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站在2016年来回顾这部2002年的神剧)在谈论剧情之前想跟大家讲述一下本人观看《火线》时的心境变化,也是给还没有看并准备欣赏这部HBO神剧的各位打个预防针,人参虽好进补要适量,这口浓汤,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喝得下去的。
为什么会想到要看《火线》呢,还是要怪SPN,人物总试图跳脱次元墙,第十一季重伤的Castiel被Dean安利在家补剧上瘾,什么《权游》《女子监狱》《奥普拉脱口秀》,又一口气看了两遍《火线》,不管怎么样总比看披萨男打保姆屁屁强对不对。
然后我就寻思起来要不要看看《火线》,于是就打开了一集……哎妈呀,这节奏比第一集的《权游》更甚,人物众多,叙事琐碎,除了巴迪摩尔(剧中故事发生地)的平房区生活众相一览,完全看不出个鸟。
想想我看完第一集《权游》也弃了两年才突然追下去的,于是我决定再来两集……哎妈呀,依旧不知道这个剧要表达什么!
是的,从来没有任何一部剧能跟《火线》一般让我每一秒的观看体验都度日如年——即便它每一集只有60分钟,再刨去2分钟的片头曲。
有那么好几次我都怀疑自己看错剧,你们口中的神剧不能这么难看吧!
原谅我作为一个长期——40分钟观影,20分钟刷汤不热——注意力集中度极其低下的观众,当时真的觉得只有“发条橙疗法”才有可能让我看完这部。
即便如此我要对得起流量,自己杀的猫哭着也要看完,于是开始已每天一集的龟速啃食,期间一位朋友问我《火线》好看么,我说好看,就是故事推进的便秘程度也就比《真探》再慢个十倍吧,友淡出。
从一开始的如坐针毡到慢慢习惯,就这么每晚坐在黑暗里观看巴迪摩尔的蛇鼠游戏,第一和第二季还是架构相对简单的罪犯和警察的对立,由一起凶杀案开始将剧中人物的关系串联起来,前四集都是背景和铺垫,剧情平淡且琐碎,毒贩子坐在社区街道上聊天,警察坐在警车里聊天,探长在办公室里扯皮聊天,说好的毒品犯罪网络好像和每天上班打卡的吃瓜群众并没有什么区别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到了第三季,我才第一次被McNulty的段子逗乐,在看前两季都无法想象我竟然觉得《火线》很好笑。
有段时间我跟另一位朋友抱怨《绝命毒师》(又一部神剧)第二季看了一半没看下去,友鼓励我,熬过这段就好看了,后来越来越好看,而这个规律并不适合《火线》,第三季依旧保持着剧集固有的节奏,但由于出现了政府势力让剧情更为复杂,基本上每一集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更不要说两眼一抹黑的第四季(同时也是最好的一季),那个心情比McNulty看到Stringer的尸体还难过,第五季Marlo的落网也就让人清爽了五分钟,就那么弥足珍贵的五分钟,编剧又一个大手把观众拖入阴谋的深渊。
《火线》讲述发生在巴迪摩尔的一场游戏,你不玩,就被玩死。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命运中渐渐溺亡。
故事从毒品交易猖獗的巴迪摩尔市开始,势力最大的毒贩子兼死党Avon和Stringer控制了街道,Avon将平房区的管辖交给了他的侄子D'Angelo,毒贩通过寻呼机和共用电话拿货交货,一心想整治市内毒品问题的中尉Daniels和部下通过监听平房区的共用电话试图将Avon等人绳之以法,而监听小组也就是《火线》这个剧名的由来。
在贩毒网络中,Avon凶狠而Stringer严谨,他们发明的传呼机密码很长时间让警方不知所以,每次扫荡都扑空,要不是Lester智慧过人(这哥们是火线小组智商担当)突破了Avon的密码,这个贩毒网络几乎无懈可击。
但是真正的威胁永远来自内部,D'Angelo背负家族使命成为平房区的分销头目并非出于自愿,他逼迫自己学会叔叔们的江湖道理,但从心底对于犯罪是抗拒的,他和女友去高档餐厅吃饭,怀揣大把票子却格格不入,D'Angelo不属于正常的世界,又无法完全认同Avon的世界,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他的小弟Wallace卷入一起凶杀后开始动摇,又因为Wallace的被杀彻底崩溃。
D'Angelo是剧中第一个出局的玩家,而死亡是退出游戏的唯一出路。
入狱的D'Angelo试图与Avon一众划清界限,并期许刑满之后离开过上另一种生活,然而这种期许完全是假象,Stringer权衡利弊后解决了团体中的漏洞。
Avon因为杀害女友入狱后,Stringer独掌大局,除了主使谋杀D'Angelo,他又对团队做了诸多改革,从供货商的变更到地盘划分,更不得了的是染指房地产,试图转型为资本家。
Stringer对贩毒网络知根知底且做事严谨,即便火线小组已经盯在屁股上也抓不到把柄,而就是这么个近乎完美的毒枭头子却被炒房地产的无耻政客Clay Davis耍得团团转,明知被骗却无可奈何。
Stringer的死很有因果报应的意味,身为打死Omar伴侣的主谋一开始藏得很深,使计谋指向影响他供货的纽约杀手Mouzone进行火拼,最后死在了两位债主的枪口下。
Stringer死在他投资建设的大楼里,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转身成了杰出商人。
McNutly搜查Stringer公寓时从书架上抽出本《论国民与国家财富》时说:“我他妈的追查的是什么人”。
所以司法正义拿Stringer怎么样了么?
Avon的下场是典型的飞蛾扑火,从对待Stringer向他坦白谋杀D'Angelo以后的态度可知,Avon更看重江湖和兄弟义气,Stringer的死让Avon瞬间按耐不住集结了打量军火准备突突了Omar,于是被早就把他的行动轨迹摸清的警方就抓了个人赃俱获。
所以Avon的锒铛入狱是持有重军火,而贩毒记录上依旧一片空白。
随着旧势力倒台,Marlo成为新的毒枭头头,他的性格可以视作Avon和Stringer的综合体,既心狠手辣又做事严谨,整个第四季Snoop和Chris埋掉的尸体都该算在Marlo账上,随着野心与日俱增在第五季的两部棋导致了他最终的命运,Omar干了票大的之后本已金盆洗手但Marlo认为不杀之无法巩固他的名号,捅了一把马蜂窝;第二件就是杀死Joe,他借口Joe出卖自己给Omar导致被抢劫,实则为了垄断与希腊人的生意,严重破坏了巴迪摩尔的游戏规则。
火线小组最终突破了Marlo的短信密码截获大量毒品定罪,极尽周旋后Marlo断其左膀右臂全身而退,拿着剩下的资本洗白,在Clay Davis的作用下继续Stringer未完的蓝图。
最后一个镜头里,Marlo从挤满政客商人的宴会里逃出来和两个街角的小罗罗大打出手,追忆自己独霸街头的岁月,却不知道Cheese已经血债血偿倒在了Slim的枪口之下,打拼下的王国土崩瓦解。
第四季里出现的四个新角色,Duquan 、Randy 、Michael、Namond,这四个人的命运正是揭示了之前提及的毒贩的由来。
在进入“街道”之前,巴迪摩尔的孩子也要上学,生活背景原因或多或少都与毒品网络有交集——Namond的爸爸是Avon的手下,所以他的妈妈也理所当然的认为Namond应该子承父业掌管一个街角赚钱,然而Namond和D'Angelo一样不认同家里的期望,他只是个孩子,喜欢玩乐和新衣服,父母施加给他的使命只能让他困惑和害怕,所幸的是他最终被前督查Colvins收养脱离了犯罪,这里就更唏嘘D'Angelo所向往却永远失去的生活。
剩下的三位小伙伴就没那么幸运了,命运对于他们甚至是极其残酷,Michael孤僻的性格被Snoop视作冷血杀手培养的条件带走,过早的经历杀人如麻的生活,最终变成Omar这样的孤枪侠;Randy因为害怕校方处罚无意间说出平房谋杀的内容被其他孩子视作“告密者”饱受欺凌,而司法领养程序问题最终被送进少儿看管所,他终于学会了规则,从被欺凌者成长为恶霸,Bodie这些打手成长经历大致如此;Duquan对电脑痴迷平日有点小聪明,离开学校后跟着Michael一起看街角但是无法招架恶霸而退出,又因为年龄关系被打零工的地方拒绝招聘,流落到靠收废品为生的平民窟里,最后他接受了收置他的师傅的针头,这与Bubbles的人生无限吻合。
巴迪摩尔并没有给他们任何选择的机会,要么贩毒要么死掉,Namond的幸运只是个例。
Duquan和Michael道别时,问他记不记得故事开始时他们不过是拿着装尿的气球砸恶霸的小屁孩儿,Michael说完全记不起,这是整部剧里最令人心碎的一幕。
似曾相识的是,Avon和Stringer最后一次谈心也是类似的内容。
成为毒贩是否是唯一的选择,站在Michael的角度是如此,其实剧中还有一个角色给出了第三个选项,拳击教练员Cutty摆脱牢狱之后发现街道已经不是当年的街道,想重操旧业却被小罗罗打劫,于是开始了后毒贩时期新的生活,面向青少年的拳击训练场。
整个第四季都在探讨青少年在巴迪摩尔这样的世界中的成长,Cutty是为数不多的正向内容,和街头的游戏、校方的管制不同,拳击向这些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少年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完全不同的C选项,虽然这种努力是微弱的。
同样被排挤在游戏之外的Bubble是挣扎在巴迪摩尔最底层的渣滓,过着最卑微的生活,从垃圾中挤出维持生计的一分一厘,大部分人把他当做笑话,利用他又抛弃他,活着的每一天对于他都是残酷的折磨,相依为命的Sherrod意外身亡击碎了最后的希望,他在凶杀组审讯室上吊希望结束噩梦。
尽管打心底Kima也会觉得Bubbles早晚在某个角落里死于吸毒过量,但是还是将他好好安置,戒毒后的Bubbles开始帮助社区服务站帮助流浪者,并和他的戒毒导师建立了弥足珍贵的友谊,Bubbles的善终也是《火线》少有的温暖之处。
说到死得其所,Omar的结局是对于这座罪恶城市理想派的解读,作为剧中最神棍的存在,以一种匪帮罗宾汉的姿态横扫各大毒枭的窝点打家劫舍,无论是Avon还是Marlo或者Joe都无可奈何,他不在乎钱也不在乎明天,贱命一条早就抛诸脑后悬于裤腰,有人抱怨Omar死得太草率,没死在枪林弹雨的街头也不是顶尖刺客的枪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将将能扣动扳机,把Omar的脑浆崩溅在韩国人杂货铺橱窗上,嘭!
