新的剧本,重新启动《三少爷的剑》,他说好,赶快过来横店。
横店我以前去过,在2005年的时候,我去找成龙,十年前的横店跟现在不太一样,当时很乱,我夏天去看他拍戏,当时接近40度的天气,看那些人戴头套、穿古装,我突然回想起我以前拍古装片的那些不好的经历。
当时成龙还开车带我去看秦皇宫,很大,但我极不想去那个地方。
2012年我再去横店的时候,荣超也去了,还有《暴疯语》的导演李光耀,他是徐克的徒弟。
我们去了横店,还是很热,完全没有留意场景,在跟徐克学3D的过程中,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我想拍年轻人,因为我在那里看到一个群体,叫“横漂”。
横漂跟北漂不太一样,北漂其实是王宝强那样的人,其实我也算半个“北漂”,“漂”这种状态在我来说是非常有新鲜感的。
比如中国春运是全球最大的人群流动,从1亿多张车票、2亿多张车票来讲,历史上是没有的,欧洲、美国没有这么多人,日本的路途没有这么远。
“横漂”的另一个特点让我很惊讶,他们那么年轻,最小的十几二十岁,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认识最小的“横漂”是17岁,去年我再去的时候,看到有十三四岁的女孩拍戏。
我看到这些人这么年轻,来自全中国各地,我非常好奇。
在跟徐克学3D的过程中,我开始把我的视线转向横店这个镇,这个镇非常奇怪,在山上看它就是一个小镇,但是古装景特别迷人。
在观众的记忆里只有一些景,当时我看到横店的变化跟以前不一样,开始起了高楼,在楼房上有起重天秤,我感觉这一刹那应该记录下来,十年后会变得更不一样。
那时候就有了很多的想法,当时我找到了《大魔术师》时帮我挑选演员的统筹莫蓝,跟她说赶紧给我约一些年轻人,我想探讨一下能不能在里边发掘一些题材。
回到香港两个礼拜的时间里,我找了《音乐人生》的导演张经纬,希望他协助我访问这些路人甲,我很喜欢纪录片,但我没有机会拍纪录片。
另一个导演我找来了赵良骏,他很喜欢旅行,他也是学电影本科,也教过学生。
我叫他们来帮我看一看,可不可以从中发掘一些创作的方向出来,有没有一些点帮我观察一下。
所以我第二次去横店的时候是九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搜集了200多个横漂的视频,然后跟这些人见面,一直持续到12月底,这中间我们包括搜集的东西超过100万字。
我为什么问他们,我只知道这个群体,但我不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当他们说起他们故事的时候,那些内容足以拍60集电视剧,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料进来,我就开始组织了,但困难也跟着来了。
第三次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更深入的筹备,导演帮着我去设计一些针对他们的培训课程,因为我们必须要去测试这些群众演员有没有能力去当演员,他们平常自己形容自己为活动道具。
他们的经验主要在横漂,所有影视选择的重要角色都是在北京,次要的才是到横店选。
最多的人可能也只是做丫鬟、宫女,可能有几句水词。
在见这一批人的时候,我第一个事情是觉得他们是不行的。
因为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他们的教育水平还差很远,有一些说自己是念过大学,其实就是大专,有些大学没毕业就出来了,还有一些是小学都没有毕业。
我刚开始时候见到他们的时候觉得是不可能的,你们都是发明星梦,是不可能成功的。
在访问里边说,有一些人来了玩玩就走了,但他们坚持在这儿。
横店的特点是生活成本很低,一开始他们充满热情,几个月之后就会遇到潜规则之类的事情,这样的环境下,我觉得路人甲们想成功是不可能的。
但后来,有些人让我改变了主意。
戏里很重要的一个角色叫沈凯,他35岁,是剧组年纪最大的演员。
他说我来横店最多后悔两年,如果不来就会后悔一辈子;另一个叫王昭的男孩,我见到他时他19岁,从河南过来,身上只有270块钱,一个月后我问他还剩多少,他说还剩170块钱;我的男主角从牡丹江过去横店,见到我的时候身上只有10块钱,我说你不怕吗,他说不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演戏,但见到导演觉得运气很好,后来他买彩票中了20块。
跟路人甲交流的过程中,有些事情让我很触动,比如有两个男孩一见到我就哭了,我当时吓一跳,他们告诉我,从来没有一个导演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没有办法去把所有很感触的东西说出来。
还有一个叫覃培军的小孩,现在才24岁,在训练的过程中,他说出了最令我震撼的一句话:我当时问他们每个人,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有一些人怀疑,有一些说不知道,有一些人说我必须要成功,到了他的时候,他说我已经成功了。
我当时很惊讶地问他为什么?