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
没人能逃离这个游戏,它吞掉了街区里一代代的黑人少年,也席卷着风雨飘摇的工人阶级。
第二季(本人最喜欢的一季)将叙事焦点放在了协助毒品流入巴迪摩尔的港口码头,通过码头工会主席Frank在毒枭“希腊人”和火线小组的周旋,从另一个角度探讨了巴迪摩尔人们生活的绝望。
在码头集装箱发现14具女尸之后,Frank硬是将凶杀组的Bunk顶撞回去拒绝让工人接受调查,他对着Bunk发飙,实际上是对于每况愈下的工会状况的愤怒,政府的无所作为使Frank决定与希腊人合作偷运毒品,用这笔赃款拯救工会。
Frank为了工会卷入了这场博弈,却因为亲人而丢了性命。
他儿子Ziggy代表着白人对于毒品犯罪的误解,杀几个人再赚上大钱,这也导致Frank的悲剧收场。
尽管侄子Nick转为证人端掉了希腊人的党羽,执法部门中的猫腻使希腊人脱逃,最终工会没能保住,大批工人面临失业,与此同时变卖的码头资产被地产商所利用,成为市政建设的表彰项目。
最后一幕里Nick扒着铁丝围栏瞭望码头,他失去了一切而巴迪摩尔的太阳照常升起,毒品还会通过其他途径流入这个城市,游戏不会因为Frank的尸体被发现而停顿哪怕一秒。
第一二季里另一方重要组成部分火线小组,可能是史上最没有主角光芒的正义方了,申请调查毒品犯罪中各种吃瘪,因为毒品交易不足以立案调查,靠着恶性凶杀案才拿到窃听资格,Daniels向各个部门要人,结果被看做清理麾下的废物和眼中钉的机会,麻烦精McNulty,废柴Pryzbylewski,因为女同身份被排挤的Kima,有小偷小摸习惯的Herc和Carver,与人格格不入的Lester。
和其他破案剧集中如有神助行云流水的破案过程不同,火线小组的窃听活动可谓屡屡受挫,谨小慎微如Stringer稍感不对头就停掉了平房区的公用电话,码头的Frank一招空城掉包计让截获毒品的行动扑了个大空,面对这些智商破表的坏人,小组往往无可奈何。
McNulty是Omar之外最有个性的角色了,办案能力出色但不守规矩,私生活一团糟还严重酗酒,要是搁在别的破案剧坨坨的男主光环,在巴迪摩尔只有被操的份儿。
司法部门三番五次漏过大鱼让警察工作付之东流终于促使McNulty在第五季赌了把大的,通过制造连环杀手谋杀流浪汉假象骗取政府拨专款投入窃听Marlo走私犯罪的行动中,帮助Lester获取了Marlo的犯罪证据,然而谎言失控,闹剧最终以McNulty离开警局为代价收场。
这里其他观众肯定要跳脚怎么能这么对待英雄,事实是,McNulty在这场博弈中无足轻重。
Pryzbylewski正好是McNutly的对立,他在破案刑侦方面完全是个废柴,因为丈人是警局局长的关系一直在部门里供养着,丟到火线小组时包括Daniels也不认为是可塑之材。
窃听是一向枯燥且漫长的工作,在这种机械的工作中Pryz渐渐找到了自己工作的价值,尤其是监视码头集装箱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原本这样一个笨拙的角色不值一提,直到他在一次外勤中误杀了一名黑人警官,他的命运开启了U型转弯。
离开警局后Pryz成为一名数学老师, Randy因告密被欺凌时他出面阻止,当Bunk试图继续对孩子套话时,他选择保护他的学生。
在Duquan走投无路时找到Pryz试图骗走两百块时,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不在乎钱,我在乎的是你是否真的去参加入学考试。
” 最后Duquan把两百块交给了收留他栖身的师傅,一个数学老师,在这趟混水里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太微弱了。
Herc和Carver代表了警察中最普遍的态度,要打击犯罪没问题,但是我的工作该有所回报。
被Daniels抓包私拿赃款后两个人就立马改正,说明他们并非坏警察, Herc想在街上痛扁毒贩,Carver参加警官考试谋求晋升,然而火线小组之外的警局形式复杂,到底是灵活变通还是执行上级的命令,这个矛盾终于在Hamsterdam(Colvins提出的自由贸易区)的问题上激化而分道扬镳,Carver的尽忠职守导致他在部下面前的众叛亲离,所以又如何定义一名“好警察”呢?
Herc因搞丢偷领的摄像机而离职,转业成为Marlo服务的律师行的侦探,因为他的关系找到了Lester取证的破绽帮助Marlo成功脱罪,这里是否可以定义一名“好侦探”呢?
Lester作为小组里的谋士成功破译了Avon的传呼机密码,Frank的集装箱猫腻,Snoop的气枪藏尸,还有Marlo的时钟暗语,这么一位神探却熬不过官僚下任由毒贩逍遥法外的现实,在McNulty想出连环杀手的幌子后Lester放弃了作为一个警察恪守的准则,Kima无法认同这种剑走偏锋的做法告发了此事。
火线小组诠释着好警察坏警察以及复杂局势下的灰色地带,不管初衷为何, 最终Lester的名字从功勋簿上悄然抹去。
Lester不是官僚下的唯一牺牲品,第三季中区域督查Colvins(又名Bunny)同样书写了勇为“害群之马”的下场。
面对上级要求降低犯罪率的硬性数字指标,Colvins想出了一计Hamsterdam,即将毒贩赶到制定区域,从表面上使毒品交易从社区街道消失。
故事节点正值市长Clarence准备下一届竞选,在得知Colvins的小动作后市长并没有马上取缔Hamsterdam,而是继续享受低犯罪率的表功为自己拉选票。
纸保不住火,随着自由贸易区内匪帮的争斗,以Herc为代表的片警对Hamsterdam的质疑,虚假的太平盛世终于被戳穿。
当媒体开始注意到猫腻后,一夜间Hamsterdam不复存在,Colvins被迫降级辞职,他的上级可以继续享用遗留的数字业绩给自己表功。
从第三季开始,故事的关注点从毒贩和警察的对立慢慢转移到更深层的问题,为何火线行动屡屡受挫,毒贩锒铛入狱也同走马观花,天长地久的街头游戏里,正义方为何如此无力?
这里要讲到局子中两种领导,正直的Daniels,和同样正直但更深谙官僚的手腕的Rawls。
Colvins的铤而走险和Rawls为了业绩压榨下级有很大的关系,强硬做派是这片泥潭里生存的必要素质。
面对Herc的小偷小摸Daniels不过予以警告,而到了Rawls的管辖范围只有杀鸡儆猴的份儿,从这个角度Rawls对于纪律的恪守更甚于Daniels,但是面对Hamsterdam以及McNulty的闹剧他在其中的斡旋和斟酌更为缜密和严酷,Colvins和McNulty的牺牲是必然的,选择恰当的时间来保全任职的市长才是博弈的首要任务。
他的部下Landsman面对Lester要挖出气钉门后每一具尸体时断然拒绝,并非不愿执行公务,更多的尸体不会对局里的出境带来任何好处,哪个市长喜欢在自己的任期内听到重大凶杀案件。
Rawls还有Landsman难道不比McNulty、Lester更懂“警察的工作”么?
他们故意忽视真相细节来保全部门的利益,这点是后者永远学不会的游戏规则。
再反观Daniels,在抓捕希腊人受挫前后的起了很大变化,一开始他是个一心要打击犯罪的好警察,面对上级的刁难不卑不亢,同时对下属竭力维护,雄心壮志要拔掉城市的毒瘤。
希腊人蒸发后,他睡了司法顾问Rhonda,对于执行部门的极度失望转化为对权力的渴望。
然而Daniels的仕途命运却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时值Clarence和Carcetti为竞选市长恶斗,作为Carcetti扶植的党羽被恶意中伤,又在Carcetti获胜后顺势提携到副局的位置,而这一切与他在打击巴迪摩尔犯罪上的作为毫无关系。
在McNulty的闹剧被揭发后,Daniels本意公事公办,但考虑到会连累Rhonda后终于站回了Carcetti的阵营,风波之后被提携到总局长的位置上,这一次彻底击溃了他对公权力的信心,无论Clarence还是Carcetti,只追求表明的盛世,任何猫腻都可以掩盖在表功大会的欢呼中,牺牲的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探员。
所以巴迪摩尔这个屎坑是不是该怪在Clarence或者Carcetti身上?
Carcetti准备竞选时找到退休的前市长,前辈语重心长的说:我坐到市长办公室第一天,一个黑人端来一盆屎让我吃,我吃完了,第二天来了个白人端来一盆屎,后天又是不同人端来的屎……和Daniels一样,Carcetti新官上任也想过让巴迪摩尔变得更好,然而市长所能做的不过是发表些鼓舞人心的演讲,让群众相信政府正努力着什么。
Carcetti面对McNulty骗局和Clarence处理Hamsterdam烂摊子处境如出一辙,比前市长更机警的是,Carcetti和他的班底不但全身而退还借此官晋一级跳上了州政府的大船,而巴迪摩尔的烂摊子就永远留在了巴迪摩尔。
尽管是个屎坑,总有人能从粪球中扒出金子,Clay Davis就是这样的政坛奇才。
帮助Avon脱罪,给Stringer洗钱,介入Clarence和Carcetti的竞选,即便被司法盯在屁股上调查行贿也能把来者Sheeeeeeeit到哑口无言,而他在法院门前极尽无耻之能有精彩绝伦的自我辩护堪称政客修养的典范教材,最后一个鲤鱼打挺带着脱罪的Marlo摇身变为地产商继续游戏在巴迪摩尔的淘金天堂里。
第五季出现一个全新的视角就是报业,媒体的介入很大程度促成了McNulty骗局的达成。
记者Scott夸大流浪汉身世引起公众舆论同情,报道如同窜火箭搬惊动了市长表达要治理城市流浪人口问题,整个城市陷入了“流浪汉狂热”。
通过添油加醋的专题报道,Scott拿到了普利策,而报业去伪求真的行业精神也随之被践踏个粉碎。
同时,因为连环杀人案上头条,局里所有人力物力资源统统流入McNulty手里,而Bunk的匪帮凶杀案化验报告被排到了等待列表的末端,官僚的涟漪泛出阵阵恶臭。
每一季的《火线》都会以巴迪摩尔普通的一天作为结尾,街上的交易依旧红火,政客沉浸在权力的狂欢中,有人横尸街头有人纸醉金迷,一些游戏的输家不知何去何从,更多人只是醒来继续这场无休无止的游戏。
《火线》被比作美剧界的红楼梦,这是一群人一座城市的故事,有好有坏有忠有奸,权利和游戏,悲剧和最大的荒谬剧,这个故事对于我最大的教育:手机真不是个好东西,早晚坑进去。
尽管这是部漫长、繁琐、沉重、且好人不得好报,现实意义极为黑暗的剧集,如果能下决心断网关机并远离零食,我可以保证最后的观影体验精彩到让人连呼不枉此生。
本人以为《火线》最神来之笔的几处情节*Bunk和McNulty调查Avon女友被枪杀实地侦查,谋杀现场再现手法碾压全套SCI*Frank掉包集装箱反侦察*Omar追杀Stringer*Snoop买气枪*Bodie的死*Kima抱着女友的孩子和巴迪摩尔道晚安*Michael杀死Snoop*Clay Davis “Sheeeeit”————Carcetti的演员Aidan Gillen因为出演《权游》中的小指头为人所知,看了他在《火线》中对于政客狡猾诡辩的诠释就不难理解其塑造的小指头精妙之处。
Omar的扮演者Michael K. Williams另一个为人所知的经典角色是《大西洋帝国》中的Chalky。
《大西洋》也是本人极力推荐的年代剧,前三季。
1我们发现这个白人市长,屁股还没坐稳,就惦记着州长选举。
这个政客对教育系统也下手了,结果却扼杀了一个最有希望的特别教育计划,对来自黑帮的未成年人进行特别教育。
虽然是一种区别对待,但绝对会让教育质量提高很多。
最后一集,我们看到对于警察他更是这样处理的,先提拔了自己看好的人选,然后硬逼丹尼尔斯修改犯罪率的数据。
统计数字改不得,这是底线。
有骨气的丹尼尔斯,只好以身体为原因成功引退,干上律师这个行业。
他的白人相好也从检察官当上了法官。
什么也不懂的波兰佬上台了。
所以,最大的罪犯就是执政官。
《惊魂舍伍德》第4集透露出惊天秘密,英国在1968年就用上了政治警察,专门针对国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刺探他们的秘密和动向。
雷德利报告,在2008年积累到了4,000万页。
这与《火线》描述的巴尔的摩,如出一辙。
最坏的坏事,都是执政官干的,而不需要付任何责任。
他们有免死金牌。
同样,滑得像泥鳅一样的黑人议员克莱斯也有类似的手段,最后他也逃过了法律制裁。
连一起诈骗都没有揪着他,反而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心为了人民的马丁路德金第二的感觉。
正是如此,作者试图告诉我们:一切都是徒劳的,公平总是相对的,正义总是在民间。
2这种急功近利的特性,也体现在了编剧原来所在的单位:太阳报。
新闻主编所代表的老一辈的理想:尊重事实,尊重公平,却在新一代的领导面前形如虚设。
新领导认为大家应该紧跟时代热点,夸大新闻事实,增强宣传力度,猛冲新闻界大将普利策。
最后领导们就能如愿地升职了,把烂摊子丢给下一任。
因为这种理念和路线之争,所以新领导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新闻主编,而力挺小杆子斯科特。
这和警察局发生的没有什么本质不同,只要你们愿意说谎,你们就能升职。
说实话,斯科特有当小说家的潜质,而不应该胡编乱造去写什么新闻。
这些记录到的信息,让我们对新闻界也彻底幻灭了。
3疯狂的吉米为什么爱折腾?
在这一季当中,可能会困扰了不少观众,明明已经改邪归正,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出来折腾?
在模拟的追悼会中,杰一针见血。
说都是因为他的爱尔兰性格。
酗酒,胡搞whoring,爱反复,谁也不买账,也像极了肯尼迪家族。
在我观看的过程当中,我发现每一个人都会去判断别人,虽然从中我们吸取了一些社会经验,但最终一切都是无用的。
我们会判断别人,会对他人有所期待,内心还向往良善,这就是容易被别人利用的。
其实和我们自己毫无关系。
只要有了这种执政,必要的邪恶就不会消失。
每个人如果不关注自己,那么一切都是徒劳的。
所以有人如果要问,吉米. 弗雷蒙把自己的工作都搭上了,最后这个杀死了22个底层黑人的马洛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开发商,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呢?
事实上,他们把自己的工作当真了。
他们为自己的执着付出了代价。
他们窃听的手段是非法,所以又回到了这部电视剧的题目wire。
他们觉得自己抓到了犯人的那一刻,就像一个天天不回家的钓客,每天都要去钓鱼爽一把。
他们把对自己的关注,投射在了对方。
所以总而言之,就像绝命毒师里说的,他们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2.16看完火线最后一季最后一集,整个人就有点郁郁了,很长一段时间缓不过来,有了很严重“现实题材”PTSD,就是只要看到所谓现实题材就会不自觉地和火线比较,结果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现实,太刻意,根本看不进去,导致很长时间只能看看奇幻科幻这类。
火线之后看的八部电影都是动画或者喜剧,感觉差不多缓过来了,火线后劲是真大,相对于美剧更像是纪录片,把巴尔的摩底层的无药可救,中层的无可奈何,上层的无耻之尤生生拍摄了下来,就像把新鲜的伤口撕开展示给别人看。
一部作品如果能有一两个塑造的不错的角色就能撑起整部剧,也就算值得一看。
但是火线所有人物都称得上丰满,让这剧无限逼近现实,就仿佛窥见另一种生活、文化和社会,打开一道前往巴尔的摩的门。
站在门外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看,只有跨进这道门,才会发现自己好体验了另一段生活。
一、【塑造人物最直接的方法 就要去观察生活】看过本剧的观众应该都知道,《火线》的故事是围绕警察和毒贩这两个机构组织展开,并对巴尔的摩的政治文化和犯罪文化。
为了让观众对这两种文化有最深层,火线提供了大量的观察样本,这些样本就是一个个让人过目不忘的角色,作为一部角色驱动剧情发展的聚集,火线塑造人物的方法,是先预设命题和环境,再来描绘这个命题和环境之中的众生相比如贯穿整个五季的一个核心命题就是:“什么是好警察?
”这个命题之上,《火线》的编剧塑造了一群性格鲜明,作风迥异的警察 ,他们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给出标准答案,而是通过这些角色让我们看到了巴尔地摩警察系统的全貌。
二、【好警察&坏警察】本文,我想来以本剧中最特殊的一个人物——女警Kima为一样本,分析火线在塑造人物时的独特手法以及它与其他影视剧区别。
在现实中,评价一个警察是否为好警察的标准,其实并不复杂,总结起来无非是八个字“遵纪守法 爱岗敬业”但是在火线中,作为群戏主角的专案小组,似乎没人能被严格意义上符合这个标准;他们或是有渎职行为,或是有严重的道德瑕疵和性格缺陷比如jimmy和Freaman,这两位的业务能力在所有人之上,被称为“天生的警察”;但他们对正义这两个字的定义近乎偏执,至于不惜以违反法律为代价去追求一个结果;相比之下,Kima是最接近“好警察”这个标准的,作为女警Kima,编剧并没有把她塑造成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强人形象,也没有给她施加爽剧的主角光环,恰恰相反:kina作为一个女同性恋,能在一个男性占绝,地位的工作赢得一席之地,靠的是他对周围环境的清醒认知,以及适应环境的能力;三、【现实世界,女警被环境同化率有多高】首先,我们先来看看kima所处的是一个怎样的大环境。
(见下图)
上图剧情可以看出,Kiam的同事以及她的敌人对她的描述都用到了侮辱性最强的词汇,歧视女性和同性恋在巴尔的摩是非常普遍的现象这是kima所处的一般环境如,在第1季11集开场kima在一次卧底行动中险些丧命,对于在医院焦急等待的Kima的伴侣,警察高层的态度再次说明了这个问题。
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起码也有着非常清晰的认。
那么kima是如何应对这些歧视与偏见?
1.第一季第三集就能回答这个问题:在这场戏中警察对平方房区的毒贩展开突袭,一名老警察被毒贩Bodie揍了一拳,kima看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和其他警察一起殴打Bodie,kima和这位被袭击的警察没有任何私交,那只是一个等着退休的“老油条”,她其实是在刻意展示她身上被世界上大多数人所认为那是独属于男性的“男性化姿态”➽“暴打他人”;(见下图)
就像在狼群长大的人类,用四肢行走和嚎叫,来证明自己是一匹狼,kima用暴力来证明自己是一名警察,这样她的男同事会最大程度忽略她的性别。
更多类似情况➽ 2.在看到在同事枪支走火时,她的反应比任何一个淡定就是 (见下图)
3.在审问脱衣舞女时,她的姿态不自觉的和男性一样充满了偏见与其实(见图)
最具讽刺性的一幕,是她在执行卧底任务时不得不打扮成这个样子。
(见下图)
这里有一个细节,kima在这个装扮下是没有办法穿防弹衣的,但包括她自己,没有人质疑这一点;当所有人都习惯了她平时的中性装扮和形式作风,对他女性化的装扮只有调侃,这也为她之后的卧底行动埋下了危险的伏笔。
四、【私人生活与工作矛盾中取舍】kima的“男性化特征”不仅体现在工作中,也贯穿了她的私人生活在第一季中,我们看到kima的私人空间和工作环境完全是两个世界:她的伴侣Chery在电视台工作,朋友开画廊的,朋友们是典型的中产阶级圈子,和kima每天工作中面对的社会阶层格格不入,但这个时候kima还活得很自在,因为在单纯的二人世界里,她并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但是从第二季开始,Chery通过人工受精怀孕打破了这种平衡,对这个孩子kima并没有表现出母性,而更多是困惑和缺乏耐心;
关于kima和Chery的矛盾,《火线》在编剧层面做的最高级的一点,就是没有把这个矛盾局限在这对同性伴侣之间➽而是扩大到警察这个职业普遍存在的道德;第二季第十集,有一段kima与单身母亲Beadie谈论关于如何权衡工作和家庭;
听完对方回答,kima的这个表情其实告诉观众,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在工作与家庭之间,选择了前者。
她开始买醉。
甚至像Jimmy学习出轨技巧。
(见下图)
最终,和Chery分手;Kima的辩解并且在道德层面是完全站不住脚的,不管她多么热爱自己的职业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就是她对爱人连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
哪怕是她后来支付孩子的抚养费,为Chery照看孩子,原因也是在办案过程中看到受害者的孩子,被动想起有个孩子。
而当他无法组装为孩子买了宜家家具,她的“不居家特征”又暴露无疑,她根本不具备当一个家长的资格;(见下图)
这种逃避家庭责任的情况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影视剧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发生在男性或者异性恋之间, 当然,女性也出现对家庭不负责任的存在。
其他人也不例外,比如Jimmy、Bunk、甚至Daniels。
他们私生活是相当混乱和没有原则的,而kima当她拥有很强的同性恋属性时,她的私生活是比较单纯,就是而一旦她的性别和性取向特征被所处的环境(➽警察周围)同化下,她在不自觉中,已经变成了女版Jimmy;(如下图)
五、【从备受偏见到被同行认可的身份】从第四季开始,还是单身的kima又回到了一个纯粹的警察身份;她被调到了凶杀科,一开始她像一个刚上任的菜鸟,被同事笑话;(图)
被教育要服从领导安排(图)
但很快她就一个人轻轻松松破了一桩命案(图)
这个时候我们再回头来看从第一季,已经有很多细节都表现出,kima绝对是是这个剧集中最优秀的警察之一;比如几次逮捕戏他表现出的责任心就明显高于其他人;比如办公室她是最认真做报告的那一个;她是警督Daniel最信任的手下;
专案组在监听与监视行动中取得重大进展是靠kim的线人Bubbles;她在卧底行动中身负重伤,是警察高层动用所有资源打击毒贩的直接原因;她坚守职业底线不作伪证,被Bunk称作真正的警察➽而这一点,也是第五季最后,她向上级举报Jimmy违规办案的原因;(见图)
写到这里,回到开头,所有的这些细节都直接可以回答本期节目一开始的问题➽“什么是好警察?
”kima无疑就是一位真正的好警察;但因为这个系统普遍存在的偏见与歧视,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性别特征和道德水平,降低到这个世界寻常认知的平均线上,这让她成为了一个【悲剧式的反英雄】;六、【关于线性发展与人物弧光的讨论】我们在大多数影视剧中看到的人物,按照线性发展的:>人物弧光< 去塑造的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坏人之所以是坏人,都有一个很明确的前后因果关系。
这种线性塑造角色的方式,优势是易于制造通俗的戏剧冲突,可是对于正因为剧情发展和人物变化同步,若人物的心理变化和行为动机不合理,剧情的发展同样会不合理;这种方式,写好了,就是正面例子《绝命毒师》,从头到尾的爽剧模式,因为老白从中年loser到毒枭的人物弧光,建立地非常合理。
而反面例子就太多(如冰与火)、还有我曾经最喜欢的《越狱》;几乎所有烂尾的剧集都是因为有几个烂尾的角色和不知所云的剧情; 综上,《火线》无论是叙事还是角色塑造,都不是线性结构,创作者并不负责为观众提供娱乐和发泄情绪的对象,而是把他们想要表达的主题,拆解成无数的细节,平等的附着于每一个角色身上;就像Bunk对kima所说:“你需要一双温柔的眼睛才可以看到整个森林。
”这种编剧手法,不会让观众得到任何快感,恰恰相反,当我们通过某一个角色看清了《火线》的全貌,更加觉得个体的渺小和无力,这种无力感不仅来自于对《火线》每一个角色的共情,更来自于现实中我们自己所处的那个——“既看不清全貌,也没有人敢探索的巨大胜利。
”尾声:和一般无脑爽剧最大的区别在于,这部电视剧没有小角色, 只有不同人物和不同出场顺序和次数,也他们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一部令人惊叹很久、不烂尾的优秀作品;文章写道最后,我认真地对自己说:“只要我活得够久,我就每年磕一次《火线》。
”
《火线》这部美剧看完已经一个多月,我是在除夕那天晚上看完第五季最后一集,看完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当时的郁结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可以远远的来看这部剧,写写自己的感想。
概括一下《火线》的内容,就是警察和毒贩的斗争,以此为中心,又牵扯到工会、政治、教育、媒体、个人情感等多个主题,比较详尽的描绘了Baltimore这个城市的下层尤其是黑人社会。
这个剧的特点包括没有明显的道德批判,主角不鲜明,情节复杂,近似于纪录片的拍摄方法,这些特点使得整部剧显得真实,有力量。
刚开始看第一季我觉得警察是好人,毒贩是坏人,后来随着剧情的铺陈,各色人等的加入,我的这种好坏人的观念就淡化了,直到最后我认定Clay这个受贿的政客总算是一点好没有的坏人了,结果Clay被陪审团裁定无罪,对此的忿忿不平在看完整部剧后才释然,因为Clay也不过是整个游戏的微小的一环。
这就要讲到所谓的游戏,就是体制,每个人受到所在群体的压力,想摆脱却总也摆脱不了,坦白讲,看完整部剧,里面的角色没有一个是我不喜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希望和挣扎,都能在某些时候让我共鸣,最终你能讨厌的就是这个无处不在的体制对个体的压迫,讨厌这绝望让人愤怒的生活。
Baltimore的权力结构大概能分作三层,上层是政治人物市长、议员、法官、警局高层,中层是普通警员、老师、媒体、律师,下层是毒贩、学生、港口工人,每一层把问题都向下推,通过这种方式把每个人网在体制里,除非你说你什么都不想要,也什么都不怕失去。
剧中有三个人在我看来,是对抗了这个体制,分别是Daniels、Jimmmy、Omar。
Daniels是努力向上爬的警官,同时他也想彻底革新整个城市的治安,本来他寄希望于新上任的市长,结果一次次失望,新市长和前任市长没任何区别。
没上台前说的冠冕堂皇,上台后就就变成另一个样子。
他在即将当上警局局长时,选择辞职。
Daniels可以说是彻底看透了这个体制,看透了上层人的虚伪。
Jimmmy是一心只想破案的警察,他不想升职,只想抓毒贩。
但是他所在的环境里,往往破案不是最重要的,领导的意志才重要。
于是他的命运只能是一贬再贬,最后他通过手段抓到大毒贩,自己反而被炒了鱿鱼。
Omar是很特别的一个角色,他单枪匹马,靠抢劫毒贩为生,因此他不需要一个组织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所以他在剧中活的最潇洒,最能贯彻自己的意志,最少妥协,代价则是自己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他的结局是在超市买东西时,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孩用枪爆头。
剧中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要玩这个游戏,要生活下去就得如此,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当我回想起这些角色,回想起Baltimore这个城市,是如此真实,感觉到的只有安慰和怜悯。
1.cheese说,“你在Baltimore贩毒还赚不够90万,你该为此感到羞耻”他说得没错。
这里有太多的人需要那玩意儿。
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市场,平房区、高楼区,每一个能开车经过的街角,你都能看到毒贩的售卖。
2.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跟毒品有关的东西都是非法的,不受保障的,要进入这个市场只有靠枪和拿枪的人,打手,他们是这么叫的。
扩大市场份额只有一条路:干掉抢生意的黑鬼所以,这个市场的商战总是伴随腥风血雨。
3.the world never changesBarksdale,joe,marlo,一批批玩家进来了,又出去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蓝盖货,黄盖货,就像任何一个千面女郎,她总是以不同的样子出现在人前,但她还是她,来自纽约的小妞,可卡因,才是永远的焦点4.为什么毒贩总是不能被消灭殆尽忘了是carv还是herc说的:如果他们搞砸了,就会挨枪子儿或者进监狱;而警察搞砸了,只会让你领退休金5.为什么总是有人买毒品这是一个好问题,剧集花了整整三季试图来解释原因——①教育的缺失ZF只想省钱,学校想更少的成本拿到更多的预算,只能做足表面功夫。
花钱请退休的江湖人把孩子揪到学校刷出勤率,让教师给一帮狗屁不懂的孩子上数月的课程再拿已经教过的考据考试,刷平均成绩。
家庭教育更是糟得一塌糊涂,dukie没爹没娘,Michel有个吸毒的妈和她爱好小菊花的男朋友,raymond还是dasmond的爹都是蹲监狱的打手,妈也是个江湖人,有个正经人家继母的randy算是好的,但只是订下各种规矩无视孩子心理也不能算教育。
这里,老辣的编剧用了全剧最狠的讽刺:最热心教育的是一个前警察局长,前帮派打手和一个瘾君子流浪者,他们都做出了一些其他人做不出的成绩,但更多的还是失败。
孩子在学校混不下去,就只会走上街头②缺少工作机会码头工人,绝对的蓝领,伟大的马克思口中伟大的无产阶级他们在干什么?