原来他人生就像电视剧一样,他4岁的时候母亲去世,7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十岁之前自己在山上捡草药卖到村子里还钱,十四五岁开始下矿挖煤。
我问他辛不辛苦,他说不辛苦,是命苦。
我说你为什么说你已经成功了?
他说我过过那样的生活,现在能活在太阳下,就是已经成功了。
他说这个话我非常的感动。
这些对白和情节不是创作出来的,都是真实的。
路人甲们大多不会演戏,所以我就设计了一些情节,比如演夫妻的,我让他们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去交流一些问题;有一对亲姐妹,我也是让她们真的去吵架;还有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当时并不熟,我把他们分成两批,一批认为自己在横店是有前途的,一批是自觉没有前途的,结果他们在交流的过程中根本分不清戏里戏外,演着演着就变成了真的,最后差点真的打起来。
我很多对白和情节都是通过这样即兴的设计碰撞出来的。
在测试路人甲能力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儿让我们印象深刻,他叫王殿超,脾气特别拗,我让他给我演一个迷茫的状态,他当时的表现让我们都非常惊讶,那种状态是很多专业演员演不出来的,结果我们正在感叹的时候,他突然跟我们说了一句话:“导演,可以开始了吗?
”原来他一直在想迷茫该怎么演!
我之前拍过的演员跟我的私交都很好,他们只要演出观众可以接受的情绪就可以了,不需要把整个真实的自己都掏出来给我看,我也不可能这样去要求梁朝伟啊,刘青云啊,要求他们给我看他在家里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可能的,但这些路人甲是毫不掩饰的。
拍非专业演员,张艺谋、贾樟柯、方育平导演都非常厉害,起初我不知道怎么拍,但在这个过程中里我开始知道一点了。
整个大致的东西差不多出来之后,一切就开始进入正题。
2012年12月,我认为可以拍的时候,我的监制李锦文拍过很多大戏,她在现场,我太太也在横店,这个时候问题开始出来了,第一没有剧本,第二你想什么时候拍?
我说明年春节就要拍,但是没有剧本预算怎么办,周期要拍多久?
我说这个很难说,可能拍着拍着方向就偏了,我不得不重拍,但这些问题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一定要拍了才知道。
他们就问我,你是打算照王家卫的拍法来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来他们又问我,那这个戏拍的话找谁投,我想……如果找于冬的话,看似也不妙,之前我拍过很多戏,找不到人投的时候我就自己先投。
《旺角黑夜》我找了第五家公司才拿到投资,《早熟》的时候我跟成龙说没有人投,我们一起投,一人一半,成龙当时跟我说,千万不要用自己的钱投。
《早熟》亏的一部分的钱是从《千杯不醉》这一部分分过来的,当我分完钱给杨千嬅,她都没有想到我会拿钱给她。
如果自己做投资,大多数人不知道,因为版权是有价值在里边的。
《真心话》也没有人敢投的,我说不能坐在那儿,必须拍一个戏。
所以这个戏就不想为难于冬了,因为拍戏的时候我就不想听投资啊、发行啊这些话。
这个时候我就盘算了一下我的小金库有多少钱,我这个年纪,肯定有储备,也花不了什么钱。
这个时候我太太的眼睛瞪得这么大。
当天跟他们谈的时候,演员副导说这是非常有风险的,有一些横漂不拍了跑掉了怎么办,女孩如果结婚了怎么办,怀孕怎么办,有一些人闹事怎么办,害怕完全失控,大家都非常紧张。
当时我就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个事,2012年12月24日,在横店茶餐厅我跟路人甲一起过圣诞节,大家一起吃自助餐,有一些小孩连西餐都没有吃过,吃得非常开心。
当时我看着他们,就跟我身边的人说,我最大的忧虑是,我不想做一些改变别人命运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有一些人拍了这部戏之后可能会成功,有一些人会被打回到原来的位置,之后再做回群演,他是否能面对周围人的眼光。
我的忧虑很多,但他们说的一句话令我笑了,就是我问他们为什么来横店的时候,有一个人说“我们都是被王宝强害的”。
所以我就跟我太太说,其实我真的怕拍完这个戏,令很多人又多了一些梦想和期盼,我更怕有些人将来会说,我就是被尔冬升害了。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我以前很胆小,所以我玩潜水,玩赛车,我一直在训练自己的勇气。
我没有小孩,我跟我身边朋友说一定要培养小孩的勇敢,其实很多的害怕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不要想,要勇敢去做。
我跟葛优说过,你怕坐飞机,很无聊,你可以克服它的。
我赛车也是,在起步的时候,很紧张,但其实不用紧张,因为你想的事情不一定会发生。
当别人不信你的时候,你应该更相信自己。
我一直在用当年《新不了情》的那句台词鼓励我自己:“你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但你不能怀疑自己的才华。
”我为什么要怀疑我自己?