整天无所事事。
想要有机会干活要排到三个礼拜以后,还要论资排辈,任何一个年轻人都基本没戏。
没有工时,就没有钱,交不了房租,只能住在爸妈家的地下室,早餐只是加了生鸡蛋的啤酒。
满腔愤懑需要宣泄,浑身精力没处使,却哪也去不了,车没油。
想着第二天醒来还会是这样的生活,估计就会让我做噩梦。
现在有个摆脱这种生活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另外吐个槽,标题the wire并非贯穿全剧的主题,但也算一根主线,只是翻译成窃听线或者其他什么不好,翻成火线让我搜索出来的结果除了火线警探、盗火线就是穿越火线了,实在蛋疼
本文译自《危险地做梦之年》,Verso,2012,第八章,“《火线》,或者,在非事件性的时代应该做些什么”。
齐泽克所说正是我们所感所想却说不出来的话,借此译文表达。
译文含视频版本由微信公号BothAreWorse分四部分首发,经授权将文字版转发在此。
12岁的儿子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要去听David Guetta的音乐会。
我问他:“谁是David Guetta?
”他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个白痴一样,回复道:“谁是莫扎特?
Google一下莫扎特,有500万个词条;google一下Guetta,有2000万个!
”我还真去google了一下Guetta,发现他就像是一个当代艺术策展人:他不仅仅是个DJ,更是一个“有主动精神”的DJ;他不仅仅索要音乐,更混合、乃至谱写自己所播放的音乐。
这就如同那些不仅仅为了展览而收集艺术品、更常常直接委托艺术家照自己的要求制作艺术品的策展人一样。
对于David Simon【译注:The Wire的制作人】而言,情况同样如此。
这位“策展人”与许多导演和编剧(包括Agnieszka Holland【译注:波兰著名导演】)合作完成了The Wire。
这种做法并非仅仅出于商业考虑。
这样的合作更是代表了一种刚刚萌芽的新的集体创作形式。
仿佛近来黑格尔的“世界精神”从电影转移到了电视剧上,尽管后者仍然在找寻自己的形式。
事实上,The Wire的内在格式塔并不是电视剧式的——Simon本人就曾将The Wire称为一部长达66小时的电影。
此外,The Wire还不仅仅是集体创作的结果,它比这更进一步:现实生活中的律师、吸毒者、警察等等演的就是自己,就连有些角色的名字都是取自真实人物(“Stringer Bell”这个名字就取自两名现实中的巴尔的摩毒枭,Stringer Reed和Roland Bell)。
于是,The Wire为我们带来的是一个城市的集体自我再现,就如同希腊城邦在希腊悲剧里集体排演自己的经历一样。
巴尔的摩的集体自我再现:演员Snoop=角色Snoop。
如果说The Wire是现实主义电视剧的范例,那么,更应该称其为主观现实主义,而不是客观现实主义(即以现实主义的方式呈现某个社会环境);也就是说,这是一部由经过明确界定的、现实中的某块社会整体来排演的电影。
有一段关键的场景表明了这一点,这段场景的意图正是在于展现本剧与原生态现实主义的不同,这就是第一季第四集中著名的“all-fuck”调查段落。
六个月前,在一间公寓里曾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此时,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在一位管家的默默注视下,警探Jimmy McNulty和Bunk Moreland正试图还原当时的经过。
在整个调查段落中,他们只说了一个单词:“fuck”(或是其变体)。
他们一连说了38次“fuck”,语气各异,意思也各不相同:有时是无聊到不耐烦,有时是兴高采烈,有时是对谋杀之残忍感到痛苦和震惊,有时是对意外的发现感到心满意足,高潮则是“fuckin’ fuck”这一反身二连击。
想象一下,同样一段场景,但把每个“fuck”换成更“正常”的短语(例如“又一张照片!
”、“哦,真痛苦!
”、“我找到了!
”,等等),会是怎样。
这段场景有几重功效:1.打破禁忌,使用禁词;2.诱惑观众(在看了好几个小时的“严肃戏”后,这一场景是特意用来让普通观众爱上The Wire的);3.作为纯粹的“阴茎笑话”,显示本剧与“标准的”社会现实主义电视剧的不同之处。
回到那个问题,我们在这里谈论的究竟是哪种现实主义?
让我们从剧名说起。
“Wire”有多重含义(走钢丝,或者当然咯,戴着窃听器),但据Simon表示,剧名里的wire主要指的是“位于两个美国之间的、几乎只存在于想象中、但不容侵犯的界线”,也就是说,做着美国梦的人和被抛在后头的人之间的界线。
因此,The Wire的主题就是阶级斗争,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Real(实在)及其文化后果。
正如詹明信所言:“两种文化在地理上绝对接近,但毫无接触,毫无互动,甚至压根不知道对方:就如同哈勒姆区和曼哈顿其他地区一样,就如同西岸和那些曾属于西岸、现在也只在数里之外的以色列城市一样。
”两种文化与Real产生关联的方式有着天壤之别:前者与Real的关联是吸毒与上瘾这些恐怖场景;后者则是通过经精心筛选的reality(现实)与Real产生关联。
(注释1)我们甚至能够想象,未来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富人成为了生物学上的新种族,免于疾病困扰,基因干预和克隆技术令其如虎添翼;与此同时,此类技术则被用于控制穷人。
(注释2)Simon很清楚如此彻底的分裂是在何种具体历史背景之下发生的:我们假装在向毒品开战,但事实上,我们只是在残酷地对待城市下等阶级,使他们变得不像人——我们不再需要这个阶级来提供劳动力了……The Wire讲述的不是关于美国的故事,而是关于被抛在后头的那个美国的故事……如今,毒品战争成了针对下等阶级的战争。
就是这样。
它的全部意义只在于此。
Simon宿命论般的世界观,正是基于这幅悲凉的景象:“The Wire是一出希腊悲剧,在这出悲剧中,后现代的各种机构相当于奥林匹斯诸神:警察局、毒品经济、政治机构、学校体系,或是宏观经济力量——它们在释放闪电,没什么理由就给了人们沉重一击。
”过去几年间,我们似乎的确见证了一种新形式的拟人化现象的兴起:说话的那个东西,就是市场本身;当提及它时,就仿佛它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体,可以作出反应、给出警告、清晰地表明自己的观点,等等,甚至能够像古代的异教诸神那样要求人们牺牲。
以近来的几则媒体报道为例:“当政府宣布了旨在消除赤字的措施之后,市场反应谨慎。
”“道琼斯近来的下跌……清晰地表明了这一警告:市场不会这么轻易就感到满足,更多的牺牲是必须的。
”(注释3)这些“奥林匹斯诸神”的确切身份似乎是模糊不清的:它们是资本主义市场体系本身(正是这一体系导致了工人阶级的消失),还是各个国家机构?
有些评论人士甚至提出,要将The Wire当作对官僚式异化与无效率的自由派批判。
的确,国家官僚体系的基本功能之一(同时也是一项被常常加以描述的功能),是再生产自身,而不是解决社会面临的问题——甚至于为了给自己的存在正名,还去制造出问题。
回想一下Terry Gilliam的《巴西》一片中的著名场景:主角家的电力供应出了问题,他秘密地邀请一位非法电工(由德尼罗客串)上门维修,后者的罪行就只在于修好了故障。
对于官僚体系的最大威胁,反对其秩序的最大胆阴谋,正是来自于那些真的试图解决官僚体系本应解决的问题的人(例如McNulty那一组警探,他们真的想端掉贩毒团伙)。
然而,对于资本主义而言,情况不也是一样吗?
资本主义的最终推动力同样不是满足现有的需求,而是不断地创造出新需求,以便不断地扩大再生产。
马克思很早就将市场那专断而匿名的权势比作了现代版本的“命运之神”。
因此,一篇探讨The Wire的文章题为“巴尔的摩的希腊诸神”,真是恰如其分:近来好莱坞拍了一系列大片,古代的神或半神(Percy Jackson里的Perseus,Thor里的Thor)发现自己陷在了一个困惑不已的美国青少年的身体里;The Wire难道不就是这些大片的现实主义版本吗?
在The Wire里面,这种神圣的在场是如何被感受到的?
【译注:后文里齐泽克再度谈到了The Wire对这一抽象力量的呈现是不足的。
为了防止遗忘我就把这个注写在这里了。
总体来看是这样。
不过我想提一下的是,第三季开头那片公房区高楼爆破后,一阵妖风挟着尘埃席卷了现场的所有人——政客、毒贩、普通居民——这可不可以被理解为是再现/表现了这种抽象力量?
】在讲述“命运之神是如何影响个体并打败他们的”这一故事时,The Wire系统性地一步步展开,每一季都更进一步,考察得更加深入:第一季呈现了毒贩与警察这一对冲突;第二季后撤一步,考察了其根本原因:工人阶级的解体;第三季讲述了警察局内和政治上的解决策略,及其失败;第四季表明了为何(对黑人工人阶级青年)的教育同样不足以解决问题;最后,第五季关注的是媒体的作用:为何公众无法充分了解问题的真相。
正如詹明信所指出的:The Wire的基本手法是,不仅仅局限于表现残酷的现实,而是将各种乌托邦之梦也呈现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表明这些梦也构成了现实本身。
以下举一些例子:第二季中,Frank Sobotka用毒品交易赚来的钱来建立人脉关系,为了实现自己的终极目标:重建巴尔的摩港,令其重焕生机。
“他了解历史;他也明白,除非港口复兴,否则工人运动以及围绕着工人运动组织起来的整个社会都将无法继续存活。
这就是他的乌托邦目标;即使‘乌托邦’一词指代的是‘不切实际’和‘不可能实现’等意思,他的目标都仍然算得上是‘乌托邦’——历史从来不会以这种方式倒转。
事实上,这一幻梦最终摧毁了他和他的家庭。
”同样在第二季中,D’Angelo对毒品交易变得越来越心存疑虑。
当无辜的证人William Gant被杀后,D’Angelo震惊了,认为是他的叔叔Avon下的命令,要对Gant出庭作证实施报复。
McNulty和Bunk将D’Angelo带到警察局问话,McNulty和Bunk诱使他给Gant的家人写一封道歉信(两位警探展现出了拉尔斯·冯特里尔【译注:拍《狗镇》的丹麦导演】式高超的操纵技巧,从警察的办公桌上拿来了一张两个男孩的照片,骗D’Angelo说这两个男孩是Gant的儿子,现在成了孤儿)。
在D’Angelo写下能证明他犯了罪的话之前,贩毒团伙的律师Levy赶到并阻止了他,D’Angelo随后被释放了。
后来,当再一次被捕后,D’Angelo决定为检方作证,检举他叔叔的贩毒组织。
然而,他妈妈在探望他时用“对家族的责任”说服了他,他也退出了与检方的交易。
拒绝合作的他被判处了20年徒刑。
说服D’Angelo不要作证的这位母亲,所动用的不正是家庭这一乌托邦吗?
第三季中,Colvin少校未告知上级,便进行了一场新颖的试验:他事实上将西巴尔的摩的毒品交易合法化了,划定了一小块名为“汉姆斯特丹”的类似阿姆斯特丹的地带,街角毒贩被允许在这里做生意。
通过将反正也无法阻止的毒品交易限定在一定区域内,Colvin消除了那些会导致谋杀率上升的日复一日的地盘争夺战,极大地改善了多数地方的生活质量。
原本惊恐的街区恢复了安宁,他手下的巡警不必再开着警车无休止地追捕街角的贩毒小子,终于可以开始进行真正的警务工作了:巡视自己负责的街区,去了解自己服务的那些民众。
(现实原型并非阿姆斯特丹,而是苏黎世。
1980年代时,苏黎世火车站后方的一个公园被划为“自由区”。
十多年前,巴尔的摩也进行过类似的试验。
)同样在第三季,友谊本身也被展现为一种乌托邦。
Avon和Stringer相互背叛。
就在Stringer被杀的前一天晚上,两人在Avon的海景公寓阳台上最后一次共饮,追忆过去的时光。
两人表现得就仿佛他们昔日的友谊依旧完好无损一般,但事实上他们均背叛了彼此。
这样的表现并不仅仅是假装或虚伪,而是真诚地希望事情如果还是这样该多好!
正如John le Carré在A Perfect Spy中所言:只有爱过,才可能背叛呀!
在关注教育的第四季中,乌托邦元素是Pryzbylewski用电脑进行教学的试验,以及他对州和联邦强加的教学评估体系的拒绝。
【译注:我觉得当然还应该包括(同样转了行的)Colvin与那位“研究彼此的研究成果”的社会学教授共同进行的试验。
】此外,Stringer Bell自己难道不就是一个乌托邦式的人物吗:一个纯粹的技术官僚式罪犯,努力想把犯罪升华为正儿八经的生意?
暗含的微妙之处在于:如果说这些乌托邦也是现实的一部分,而且正是这些乌托邦才使得世界得以运转下去,那么我们岂不是就超越了善与恶?
Simon在DVD评论音轨中的话就有此意味:“The Wire真的对善与恶没有兴趣;它感兴趣的是经济学、社会学和政治学。
”詹明信同样过于匆忙地驳斥了“‘善与恶’这一过时的伦理两分法”:在别的地方我就反对过这种二元体系:尼采证明了这一体系不过是事后形成的对他者的印象(这一体系同样也试图制造他者):我们以及和我们相似的人就是善;其他与我们截然不同的人就是恶。
尼采只不过是这类先知中最为惊人的一位。
然而,出于各种原因(也许这是一件好事),如今社会中的差异正在消失,于是,“恶”也在随之消失。
然而,这样的表述未免太轻率了。
如果我们认为将善与和我们类似之人等同起来(“爱你的邻居/敌人”这一命令又该怎么说?
)这一前现代(甚至是前基督教)的观念不再重要了,那么The Wire在伦理方面所关注的,不就正是伦理行动的问题吗?
也就是说:一个(相对)正直的个体,在当下这种状况下,能做些什么?
用巴迪欧的术语来说,这种状况(至少在The Wire拍摄时,也就是十年前)绝对是非事件性的:并未显现出任何激进解放运动的潜力。
【译注:“事件”(Event)是巴迪欧哲学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简单说就是“真理”显现出来的那些断裂时刻;有四种独立的“真理过程”:政治、科学、艺术、爱;对“事件”的忠诚使得人成为“主体”】The Wire表现了许许多多“(相对)正直之人”在这种状况下的所作所为:McNulty、Colvin,以及Cedric Daniels(尽管他随时准备让步,但还是为自己设下了底线:拒绝在犯罪率数据上造假)。
关键在于,以这种方式或是那种方式,他们都不得不违反法律。
例如,回想一下在最后一季中McNulty是如何做手脚,从而充分利用这一事实的:大众文化中的反派就只剩下了硕果仅存的两类“恶”的代表。
这两类真正反社会的代表,一是连环杀手,一是恐怖分子(多数是出自宗教动机,因为种族因素与宗教因素是等同的;而像共产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这样的世俗政治人物基本已经不再存在了)。
McNulty想要通过制造出存在一个逍遥法外的连环杀手的假象,令媒体对警察局产生关注,从而为Marlo Stanfield(在Avon倒台后的新大佬)的案子争取到足够的资金。
为了实现这一计划,他在犯罪现场做手脚,并且篡改罪案记录。
然而,在此基本的教训是,个体行动是不够的,需要更进一步,超越个体英雄,迈向集体行动。
而在当前的状况下,这样的集体行动看上去只能像是一件阴谋:孤身一人的私家侦探,或是全情投入的警察——这一类熟悉的情节可以追溯至浪漫主义英雄及反叛者(我想,应该始于弥尔顿笔下的撒旦)。
如今,在这个变得愈发社会化和集体化的历史空间里,正在逐渐变得清晰的是:真正的反叛和抵抗必须采取阴谋团体的形式,采取真正的集体形式……McNulty自己的反叛性(无视权威、酗酒、在性方面不忠,以及挥之不去的理想主义)遇到了一群人们通常不会考虑得到的同志和合谋:一名同性恋女警,一群聪明但不可靠的警察,一名有着黑历史的lieutenant——他预感到只有这个看上去对他不会有帮助的案子才会助他晋升,一名笨拙的裙带——后来才发现他其实对于数字有着惊人的天赋,司法界的各位协助者,以及最后,一位安安静静、不显山露水的定海神针。
这群人不正像是一个原初的共产主义阴谋小组,或是狄更斯小说或弗兰克·卡普拉电影里的一群怪人吗?
分配给他们的那个破旧的地下办公室,不正是用来秘密地策划阴谋的巢穴吗?
在此,切斯特顿的著名论断“法律本身就是最大和最有胆的阴谋”出人意料地获得了确认。
这个“原初共产主义阴谋小组”进行秘密策划的巢穴。
这群怪人中来自对立一方的非正式成员,就是Omar Little。
将布莱希特《三毛钱歌剧》里的名言加以逆转,就成了Omar的格言:“与抢银行相比,开银行(作为一项合法的行动)又算得了什么呢。
”(注释4)Omar与2006年上映的电视剧Dexter的主角来自同一个谱系。
Dexter白天为迈阿密警察局做血迹分析,到了晚上就成了连环杀手。
他在三岁时失去了双亲,被迈阿密警察Harry Morgan收养。
发现小Dexter有着杀戮倾向后,为了避免他滥杀无辜,Harry开始教他行事准则:只能杀那些曾滥杀无辜且有可能再开杀戒的杀手。
和Dexter一样,在截然相反的表象之下,Omar其实也是一名完美的警察。
他的准则简单且实用:只杀那些能够下命令杀害他人的人。
然而,The Wire里这群怪人的核心人物还要数Lester Freamon。
詹明信的确有理由如此称赞Lester的才华:他的天才不仅仅在于巧妙地解决问题,更在于他善于解决建筑、物理,或是工程问题,并把侦探对神秘事件的痴迷部分地替换成这种方式。
换句话说,他的风格更接近于手工艺,而不是抽象推演。
事实上,当最初受邀加入这个特别调查小组时,Lester差不多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警察,将闲暇时光全部用来制作微缩版的古典家具(然后出售)。
这一情节隐喻了人类的及智性的生产力遭到浪费,被荒废在一些微不足道的活动上(对这个案件来说,这种“荒废”倒是幸运的)。
Lester正是“无用的知识”的最佳代表。
他是这个阴谋小组的大脑(而不是专家),因此能够有效地提出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案。
那么,这个小组能做些什么?
他们同样也陷入了悲剧性的恶性循环中吗(在这一恶性循环里,他们的抵抗行为恰恰帮助了整个体系的再生产)?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在希腊悲剧与The Wire所处的世界之间存在着一项重大差别。
正如Simon自己曾解释的:“太多电视剧都只是在提供一个宣泄的渠道,让角色最终取胜、实现救赎。
正因此,一部讲述各个后现代机构压倒个体、道德及正义的电视剧,看上去就有些与众不同了。
”在希腊悲剧宣泄式的高潮时刻,主角会与自己的真相遭遇,并在坠落中实现伟大与崇高。
而在The Wire中,命运这一大他者是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统治的:体系(而不是生活)就那么日复一日地继续下去,压根没有宣泄式的高潮。
(注释5)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悲剧从古代到此种当代形式的转变会导致什么结果:闭合型叙事和宣泄式高潮的缺席;狄更斯笔下的大善人这一类情节剧式的人物不可能出场;等等。
(注释6)这样的转变同样为电视剧这种形式正了名:我们永远无法抵达终局,不仅仅因为我们永远无法揪出终极罪犯(当下的密谋背后,总有新的密谋),还因为法律体系的目的就是实现自我再生产。
The Wire的最后一个段落就揭示了这一洞见:McNulty从桥上注视着巴尔的摩港,随后出现的是一系列闪回,以及整座城市中日常生活的一瞥。
这个段落并非最终的收场,而是展现了反思式的疏离这一原初黑格尔式的绝对立场,即从直接介入中抽身而出:这里的意思是,我们的各种斗争、希望、挫败,都只不过是更大规模的“生命循环”中的一环,这种“生命循环”的真正目的则是自我再生产,或者,就是这一循环本身。
马克思也得出过类似的结论。
他注意到,尽管从有限的主观立场来看,生产的目的是产品(即能够满足人们实际的或想象的需求的各种客体;换句话说,就是使用价值);但从将整个体系作为一个总体这一绝对立场来看,满足个体需求只不过是维持资本主义(再)生产机器不断运转的必要手段。
因此,开放叙事这一形式,是建立在其内容基础之上的。
正如詹明信所言,在The Wire这部调查“谁是凶手”的电视剧里,凶手是社会总体,整个体系,而不是个体(或群体)罪犯。
然而,我们在艺术中如何能再现(或者更应该说是,表现)当代资本主义这一总体?
换句话说,总体不是从来都是终极罪犯吗?
当代悲剧有何特别之处?