我看到那些小孩,他们有这样的勇气,走过几千里路来到横店这个地方,他们没有成功都不怕,我都已经成功过了我怕什么?
拍一部戏会死吗?
我知道一部戏有它的影响在,对我来说不是钱的问题,不要问我拍戏花了多少钱,我想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在里边。
当然我也知道,好的电影也许跟票房是不成正比的。
这一帮小孩他们没有一个看过《新不了情》,是认识我之后开始上网查我尔冬升是谁,上网去看《新不了情》,到现在还有人跟我说《新不了情》很好看。
电影的价值不在于现在的票房,在于以后谁会记得,我认为这个戏包括之后还有一些纪录片,我认为是会留住一段时间的。
制作这部戏的过程中还有很多非常感动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细说。
最后我想说一个小故事:之前有一次,我跟施南生女士和岑建勋在香港喝酒,提起以前的事很感慨,我当时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我们拍了一辈子电影就像人生一样,中间很紧张、刺激,到了结尾的时候,到底是音乐舒缓,海面平静,还是应该飞车爆炸,轰轰烈烈?
想了几秒钟,大家相视而笑,我们想要的人生是怎样,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主持人接下来有请博纳影业集团发行总经理刘歌跟我们说两句。
刘歌我很紧张,因为我也是路人甲。
前面几个片花看了N遍都非常感动,听完导演讲这部片子的拍摄过程有多么艰辛,我更加感动。
我其实是一个演员,曾经参演4部电影,但这4部电影票房都不好,我很欣慰。
大家知道这个电影在什么档期吗?
你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前一阵子把片花放给媒体看,其中有一个媒体看片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我问他原因,原来他曾经在横店漂泊过三年,他说,导演去晚了!
如果早点去的话,他也会出现在这部电影里。
所以听完导演的阐述,我有一个想法,横店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相信很多在座的朋友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唤起更多人的梦想。
每个人都有一个演员梦,尔导演从业40年,很多人都是看着导演的电影长大的,我是看着导演的电影长胖的,《早熟》、《新不了情》…《旺角黑夜》那部戏是我最喜欢的,我看过N多遍,因为我当时在电影院检票,我相信我是看过这些电影最多的人。
我们的档期是7月份,7月几号?
3号。
我就知道是这种反应, 7月3日,真的上映。
7月3日当然是非常好的档期,有一部全明星阵容的电影上映,也有我们这部“全没星”阵容的电影上映,我们的电影主人公都是草根。
随着电影的繁荣和发展,我们很多人忘记了这些人的存在,只看到几个光鲜亮丽的人,而更多的人是像我们以及他们一样,为中国电影,为今年400亿的票房贡献着自己微不足道的人生,可能永远不可能成功,甚至没有机会像我们这样坐在这里跟导演一起分享一部好电影带来的乐趣,对他们来说,电影或许只是生存的手段,这是最残酷的,也是最刻骨铭心的。
今天听完导演的阐述非常感动,希望每一位路人甲都可以看到这部电影, 7月3日不见不散。
谢谢!
主持人接下来是开放式提问环节。
关于入行40年金像奖结束后我开了一个派对,纪念我入行40年,为什么是40年?
我不能从4岁演戏开始算,我10岁就是童星男主角了,所以我写40年,有些人可能误会我,但不明真相的年轻人会觉得我保养得还可以,才四十几岁的样子,这个时期上片对我来说还是有一点意义的,今年6月30日是我入行40年的最后一天,这个时期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
关于影片的投资《窃听风云》系列你们都知道吧,拍《窃听3》的时候,光演员的片酬是第一集的全部预算,《我是路人甲》的预算高过了《窃听风云》第一集的预算,因为周期太长了,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已经16个月的时间,因为横店有季节,拍摄期间中间有停顿。
预告片里看到的很多场景其实都是要自己设计出来,加上演员都是新人,过程花费不便宜。
预告片里有一句话:“等你老了,影坛就是我的了。
”这个话是有所指的吗?
是向各导演开战的意思吗?