要点在于,资本主义体系的Real是抽象的,是资本的抽象/虚拟运动。
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应该借助拉康对reality和Real作出的区分:reality遮蔽了Real。
“Real这一荒漠”是资本的抽象运动,马克思提到的real abstraction也是这个意思。
或者,正如The Wire的联合制片人Ed Burns所言:“我们只是在影射real,real太过强大了。
”马克思描述过资本的这种疯狂的、自我强化的循环。
今日元自反式的(meta-reflexive【译注:谁能告诉我这词该怎么翻吗,我暂时只是将就着硬译了一下……不过应该不影响理解,大意应该是指那种不断的毫不涉及实体的自我翻炒式金融】)期货投机就是资本唯我独尊式自我增值的顶点。
(注释7)有人会认为“这种自我催生的怪兽丝毫没有人性或环境方面的顾虑,只顾着追逐自己的目的”的观点仅仅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抽象;在其背后,总归得有实实在在的人以及自然客体,资本流通必须以他它们的生产力和资源为基础,资本就如同吸收其养分的巨型寄生虫。
但这种想法恐怕太过天真了。
问题在于,这种抽象不仅仅是金融投机者对于社会现实的错误感知的一部分,而且这种抽象还决定了各种实实在在的社会过程的结构——它之所以是现实的(real),也体现在这个意义上。
资本唯我独尊式的投机之舞,可以决定整整某个阶层、乃至某个国家人的命运;资本追逐着盈利这一目标,心安理得地对自己的运动会对社会现实造成何种影响毫不在意。
马克思的意思不是要把后一维度简化为前一维度【译注:后一维度是Real,前一维度是reality】,或者说不是要证明商品那神学般的舞蹈源自“现实生活”中的对立。
相反,他的意思是:不认识到后一维度,人们就无法充分把握前一维度(即物质生产与社会交往等社会现实)。
主导这出戏的,引发现实生活中的发展与灾难的,是自我推进的资本运动。
资本主义根本上的系统性暴力就在于此。
这种暴力比前资本主义的任何直截了当的社会/意识形态暴力都要诡异得多。
这种暴力不再能被归咎于某些个体及其“邪恶的”意图,而是纯粹“客观的”、系统性的、匿名的。
【译注:齐泽克有一本《论暴力》,进一步展开了对这一问题的讨论】我们在这里遇到了拉康对reality和Real作出的区分:前者是与参与交往与生产过程的活生生的人相关的社会现实;后者则是资本那不可阻挡的、“抽象的”、幽灵一般的逻辑,这一逻辑决定了在社会现实中会发生些什么。
有时候,你拜访了某个步履蹒跚的国家,在那里人的处境和生态环境都十分糟糕;然而,经济报告却告诉我们,该国“在经济上十分健康”;此时,你就能明白无误地察觉到将reality与Real区分开来的那道缺口——重要的不是reality,而是资本所处的状况。
让我们再次回到这个问题:这个Real在美学上的对应物是什么?
“关于抽象的现实主义”能是个啥样子?
我们需要一种类似于切斯特顿所想象的“哥白尼式诗学”的新形式的诗学:想象一下这个有趣的问题:世界会形成一种哥白尼式的诗学和哥白尼式的想象习惯吗?
我们是否应该用“地转”的说法取代“日出”?
是否应该不带感情地说起“仰望雏菊”,或是“俯视星星”?
如果我们有朝一日真这么做了,那么会有大量有趣的素材等待着我们,足以完成一部新的神话。
在蒙特威尔第的歌剧《奥菲欧》的一开始,音乐女神介绍自己的开场白是:“我是音乐女神……”(io sono la musica...)后来随着“有着心理活动的”主体入侵舞台,这种角色不正是变得不可想象了,或者说,不可再现了吗?
直到1930年,舞台上才再度出现了这种奇怪的角色。
例如,在布莱希特的“在演中学”的戏剧(learning play)里,演员上台时会对观众说:“我是个资本家。
现在,我要试着通过扯一些资本主义的平等来哄骗工人了……”这种做法的魅力在于,它令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结合在了同一个演员身上——就仿佛身处一出戏的剧情现实里的人物,也能够不时地跳到自身之外,“客观地”点评自己的行为与态度——而从心理角度来说,这种结合是“不可能的”。
我们正应该照这种方式解读拉康在论“弗洛伊德的‘物’”的文章中的“是我,真理,在说话”(c’est moi, la vérité, qui parle)这句话:在没人预料得到的时候,一个词语令人震惊地出现了——“物”自己开始说话了。
在《资本论》的一个著名段落里,马克思用拟人的手法揭示了商品交换与流通的隐秘逻辑:“如果商品会说话,它们会这么说:‘人们也许是对我们的使用价值感兴趣,但使用价值并不属于作为客体的我们。
属于作为客体的我们的,是我们的价值。
我们商品自己间的交往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彼此之间仅仅作为交换价值来产生关联。
’”我们能够想象某种拟人化的歌剧吗:商品自己来歌唱,而不是交换商品的人们代其歌唱?
也许,这是排演《资本论》的唯一方式吧。
The Wire形式上的局限就体现于此:它没能解决通过电视剧的叙事,以何种形式才能呈现一个被抽象所主宰的世界这一问题。
The Wire的局限也是心理现实主义的局限:尽管刻画了客观现实,甚至还刻画了其中包含的主观乌托邦之梦,但未能刻画“客观之梦”,也就是资本这一虚拟/Real的领域。
要想唤起这一维度,我们必须打破心理现实主义(途径之一也许是欣然接受那些愚蠢可笑的成规烂套,就如同布莱希特和卓别林分别在Arturo Ui和《大独裁者》里所做的那样)。
(注释8)“具体的”总体(这一总体囊括了整个社会现实,也包括参与其中的个体的生活经验)具有典型心理现实主义特征,它抽象得也更加激进:它抽象于将Real与对Real的主观经验区隔开来的那道缺口。
而且,至关重要的是,要意识到The Wire形式上的局限(囿于心理现实主义)与其内容上的局限(即Simon的政治局限)是相关联的。
Simon的视野依然仅仅停留于“相信个体反抗被操纵的体系,并争取尊严”。
这样的信念证明了Simon依旧忠于美国意识形态的基本预设:人是可以被塑造得完美的。
与之相反的则是,比如主张“改变制度,而非个体”的布莱希特式态度:“Muddle先生对人类评价甚高,他并不相信报纸能变得更好;Keuner先生对人类评价则不咋地,但他相信报纸能变得更好。
‘任何东西都能变得更好’,Keuner先生说道,‘除了人。
’”各种机构与个体抵抗行为之间的张力导致The Wire的政治空间仅限于温和的社会民主主义式个体改良主义:个体是可以试着改革这个体系,但取胜的终将是后者。
这种观点无法领会的是,这些个体在斗争之中都丧失了自己的纯真——这倒不是说他们就被败坏了,而是说,即使他们正直和善良依旧,他们的行动也要么变得无关紧要,要么事与愿违错得可笑,反而为他们所反对的那个势力注入了新的生机。
The Wire的第一个场景就给予了我们暗示:McNulty和一个黑人男孩就如同希腊悲剧里的合唱团一样谈论着被叫作Snot Boogie的另一名黑人男孩之死:McNulty:你管这个哥们叫啥?
黑人男孩:Snot Boogie【译注:snot意为鼻涕】。
McNulty:我去。
Snot Boogie……这孩子,他妈妈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给他取了个Omar Isaiah Betts的正经名字……你看,他忘穿外套了,鼻涕流个不停,然后哪个混蛋,不给他递一包清风,反而叫他“鼻涕虫”(Snot)。
然后,他就永远是“鼻涕虫”了。
这可不公平……黑人男孩:我想说,每个周五,在Cut Rate那家店后面的巷子里,我们都赌钱,你明白吗?
所有哥们都来,赌到很晚。
McNulty:在巷子里摇色子,是吧?
黑人男孩:每一次,鼻涕虫都会玩一会儿,等到钱罐一满,抢了就跑。
McNulty:什么,每一次?
黑人男孩:丫就是管不住自己。
McNulty:让我捋捋。
每个周五晚上,你们都会摇色子,是吧?
每个周五晚上,你的哥们“鼻涕虫”都会等着钱满,然后抢了就跑?
你们就让他这么干?
黑人男孩:我们会逮住他,痛扁一顿,但没人会做更过分的事。
McNulty:我得问问了:如果每次“鼻涕虫”都会抢了钱然后逃跑,那你们干嘛还让他来赌?
黑人男孩:啥?
McNulty:如果每次“鼻涕虫”都会偷钱,你们干嘛还让他来玩?
黑人男孩:得啊。
这里是美国,兄弟。
这个场景是在以一种悲剧的眼光看待毫无意义的(生命与)死亡,并无希望的抵抗才是其唯一的救赎——潜在的伦理格言差不多是,“抵抗,即使你知道最终会失败”。
“鼻涕虫”(真名叫Omar)当然是在隐喻后面剧集中的中心角色,Omar Little:每次他被痛扁,他都一次次地奋起,直到被杀。
而且,你不光会失败,你的死亡也只会是无名的死亡,就如同最后一季快收官时的Omar一样。
我们看到他的尸体停放在巴尔的摩市的停尸房里,只有一张名牌能够表明他的身份——一开始,这张名牌还错放到了另一具尸体身上。
他的被杀不会水落石出,他的死亡也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人会像安提戈涅一样要求将他埋葬。
然而,无名的死亡反而使悲剧变成了喜剧,但是是比悲剧本身更加残酷的喜剧:犹太人遭受的大屠杀不是悲剧;出于同一理由,“鼻涕虫”的死也不是悲剧。
悲剧必须是由性格注定的,英雄的失败是由于其性格的缺陷。
但“犹太人之所以遭受大屠杀是因为自己的性格缺陷”这种说法实在是恶心。
喜剧维度还体现于名字的专断性: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Omar之所以成为“鼻涕虫”,完全是由于外部的专断理由。
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并没有深层原因,就如同希区柯克电影《西北偏北》里的Roger O. Thornhill完全是被专断地当作/误认成了“George Kaplan”。
然而,“鼻涕虫”、Omar Little、McNulty、Lester,以及其他人,仍在继续抵抗。
在第一季的稍后几集,McNulty问Lester为什么情愿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也要违抗警局副局长的命令,执意追查一个案子的元凶。
Lester回答说,他这样做的理由,和McNulty违抗上级意愿(他们只想草草了事),追查Barksdale团伙的理由,是同一个:没有理由,有的只是某种无条件的伦理驱动力;也正是这一点将这个阴谋小组的各个成员联系了起来。
因此,毫不奇怪整部剧的最后一个场景又重复了第一个场景:就如同“鼻涕虫”/Omar一样,McNulty(以及其他人)坚持着自己那贝克特式的不断失败【译注:ever tried, ever failed, no matter; try again, fail again, fail better!】;然而这一次,失败者终于不仅仅被打倒了,他还实实在在地输了——丢掉了工作,也就是经历了职业生涯的死亡。
McNulty的最后一句台词是“回家吧”——家,也就是公共空间之外。
“回家吧”,McNulty等人拥抱了自己的贝克特式命运。
人们常常从“权力与抵抗(或者是,法律与僭越)之间的关系”这一福柯式观念的视角来解读The Wire:正是顺从的管制这一过程催生了它“压抑”和管制的对象。
福柯在《性史》中提出的论题是,正是以规训性欲为目的的医学/教育学话语生产出了它试图驯服的那一“过剩”(也就是“性”);早在古代晚期,这一过程就已经发生了:基督徒对于所有可能的性诱惑的详细描述,回溯着催生了他们试图压抑的对象。
因此,愉悦的泛滥恰恰是试图管制这些愉悦的权力的另一面:权力本身催生了对自己的抵抗,这一过剩是它永远无法控制的;性欲化了的身体,在服从于规训标准时会有何反应,是无法预测的。
不过,福柯依然有些模棱两可,他将重点从《规训与惩罚》及《性史》第一卷转移到了《性史》的第二三卷上(这种转移有时几乎是无法察觉的):就这两例而言,权力与抵抗都是交织在一起的,但福柯起初强调的是抵抗在事先就遭到了权力的挪用,于是权力机制就支配了整个场域,我们恰恰是在抵抗权力的那一刻,臣服于了权力。
然而,后来福柯的重点转移到了“权力是如何催生出它无法控制的过剩”上来——由此,权力不仅远远不能操纵抵抗,还无法控制自己引发的结果。
想要摆脱上述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放弃“抵抗某个权力装置”这一范式。
这一范式指的是:某个权力装置决定了自我的行为网络,但它同时也为主体的“抵抗”、为主体(部分地和边缘地)削弱该装置、使其脱位打开了空间。
解放政治的任务在于别处:不在于详述从边缘主体位置来“抵抗”主导装置的各种策略,而在于思考主导装置本身可能以何种方式发生激烈的断裂。
我们总是在谈论“进行抵抗的场所”,反而往往忘记了——如今,这一点的确难以想象——我们所抵抗的装置也是经常要改变的。
正因此,以一种十足黑格尔的方式,马拉布呼吁我们不要再把对现实的批判——无论它以哪种名字出现,从青年黑格尔派的“批判性批判”,到20世纪的“批判理论”——作为我们思考的根本立场。
这种批判立场无法做到的,是彻底完成自己的姿态:通过彻底的批判性自我否定,将对现实的主观否定/批判态度激进化。
即使这样做会招致“‘退回’老年黑格尔派立场”的指控,我们仍然应该站到这一真正黑格尔式的绝对位置上。
正如马拉布指出的,这一立场包括了自我向绝对进行某种冥思式的投降,即某种赦免,或者说,从介入中抽离。
但是,这种抽离是以黑格尔的辩证方式实现的:不是说主体沉浸到了无所不包的绝对这一更高级的统一体之中,而是将“批判性”间隔——这一间隔把主体与它所抵抗的(社会)实质分隔开来——刻入了社会实质之中,将其作为社会实质自身的对立或自我疏离。
The Wire最后一个场景所体现的反思式的抽身而出,正是代表了此种“向绝对的投降”。
在此,这一姿态专指的是法律及其违反之间的关系。
从“绝对立场”来看,显然(法律)体系不仅仅容忍不合法的行为,更需要这种行为,因为它是体系本身得以运转的条件。
我还记得服兵役时(1975年,声名狼藉的南斯拉夫人民军)的一段经历:在“法律与爱国主义”课堂上,授课军官一本正经地宣布,国际规章禁止射击尚在空中的伞兵;接下来,在讲授如何使用步枪的课堂上,同一名军官向我们讲解应该如何瞄准尚在空中的伞兵(要考虑他降落的速度,因此得瞄得稍低一些,等等)。
我有些幼稚地问道,你现在说的和上节课说的难道不是矛盾的吗。
他鄙视地看着我,就好像在说:“怎么会有人蠢到问这种问题?
”更一般而言,众所周知的是,多数“社会主义”国家都是靠着黑市才能运转下去(例如,30%的食物都来自黑市)。
要是定期打击黑市的官方运动真的成功了,那么整个体系都将崩溃。
就The Wire的世界而言,毒品交易处于何种地位等问题并非探讨法律秩序与其僭越之间关系的重点,因为显而易见的是,法律体系所打击的犯罪行为,大多都是该体系催生的。
真正关键的问题更加隐蔽,也更加令人不安:本剧所描述的这些(乌托邦式)抵抗行动,处于何种地位?
它们也是总体体系里的一瞬吗?
Snot和Omar、Freamon和McNulty的个体抵抗行为,也只不过是这个体系的另一面而已,并最终支撑着这一体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答案虽然与直觉相悖,但仍显而易见:要想使得体系无法运转下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停止抵抗。
在此,让我们绕个道,考察一下安·兰德的小说(这可能是有点让人意外),也许有助于我们认清这一点。
在她的两部小说里,“原动者”和(依赖于“原动者”生产天赋的)“二手者”群体之间的冲突并不是真正的冲突——“原动者”及其女性性伴侣之间的紧张关系仅仅成了这一主线的次要情节。
“原动者”之间的冲突、“原动者”(代表着纯粹的驱动力)与其歇斯底里的伙伴(潜在的“原动者”,但仍陷于致命的自我毁灭辩证法之中)之间(性欲化了的)紧张关系才是真正的冲突:例如The Fountainhead里的Roark和Dominique,Atlas Shrugged里的John Galt和Dagny。
在Atlas Shrugged中,一名“原动者”告诉Dagny,“原动者”的真正敌人不是“二手者群体”,而是Dagny。
的确得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这种说法。
Dagny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原动者”开始从公共生活中消失时,她怀疑有一场黑暗的阴谋,一名“毁灭者”在强迫“原动者”离开,从而令所有社会生活逐渐瘫痪。
但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是,她所认为的“毁灭者”这个终极敌人,正是她的真正“救赎者”。
直到这个歇斯底里的主体终于挣脱了束缚,意识到“毁灭者”其实是她的拯救者,问题才得以解决。
然而,为什么?
“二手者”自己不具备本体论上的一致性。
正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打败他们,而在于打破那条迫使“原动者”为“二手者”工作的链条。
当这一链条被打破后,“二手者”的力量自然就会消散。
将“原动者”与扭曲的现存秩序捆绑起来的链条,恰恰正是“原动者”对自己生产天赋的依恋:“原动者”情愿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忍受十足的羞辱,即滋养反对自己的势力,只是为了能够继续创造。
因此,歇斯底里的“原动者”必须转而冷眼看待自身的存亡:她必须不再愿意接受“二手者”的讹诈;必须准备放弃自身存在之内核(对她而言这就意味着一切);必须接受“世界的终结”,即(暂时)停止供应维持世界运转的能量。
为了得到一切,她必须准备失去一切,跌至零点。
(注释9)对于The Wire而言,情况几乎一样,只需稍加修改:要从改良主义前进到激进变革,我们必须穿越零点,放弃那些实际上维系了体系的抵抗行为。
我们必须完成这种有些奇怪的“放手”,停止担忧其他人的担忧,抽身而出,消极地观察体系自我毁灭的圆周运动。
例如,就当下正威胁着欧元和其他货币的金融危机而言,我们应该停止的担心是:为了让整个体系继续运转下去,如何才能防止金融崩溃。
像这样“保持距离”的典范是一战期间的列宁:他无视一切关于“祖国有难”的“爱国主义”忧虑,后退一步,冷静地观察着帝国主义的死亡之舞,并为未来的革命进程奠定基础——他所担忧的并非大多数同胞的担忧。
正如兰德清楚地意识到的一样,如果我们想要促成真正的变革,那么我们的担忧与关切正是我们的主要敌人。
我们需要停止那些反对体系惰性、试着令各处细节好转的小型战斗,转而为即将到来的大型战役做好准备。
“绝对立场”是足够简单的,是可以达成的,要做的只是撤退至总体这一(通常被美化了的)位置——就如同《狮子王》里的流行歌曲“Circle of Life”一样:生命在循环我们都在转动通过绝望与希望通过信仰与爱直到找到自己的位置在这条展开的道路上在这个循环里生命的循环唱这首歌的,当然,是狮子:生命是个大型循环,我们吃斑马,斑马吃草;但等我们死后归于尘土,我们又会滋补草,这个循环就完成了。
对于位于顶层者而言,可以想象得到的最好消息莫过于此。
但重要的是,我们为这种“睿智之言”添加怎样的政治意味。
是仅仅抽身而出呢,还是作为激进行动条件的抽身而出?
(注释10)换句话说,是的,生命总是会形成一个循环,但(有时候)仍然有可能不仅仅是在等级秩序上攀爬或是跌落,而是去改变这个循环本身。
在此,我们应该跟随耶稣基督:身为绝对的他,反而放弃了绝对立场,而是持一种极具“批判性”的态度,以有限代理人的身份投入了俗世间的斗争。
这种态度是非常黑格尔式的。
黑格尔的主要论题正在于:绝对足够强大了,能够将自己“有限化”,以有限主体的身份采取行动。
再换句话说,反思式地抽身而出至绝对立场,并不意味着退缩和不采取行动,而是意味着为激进变革打开空间。
关键不在于抵抗命运(并由此帮助命运的实现——例如俄狄浦斯的父母,以及从巴格达逃往萨迈拉的仆人【译注:一名巴格达商人派自己的仆人去市场采购。
仆人面色煞白地回来了,告诉商人自己在市场上看到了死神,死神还对他做出了威胁的手势。
仆人借了商人的马,飞奔到了数百里之外的萨迈拉,以为死神找不到自己了。
随后,商人又来到了市场,找到了死神,问她你干嘛要威胁仆人。
死神说,我没有威胁他呀,我当时只是感到吃惊;在巴格达见到他真让我意外,因为我其实是今晚在萨迈拉和他有约呢。
】),而在于改变命运本身,改变其基本配置。
戈达尔曾提出过这一格言,“不做任何改变,从而令一切都变得不同”(Ne change rien pour que tout soit différent)。
这是“做出某些改变,以便一切照旧”的反转。
在某些政治情势下——例如需要通过不断自我革命才能维系自己的晚期资本主义这一体系——拒绝做出任何改变的人,实际上才是真正变革的代理人:他们改变了关于变革的原则。
The Wire结局的不明确之处正在于此:它代表的是悲剧地认命,接受了“睿智之言”?
还是为更加激进的行动打开了空间?
在这一问题上的不明确,给认为The Wire是一部“马克思主义者梦寐以求的电视剧”(这一评价来自一位赞赏本剧的左翼评论人士)的乐观看法蒙上了一丝阴影。
Simon自己的态度倒是明确的。
当被问及他是否是社会主义者时,他表示自己是社会民主主义者,相信资本主义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你面前这位不是个马克思主义者……我承认,(资本主义)是能够产生大量财富的唯一途径。
”【译注:如果在今天再问Simon这个问题,他也许会给出更激进的回答。
考虑到The Wire对Carcetti竞选活动及政治生涯轨迹(以及D’Agostino这个肯定会在日后成为民主党体制派的角色)的刻画,在克林顿与桑德斯之间Simon如果会选择前者那才是见了鬼(而桑德斯自称是“民主社会主义者”)。
由此可见,事情的确正在起变化啊。
】
也许是全剧中最有力量的一句台词。
然而,他的悲剧世界观与这一改良派社会民主主义立场难道不是矛盾的吗?
尽管将自己的信念寄托在个体反叛之上,他却对这个沉迷于资本的寡头体制的各项机构,在未发生彻底的经济大萧条(新政、劳方集体与资方谈判的兴起),或是未出现实实在在地威胁到中产阶级生活的系统性道德溃败(越战,及其引发的对我们在全世界执行的残酷外交政策的短暂反思)的情况下,会改革自身,感到怀疑。
如今,我们不是正在接近“彻底的经济大萧条”吗?
这样的前景能催生集体性的反机构吗?
无论结果如何,有一点是明确的:只有当我们彻底接受了Simon的悲剧性悲观主义,承认(体系内部)没有未来,激进变革的开端才会出现。
注释注释1:例如,称水刑算不上酷刑,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如果不是引发了即将死去一般的痛苦和恐惧,这种刑罚又怎么可能让死硬的“恐怖分子”开口呢?
注释2:Andrew Niccol的电影In Time的预设就是,到了2169年,基因技术使得人类在25岁后就不再衰老,此后,人们需要赚取额外的生存时间,不然就会在一年后死去。
“生存时间”可以被交易,取代了货币的地位。
人们的手臂上会植入一块手表,上面显示着还剩多少生存时间,当时间变为零时,这个人就会立刻死亡。
社会按照阶级分成了两个镇子,富人可以在奢侈的环境中活数百年,穷人(大多是年轻人)则生活在贫民窟里,每天必须辛苦工作以多赚取几小时的生存时间,同时用这些时间来购买日常必需品。
在这个敌托邦社会中,真真正正地,“时间就是金钱”;穷人和富人成为了两个种族。
随着近来生物基因技术的发展,这样的社会愈发有可能成为现实了。
注释3:然而,我们不应该轻蔑地认为一切(Jean-Pierre Dupuy所谓的)“具有自我超越性”的结构(这指的是:某个体系,尽管要依靠各个参与其中的主体的不断活动才能得以形成和维持下去,却总是被这些主体认为是独立于其活动而存在的固定的实体)都是“自我异化”和“物化”的例子。
Dupuy举出的主要例子是市场:尽管我们知道某个商品的价格取决于上百万市场参与者的互动,但每个参与者都将价格当作是客观施加的、独立的。
然而,更加恰当的例子难道不是拉康所谓的“大他者”,也就是象征秩序吗?
尽管这一秩序不是独立于参与其中的各个主体而存在的,但每个主体都必须完成最低限度的“物化”或是“异化”,也就是说,认为这一秩序是被客观决定了的实体。
这种“异化”并非意味着病态,反而是代表着常态(也就是说代表了铭刻在语言之中的规范性):要想让我们服从某项规范(例如“不能随地吐痰”),只是说“大多数人都不随地吐痰”,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更进一步,说:“人们都不随地吐痰!
”必须把许许多多人中的“大多数”替换为经过了最低限度的“物化”之后的那个匿名的、非个人化的“人们”。
【译注:的确,我们在表述社会规范时动用的主语总是“所有人”、“大家”或者“社会”。
】注释4:类似的,关于共同智性被私有化,布莱希特式的教训应该是这样的:与依法保护知识产权相比,窃取知识产权(也就是盗版)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因此,反对“反假冒贸易协定”的斗争,是今日最重大的解放斗争之一。
“反假冒贸易协定”的目的是建立国际性的法律框架,打击冒牌商品、通用药物和网络侵权,并由现行机构以外的新的管理机构(也就是又一个“无关政治的”技术官僚式机构)来负责这项工作。
注释5:Jon Stewart曾表示,他希望每个新当选的美国总统都得会见五个陌生人,让他们告诉他美国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
注释6:那么,The Wire是一部狄更斯式的作品吗?