尔冬升:我要挑一个能开得起玩笑的演员拍这场戏,只能挑古天乐这样的老友,正好在横店碰到他的海报,所以就贴上去。
我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在我自己看来,如果做一个监制,以前我自己投资我是一个出品人的角度来看,不同的片子类型一起上市对我来讲反而是好事。
我跟凯歌导演的交情是蛮好的,还有冯小刚。
每一周都有四部戏,最多五部戏在打,这事是很难不会碰到,碰到一起在同档上对我来讲是有荣誉的,我觉得不是输赢的问题,电影有很多种类。
您说电影的价值不在于票房,而是多少人会记得,您觉得有多少人会记得路人甲?
尔冬升:这不完全是一个定论,我很早就说过,我在出完整个片,基本上我也不看那个戏,因为现在电视重播我都没有完全看完,因为那部戏看完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跟我无关,是观众看了就行,所以不要问我我的原意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一个很特别的情况,就是有一些人没有看过全片,有一些人看过,完整的版本也有人看过,做一些不同的测试。
我发觉每个人找到共鸣的点都不一样,这是非常特别的,我知道观众会有联想,观影过程里有无数的感动,这个我是有信心的。
戏里边有一场吵架,有个朋友看完非常感触,他说昨天我跟我太太吵架跟戏里的对白一模一样。
我希望观众能够感动,我用影视圈的背景呈现现在年轻人遇到的现实问题,里边有梦想、里边有现实,不需要太担心,我们不可能一帆风顺。
你问我的意图,我当然希望观众喜欢就好,我不想太多。
刚才刘总说这是全没星阵容,其实横店有很多的明星拍戏,其实客串一些也可以,不知道里边有没有?
尔冬升:你看到刘伟强,这部戏台前幕后有9位导演,有明星在里边,我选的明星都是合适出镜的,但具体都有谁,稍后才能告诉你们。
您刚刚讲这些人故事的时候其实挺辛酸的,包括您提到拍的很好的非职业演员的作品是记录化的,用这些非职业演员演是非常戏剧性,结构性很强,甚至带有诙谐的结构,为什么处理成这样?
尔冬升:我拿素材的时候,创作的过程和测试他们的时候,我做了一些设计场景让他们即兴演出,我把他拍下来,拍完之后我决定不能这样拍,我本来想拍记录性的,但是觉得太像贾樟柯的戏,我怕人家说我抄他的方式戏。
里边的人是真假之间的,整个故事是真假之间,我拍完觉得太像那个风格,其实同类风格也很多,我决定算了,我这样反而拿捏不准,我就照着我自己,我最擅长的方法,因为他们里边有搞笑,有真实的感情,其实我们的成长过程,慢慢形成港片流行风格,这些需要专家来研讨,我到最后大的方向是,用新不了情、忘不了、早熟这种方法,用我有把握的方法拍。
看了片花特别想看到这个片子,您刚才说不想说花多少钱拍这部片子,但是商业市场是残酷的,您心理应该有核算过?
尔冬升:我们算片归本多少钱,我的概念是这样的,我拍完这部戏实际的制作费,再评估这个戏的宣传费,我亏一点没有关系,因为有版权在,那个概念不一样。
为什么没有拍一些所谓热门IP,一些互联网公司会买读者过去三十年竞选小品拿来加工,您为什么没有做这样一个比较快的,而选择非常慢的。
因为现在很多新的导演出来会走这样一条做快餐式的,您还是选择慢工出戏活。
尔冬升:我知道怎样赚钱,能经营电影的人做别的行业是不难的,我不认为管理有多难,我开过五个酒吧,没有多困难,在我现在这个情况下,电影如果不能拍到我想拍,不能先说好不好,我不能满足我自己,我自己不喜欢也没有把握让我自己喜欢,这是很实在的问题。
我说的自信一些,我先取悦我自己才可以。
我也不去想组织多大的公司、多大的团队,开始金融资本炒作,这些不需要我做,我跟于冬合作让他去做就可以了。
你问IP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
您刚才一直说演员的事,从编剧本身谈一下路人甲编剧创作的过程,或者说电影创作过程中印象最深刻的一部分,关于电影创作的。
尔冬升:这是一个经验,参与的同事都知道,我们拍的时候有分场,所有的剧本从他们那儿拿来,但里边找的人全部打出来,打字打的很好,没有组织,最后那几十万字是在我桌子前面三个屏幕来剪接,要组织那些内容,因为来自几百个人说的话,说的都很有意思,要按照二十个主要演员怎么配给他们,配完进去创作之后,出现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有一些非常重要的词,要其中一个女孩说,她说不出来,因为不是她的生活,这两姐妹里,她18岁、她19岁,她妈妈38、39,她奶奶60岁,她家里什么问题?
没遇到过死亡,我说叫你演和妹妹分开,她不会演,词说不出来,所以需要置换。
最后没有办法做的精准,这是我从来没有试过的。
我一定要让她自然的去演,但拍的时候靠我的经验跟摄影师,每个人有单独镜头,每个人独立的镜头,拍的时候要拍几次,我已经准备好,事后把他总结出来。
拍了四个多小时的东西,然后再用画面版把他剪辑出来。
路人甲的英文名字是I Am Somebody,为什么?
尔冬升:一开始其实是I Am Nobody,但后来我觉得太负面情绪了,所以改成了Smoebody。
路人甲们不是Nobody,我记得有一个路人甲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们这些群众演员很重要,因为任何一部戏光有主角,而没有群演是不行的。
曾经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却在某天夜里醒来,像被命运叫醒了,不能就这样过完一生。
歌词你曾是少年。
很久没有遇见令人动容的电影,《我是路人甲》是一个。
他在演戏好像又是他真实的生活,他是演员好像又只是一个普通人,这部电影启用的没有任何大牌,都是横漂。
台词带着乡音,每一次流泪好像都来自内心,每一个呐喊好像都在心里积蓄已久的爆发。
万国鹏从在农村出来,老实的父母认为这个行业难以触摸,万国鹏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上这条路。
物质上省着,精神上记着无数鸡汤,已经回不去了。
真实的令人动人。
因为自己也是附近的人,所以了解那里的情况。
小小一块地方有最高档的酒店,也有最便宜的房子出租,贫富差距很大,同样是人,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当在小餐馆里带帽子的男孩喊出“我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那时候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是真的,没有演戏,而是压抑很久的渴望终于被人聆听。
女孩在夜晚的广场上的那场舞,力量,帅气,震撼。
点着一盏微弱的路灯的广场变成了聚光灯下灿烂的舞台,女孩在其中光芒四射的舞蹈,青春,梦想,激情一下子就在其中爆发,觉得女孩就应当这样,甚至有想学跳舞的冲动。
但也只是美而已,最后还是摔倒,舞台变回冰冷的广场。
群演们在小饭馆里吵得热泪盈眶,老板娘在后面刷盘子,然后说一句只会说有什么用。
放弃一切想演戏的沈凯结局是在大街上发疯的一遍遍背台词。
长的最帅但懒惰的王昭那场追车的戏哭得我乱七八糟,非常鸡汤,但就是想哭,他们好像在演戏,好像就是自己真实的生活。
尔冬升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这些对白和情节不是创作出来的,都是真实的。
路人甲们大多不会演戏,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当时并不熟,我把他们分成两批,一批认为自己在横店是有前途的,一批是自觉没有前途的,结果他们在交流的过程中根本分不清戏里戏外,演着演着就变成了真的,最后差点真的打起来。
”他们在演自己。
看完这部电影后,特意去搜了横店的贴吧,不断有人打着梦想的名义来到这里。
也有很多人在2,3年后默默离开。
还有人在黑那几位主角,说他们是老横漂,根本不是电影里表现出来的那样,与副导演有潜规则关系,全篇透出浓浓的嫉妒。
导演说:“我真的怕拍完这个戏,令很多人又多了一些梦想和期盼,我更怕有些人将来会说,我就是被尔冬升害了。
” 看完去翻了主演的微博,男主角万国鹏的微博连V都没有加,粉丝不到6000,用着小米手机,分享着见到明星的喜悦。
电影上映后,很多人还是回到了横店,继续过之前的生活。
自己也像是群演中的一个,我还记得当时大一刚刚进入编导班,每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一个电影梦电视梦,听得我很震撼。
未来被描述成精致的模样,在远处等我们品尝。
而事实上,如果没有关系,连一个免费给人家实习的机会都拿不到。
追车的那场戏里,那2个一直努力的路人甲背着鸡汤:鲁迅说。。。
苏格拉底说。。。
如同魔咒好像说了就会有个·改观。
有种生活是一直靠着鸡汤活下去,把生活过得像一场自己导演的戏,浮夸虚假,然后被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
谁说努力一定会成功呢,你辛苦奋斗也许不及别人有关系的一句话,你有坚定的梦想谁会为你买单呢,你受尽了无数的委屈痛苦也不一定能换来一个确定的未来。
我们都只是路人甲而已,倔强而平凡。
城市猎人福利,去看了抢鲜场。
2号晚上看的,近日忙成狗本来不准备写影评,但是豆瓣这个鉴婊大师居然(怎么会)评分这么不合理?
群里有人PO好评的言论,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是公司福利,但是做人不能昧良心啊,所以还是要给一颗星。
打给会跳舞的妹子和插曲。
最后妹子的舞姿和插曲姑且让我有一种看大学文艺晚会的感觉,热血沸腾的(但注意这个感觉的来源:看大学文艺晚会的感觉),所以给了一星。
现在你要问我其余呢?
其余简直想在电影院自杀三次啊!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我的心情就是:真是日了狗了。
先说人物。
哪位跟我谈人物的,你站出来和我撕逼好吗?
人物形象塑造极其不饱满,偶像剧光环,男主角整个一个通体发亮的中央空调加玻璃心的一逼。
没有任何缺陷,温柔善良专一长情,最后还上演一幕逆天追车戏,逆袭霸道总裁,理由还特么扯淡的比刷天涯贴还扯。
其他形象塑造,基本全靠演员嘴说,我真是服了,演员见着台词本估计心思着这编剧跟自己一样也是横店出来的吧?
“梦想”契点塑造更是日了整个动物园。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你呀”这种恶心话都能说出来,就是我这种妹子见了就砍死类型。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在那掰花瓣似的,你爱不爱我,我要不要和你说话,哎呀人家好娇羞(还一点没表现出来),哎呀我能怀疑你性取向吗哥们儿。
男主角演技生硬得都能去唱样板戏了,还不如我校没毕业的学生。
另外不能忍的是,不知道东北话已经火过去了吗?
特地找一个东北主角欲添加喜剧成分然后变成赤裸裸的媚俗。
男主角一边像一个软体动物一样粉粉抓狂,一边吐些刻意的东北话,那酸爽,活脱鲁智深穿丝袜。
广告植入。
看到不到五分钟一块餐厅牌子赫然出现,当时我就傻了,心想着这干啥呢,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宝宝吓哭了好吗!
广告植入生硬的像没有前戏的做爱,那么大赤裸裸的牌子啪啪就磕在屏幕上啊!
还不止一个!
我特么真是见识了…配音。
后期配音和嘴形都有时差,什么鬼…人家现在都3D了,您这后期还在上个时代,真是哭笑不得。
最后无比吐槽逆天编剧。
出场介绍横店编剧大人是直接抄百度百科改都没改吧?
哥儿几个在饭店讨论梦想(呵呵)纯对话对了起码五分钟,这看话剧呢大哥,话剧都有动作啊…然后还没等咋回事儿呢一哥们儿就哭起来了,大哥,裤子还没脱呢你咋就喊强奸了大哥?
我作为一个妹子还没哭呢大哥你平静一下玻璃心好吗?
台词逻辑性就更不提了,就记得有一句是在一个停止的钟下面讲的,小学语文老师都气哭了,前言不搭后语,如果谁真的有被虐爱好不慎去看了的话一定要留意一下。
(我可能被气的间接性失忆了一点儿记不起来说啥)—————————————————————————————我就说到这里。
柏拉图有个著名的“山洞隐喻”,是讲一群人都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生老病死,有一天,有个人不小心走出山洞了,嘿!
外面一片光亮。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啊!
他被刺眼的光灼目得受不了,可适应之后,才发现自己住的那个山洞简直是个坟坑。
他回去试图告诉山洞里的其他人,外面有光啊,外面世界好啊。
然后你猜他怎么着?
他被砍死了。
我想中国的物质确实在某些方面得到了满足,人民的精神世界才会如此空虚。
无论多烂的片子/音乐,只要有,都能赚钱。
大家都觉得哎呀还不错啊,小苹果也不错啊。
满街都放,还放给一两岁的小朋友听。
有人如果说山洞太黑不是人住地儿,哎呀你可别,人家会砍死你。
都说国产片的明天快要来。
借一句台词好了,等,还是不等呢。
【横漂们的故事】请不要在生存都是个问题的时候谈梦想说实话,为什么打出的评分不高?
原因是我想看的是电影作品,而不是不伦不类的东西。
如果有好剧本再拍电影吧,如果没有好剧本好演员,请务实一点拍个纪录片,至少也比这类不伦不类的东西强。
要么精进剧本,做一个警醒的电影。
要么深入跟踪,做一个有良心的真正的纪录片。
可惜这两者都不是,亦真亦假,说到底,还是演出来的,可惜又演得一会儿真实一会儿虚伪。
说回电影本身,那么一部好的电影需要什么呢?
必不可少的剧本,专业的演员,以及过硬的班底。
而这里面的演员都是真正的路人甲,毫无演技的硬伤就不说了,剧情的发展更是几乎完全可以预见。
从头到尾只是在强行灌输一个群演们不容易的故事罢了。
不同人物的坚持,不同人物的结局,充斥着“我有一个梦想”之类的鸡汤实在是让我分分钟困顿。
我不想评价说梁朝伟影帝等一众人的影评如何如何,跟同样讲述小人物龙套故事的《喜剧之王》相比,情怀,叙事,阵容,剧本,人物等等等等,高下立判。
两种坚持,不同结局。
在下不才,不知道剧中的人们连吃饭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为什么还锲而不舍的追求着自己心中的梦。
如果说还是个孩子,那么没有问题,那是一个做梦的时期,但是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自怨自怜没有好戏无法成为主角的时候,请问你们又为了磨练演技做了什么?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也许他们只是为了“开心的告诉儿子,我曾经也出现在电视上”这一个朴素却又毫无意义的人生目标而锲而不舍;亦或是像本片男主角一样为了闯出自己想要的人生而来到横店成为横漂中的一员。
但是理想是用来实现的,梦想却是有些看不见摸不到的。
当梦破灭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梦碎的人们心中还能剩下什么?
最后疯癫的那位固然是一种极端,但是没疯的人呢?
大抵还是一边做着出名的梦,一边空喊着坚持努力吧。
一家之言,不论我怎么看,现实中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扭曲的价值观。
这还真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从选秀到演戏,人人都希望上电视,人人都渴望一夜成名。
殊不知,比起这些空谈梦想的人来说,搬砖挖煤的也好农民工们也好,那些为建造祖国而贡献体力汗水和努力的人们才是真正值得人们歌颂和敬佩的!
恕我不才,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那些为了偶像疯狂乱叫的粉丝们是在做什么。
比起那些娱乐圈的明星,各行各业中的翘楚也毫不逊色。
最近有个很火的综艺节目,叫做偶像来了。
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什么绑架,大抵那些人是节目组的偶像们吧?
实在是不明白,娱乐圈的戏子怎么就成了粉丝们口中的偶像?
抱歉,我欣赏的先生们女士们艺术家们还轮不到被别人广泛称作偶像。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知道了身边有一群逗比粉丝们的话,那对于先生们来说才是真正的伤害和悲哀吧。
也许有人会说,演员们也促进了文化产业的发展,那么我想问,现在除了娱乐圈的各种恶心炒作之外,批量生产烂片难道也是艺术的一种吗?
固然通过这种短期行为会创造商业价值,但是从长远来看,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这个社会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不至于到鲁迅先生笔下的人吃人,但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不清楚那些天真的做着白日梦,渴望成功的人们都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想清楚,我只知道请不要在生存都是个问题的时候谈梦想,更何况还是不着边际的梦想。
但是话也不能说得太满,影片的结尾,群演们对于成功的看法各不相同。
也许在他们的眼中看来,自己已经成功了,对于这样的生活也很满足。
这样也好,毕竟人和人的视角经历都不同。
对于那些人,在我看来是做梦,在他人眼中看来也许是坚持不懈的英雄们也说不定。
不论如何,冲着这些努力的人,我也只能祝福他们,祝福他们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这,便也是足够了,你们说呢?
横店是异乡。
它像所有异乡一样,集中了青春、梦想、名利、欲望、奋斗与失败,又和所有的异乡都大为不同,它又是一个与现实颇有距离的场所,所有的冲突都着落在电影这一行当上,横店与横店的年轻人,既是这个国度当下真实的一部分,又是属于表演与戏剧的一部分。
所以横店与横漂很难拍,难拍到谁决定去拍,谁就可能已经失败了一小半。
让横漂去扮演横漂是一个好的开端,它保证了起码的正确与尊重,但只是开端而已。
横店对一个导演本身的诱惑,并不比对那些年轻人的诱惑要小,圈子的故事,个人的故事,时代的故事,纠结交错,即使小宝并不打算面面俱到,实际上他已经要得太多了。
最自然的戏份是关于拍摄本身的,这必然是小宝最熟悉的部分,所以从战争戏的群演众生相,到袁咏仪与宫女的对话,再到残酷紧张的凯哥忘词,都可信、流畅而生动。
而镜头一转向戏外,就显得散乱又生硬,当然最大的问题是手法的单调与过时。
小宝使用了最标准的异乡戏的范式,但填充于其中的细节却未免干瘪而表面化,“你的梦想里有没有我”已经颇为老套,那场饭桌上的大讨论就更像是八点档电视剧的一部分,最尴尬的是独舞一场,仿佛二十多年前的校园电影。
这些段落可以出现在横店,也可以出现在富士康,甚或出现在《上海人在东京》中,并不会有什么差异。
看到的、听到的太多,想要表达的太多,熟悉的又其实不多,就是这样了。
所以人物中最成功的似乎是张喜来,虽然笔墨不多,却是真正有横向有纵深的形象,比起凯哥的戏剧化又来的简单自然,无他,熟悉尔。
看到一半,总是在想如果换做陈可辛会拍成什么样,但想来想去,似乎这个故事更属于《不见不散》时期的冯小刚,又或者前者过于戏剧,后者太过戏谑了些。
横店实在很难,我一直相信小宝的真诚,但后者并不能让这个题目变得容易一些。
结局太温情,超现实了。
3.5,最精彩的是导演出镜那段,凯哥真让人揪心啊。其他意思欠点儿,不精彩但看得出真诚。如果演员都是群演,那么有些人还真是离真正的演员差距不小,肢体台词都不行,看得让人别扭。摄影调色太有电视电影的调性,节奏略松散,不过能把群戏讲囫囵了也算当今大环境中不错的了。故事立意不错但挖得浅了。
特别好的题材电影,对于那些混迹于各种剧组的群众演员的艰辛与付出是大众无法了解到的,同样怀揣着演员的梦想,不想却没有各种天时地利人和,这种残酷无法想象。像横漂的所有演职人员致敬。
这是今年力推的第一部片子。总结印象最深的两个Q&amp;A,Q:为什么台词这么不接地气还鸡汤?A:这是真实状态。Q:中间那段华彩的颜色和光影效果和别的都不一样,有什么隐藏含义?A:我喜欢。
现实往往很残酷,梦想照进现实,是坚守还是放弃,灯红酒绿的名利场,浮华璀璨的娱乐圈他们是最底层的小人物,努力挣扎着,有的时候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失望过后还能不能承受悲伤?
虽然感觉有蛮多瑕疵的:故事散乱、结尾狗血、鸡汤稍多……但题材好,很动人。有意思的是这些群众演员终于能成了一回主角后,以后的人生是不是又回到了群众演员的身份?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是一个披了横飘外衣,沦为了陈年鸡汤和俗假爱情的俗套故事。尔冬升不断让群演用背口号的方式喊着努力啊梦想啊,却用故事告诉大家你要成功还是像中彩票。只有把人逼疯的那场戏才是全片真正有意义之处。
小人物有大梦想
万国鹏王婷等等的大众脸,用力过猛以及不知所措的表演,女孩在无人广场上不算美的舞蹈,还有台词里大量的鸡汤,都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群演不就是靠着鸡汤支撑着自己的理想吗,如果那个舞蹈灿烂如花,效果好但不真实。PS:凯哥的大臣戏看的太揪心了
没啥意义,做梦的还是在做梦
医院闹事???大V是吧
说教,写实不!足!做自己容易,演自己难。5
每个人都在努力还原自己生活中的样子,可最后还是笨拙的出现在了银幕之上,很真实却又很虚假,尔冬升想法不错,就是有点急着拼凑,缺少细节,演技自然是问题,虽然的确不专业,但要对于一部专业的电影的确是差的很远,而且台词设计也不好,战国戏那段很棒。
本来是二楼的水平,但前期的吹捧捧到了六楼。这摔下来有点疼。现在拍片谁不吹不捧个哏?但问题是你小宝拍小人物拍成了鸡汤式故事会,还自带佐料,怎么受得了。
美化横店是罪 导演见面会 piapiapia 加一分 几位脑残提问引来满场嘘声 这学校有希望!(传媒大学的投影仪比万达好!)
虽然演员演技真心烂的吐,但是情节较真实,借横漂表现生活的不容易,有各种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对待横漂。最后桥段简直减分。
这片子最大的优点是它的选题,但不幸的是也被选题桎梏了。这个横漂的故事其实并不算真实,用各类标签式的小人物试图以偏概全,更糟的是主创们前期收集了不少的素材,故事和真实也被他们提前预设的各种类型片俗套元素带偏了,这片子最真实的应该是去掉群众主角浮夸的情节之后剧组日常的工作状态。★
剧情人物合理讨巧多样真实,堪称小制作接地气传道授业解惑的典范,名导也可以不坑钱,即使人家坑钱的时候也是本事哈哈哈哈
结尾采访感人,像是退役运动员拥有瞬间辉煌,今后的路又何去何从。曾经努力过并正朝梦冲刺,年轻时的发光闪亮,终不应该沦为重复的老生常谈,横漂后有来人。电影不是纪录片,本就带有非真实虚构性,导演的掌控至关重要,演可以但不要浮夸,煽可以但不要鸡汤。少直逼内心的敏锐,流星划过,尚欠火候。
失望,这个题材拍成这种小人物励志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