Bill Moyers曾说过:“一天,看了几集The Wire后,我惊呆了。
狄更斯又回来了,以David Simon的名字。
”然而,The Wire中缺少的恰好是狄更斯小说中大善人在最后时刻进行干预这一情节剧式的剧情。
注释7:不同阶段货币的主导形态似乎符合拉康的RSI三角(Real-Symbolic-Imaginary):金子是货币的Real(即真正的价值);纸币则是Symbolic(纸钞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象征着货币的价值);最后,正在浮现的新的货币形态则是纯粹的Imaginary:货币会愈发成为一个全然虚拟的算账用的参照物,没有任何实际形式——无论是real,还是symbolic;想想所谓的“无现金社会”。
【译注:最后一种不就是支付宝和微信里的那个数字吗……】注释8:《V字仇杀队》里著名的微笑面具成为了“占领华尔街”运动的象征,这一事实代表的正是对心理现实主义的超越。
不应认为抗议者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隐藏身份,避免被警察认出;这样的举动蕴含着更加深刻的洞见:讲述真理的唯一方式就是戴上面具;或者,如拉康所言,真理有着虚构般的结构。
注释9: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场罢工,不是由兰德笔下那些神话般的“成就者”来发动,而是由“体系内固有的僭越者”来发动——这些“抵抗”体系、违反规则的人实际上反而使得体系得以为继。
想象一下,如果当下古巴的黑市交易者停止活动的话会如何:经济大概会在数周内崩溃。
类似的情况也可以在西方国家发生,即所谓的“照章办事式”罢工:医疗或海关等敏感部门的国有雇员彻彻底底地照章办事,从而使得体系几乎瘫痪。
注释10:难道我们能够想象稍稍改动一下电影《美丽人生》,让父亲对儿子也唱出一首类似的歌?
“在奥斯维辛,纳粹杀死了我们;但是儿子啊,你应该明白,这些都只不过是更大范围生命循环的一部分:纳粹也会死掉,成为草的肥料;牛会吃掉草;牛会被屠宰;而我们会把牛做成肉饼吃掉。
”
omar:第五季末michael的人生轨迹其实交代了omar大爷前传内容---他以前也是帮派muscle,因为受不了滥杀无辜,走上了贫民窟罗宾汉道路。
rawls:本剧最爱说cocksucker的是哪位,没错就是这位隐藏极深的兔爷。
另一位兔爷omar虽然谈吐举止粗鲁,其实很少吐脏话,甚至不喜欢恋人说。
mcnaulty + freamon: 站在high rank的角度看,mcnaulty是眼看着他给自己惹麻烦但很难阻止的人。
而freamon是捅你一刀后悠然点根烟看着你,然后对想要冲上来的你亮出一把点50的家伙。
他跟mcnaulty不同的地方是,他坐了14年3个月的冷板凳,期间他想了很多,学会了耐心,唯独没忘记的就是要报复系统。
两人一搭档我就想笑,果然最终季p6jimmy也说:"i gotta tell you lester, i dont want to hurt your feelings, but you are the nightmare of the supervisor, i can see why daniels cringe everytime you opened your fucking mouth."说实话,往后走,mcnaulty的段位与之相比简直不够看,一个查毒贩查毒品,一个查政客查资金,一个外出搞街头情报,一个坐镇搞分析指挥。
遗憾是,两个巴城最优秀的警察押上了人生,也没能撼动系统一分一毫。
clay davis: 演员创造性的打造了超带感的拉长版shi.........t. 政治掮客,黑白通吃。
这么一个超不靠谱的投机分子偏偏所有人拿他没办法。
我认为他坑的钱固然部分成为了政治投资,在选区收买人心应该也花了不少。
注意,这个狡猾的家伙可是管最穷的区。
b&b:线哥其实是学院派商人
引子《火线》是我第一部跨了两个年才看完的作品,恰逢西安疫情,在家一个多月,横跨元旦和春节,让我彻底从工作中抽离出来,这种突然慢下来无所事事的生活,给了我去啃一些大部头的勇气和动力。
于是乎,我就决定拿下《卡拉马佐夫兄弟》和《火线》。
两者几乎是同时进行,下午看书,晚上看剧,成了我疫情期间的规律生活。
但是没让我想到的是,《火线》的第一季就让我最先啃不下去,倒是《卡拉马佐夫兄弟》让我看得饶有兴致,在我将《火线》停摆了一段时间后,给看完了。
看过的都知道,一时间是无法能读进去其他作品的,所以我又找到了一个理由,把《火线》这部剧重提日程。
平淡无奇《火线》的第一季并没有像其他美剧那样很快抓住你眼球,他的平淡无奇的开头就注定的了这部剧强烈人文色彩的特性。
它没有很快给你把故事的大概和人物关系给力捋清楚,而是先给你铺开了一个大面,让后一个点,一个点给你展开,直到把所有点都介绍完后,你自己才明白了这些点是如何构造成巴尔的摩这个面。
然而基本也得到第一季快结束,你才理得清楚,而且这情况在第二季中同样也是如此,让我刚刚忍受完第一季后,又在第二季的前半段陷入到云里雾里中,也就是在第二季中断,让我差点弃剧····。
即使在没有文化和语言差异的美国,《火线》依然是一部非常慢热的作品,我看了很多评论,大家几乎都是在前几集中熬过来的。
因为有着极高的评分,给我要把它看下去的虚荣心,所以不得不说,虚荣心有时候真是一种很好的动力。
This is American火线第一季的开头就是这部剧的主题。
jimmy听说snot每次在赌局抢钱,却每次都能来参见,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美国啊,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除了揍他一顿。
Avon,希腊人,那些孩子,马洛,李维律师,议员,他们和snot本质又有什么不同?
他们又被怎么样了?
你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这里是巴尔的摩,巴尔的摩就是这样,你所谓的正义,又算得了什么?
从第一季到第五季,死了那么多人,抓了那么多人,耗了那么多精力,到头来,JIMMY和莱斯特丢掉了工作,丹尼斯放弃了仕途,最后的结果,就像第五季结尾,JIMMY把车停在桥上,带着满脑子的回忆,深情得望着巴尔的摩市中心,那里一直都没变,太阳照常升起,警察,政客,毒贩一茬又一茬得换,唯一不变的就是巴尔的摩。
剧情概括第一季展示了巴尔的摩的日常生活,街头贩毒,警察办案,各路人马纷纷上演着自己的生活与故事。
第二季转到了码头风云,第三季又继续回归街头,第四级的教育,第五季通过媒体的角度再次重现。
那么看完第一季后,不免会有人疑问,巴尔的摩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第二季度码头告诉了我们这个城市的江河日下,码头就是巴尔的摩工业和经济的风向标,所以也奠定了这个城市高犯罪率的大环境。
第三季的江湖轮回,狠人不断涌现,警方的无能为力,铲掉了昔日老大Avon,却促成了马洛的崛起,唯一可以暂时渐少凶杀的汉姆斯特丹方案彻底失败。
第四季又向我们展示了学校和家庭在巴尔的摩如何成为犯罪分子的培养基,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选择的能力,他们都是被选择踏入了自己该走的道路。
第五季政治层面更加浓墨重彩,通过媒体的角度告诉大家,上层和民众最关心什么?
所谓的真相到底有有什么意义?
似乎每一个人对巴尔的摩今天这幅局面都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
被扼制的变革毒枭Stringer,码头工会Frank,警长Colvin,Carcetti,他们都曾雄心勃勃,想要扭转局势,做出改变。
Stringer对暴力得摒弃,让毒品市场化经营;Frank主张修运河,重镇码头经济;警长Colvin的汗姆斯特丹化搞定了街头治安,市长要对巴尔的摩的政治腐败动手。
他们的目标都可改变当下棘手的问题,但是为什么都是失败?
因为他们都在做着不属于自己阶层和地位应该做的事。
Stringer忘记了自己和avon如何靠暴力起家,Frank为了运营资金不得不和希腊毒贩暧昧不清,Colvin的擅作主张让上层颜面尽失,Carcetti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受州政府摆布。
于是stringer死于对街头传统的背弃,Frank死于和魔鬼共舞,Colvin不得不引咎降级提前退休,Carcetti不得不在屁股还没坐热的情况下,又开始忙于州长选举。
阶级与地位正如上述他们的失败,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做了高出自己阶层和地位所能驾驭的事情,所以Carcetti才不得不继续往州长的位置去爬,从而以后才能更好的地区解决当下的巴尔的摩城市所面临的问题。
Bunk和Omar出自同一所学校,一个是体制底层探员,一个是街头底层侠盗;Joe和Burrel出自同一所中学,一个是东区大佬,一个是西区警局局长。
所以无论你在哪条道,你都是无法超越自身阶层属性的,出自什么阶层,就能折腾什么样的事。
这样是为什么Colvin能看得上wee bay儿子的原因,愿意收留他,因为虽然它最顽劣,但是他相比Randy,dukuan,和Michael,他的家庭条件最好,虽然他爸是毒贩,他妈是个半吊子古惑妹,但是在他爸未入狱之前,他肯定也是养尊处优,无人敢惹,及时后来wee bay进去了,他被妈妈逼着贩毒,他依然是小伙伴中经济条件做好的那一个,是那个社区少有的能和自己父母见面的给人小孩,所以他没有作恶的潜质,只有公子哥的纨绔,Colvin正是看出了他的内在,稍加培养,他马上就能在大学的演讲台上口若悬河,而其他的小伙伴还在未生活发愁,难道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吗?
社会秩序的崩溃码头衰败映射着整个城市工业和经济不可逆的下行,犯罪率只会居高不下,这是根本。
Frank时期,和希腊毒贩也只是暧昧不清的关系,Frank死后,码头为了生存,等希腊人卷土重来后,码头将和贩毒组织彻底狼狈为奸。
之前有着Avon这样的江湖大佬,局面还算稳定。
Avon是个天生帮派分子,他继承了父亲老巴克斯戴尔的衣钵,有着老派的作风,和强有力的领导,喜欢亲自上阵,享受帮派的生活,有原则的使用暴力,像一个军阀一样,让西区的街头事务稳定运行。
平时还喜欢打扮时尚,和东区约比赛,他是真正融入巴尔的摩西区生活的帮派分子。
然而正是Avon入狱期间,他的好搭档的stringer为了洗白,开始摈弃暴力,自动解除武装,接受了不属于自己阶层的教育,妄想跨越阶层,导致了西区的权力真空,在joe想去用合作的方式填补失败后,被草根出身的马洛团伙通过暴力逐步取代,尤其在Avon被逮捕后,警方无心插柳,间接替马洛避免了被报复的命运,马洛更是兵不血刃的方式掌握了整个西区。
后来马洛用肮脏的方式干掉joe后,直接对接希腊人,统一巴尔的摩毒品买卖,他的掌权预示着旧秩序的彻底崩溃,接下来整个巴尔的摩的街头将面临更加黑暗的统治。
就像是Joe对他的侄子Cheese所说,“你的爷爷是第一个在约翰逊广场买房的有色人种,他身上有着一些东西,但是你们正在失去。
”失去的,正是老一辈人努力追求的文明和秩序。
马洛:张献忠式人物的狭隘与局限性正如同我上文中提到的,人的属性首先由阶级决定。
Avon出身巴克斯戴尔的黑帮军阀世家,他做老大有着在黑帮层面的合法性,所以他并不需要大动干戈去维护自己的地位,同时,他还对西区街头的稳定有着使命般的责任,正如如他在狱中对马洛所说,我爱我的西区黑人兄弟。
Avon,stringer,joe都是街头秩序建立者,马洛是秩序的破坏者,所以草根出身的马洛永远无法做到Avon那样的谈笑风生和潇洒自如,永远躲在后面让Chris和snoop为自己暗中扫清障碍,他无法做到像Avon一样亲自上阵。
剧中唯一一次开枪打死的是引诱自己的女人,唯一一次亲自动手打的是街头小孩,导演不加掩饰的揭露了这个角色本身的懦弱,被独行侠Omar吓得不敢出门,他外在的残暴和滥杀都是在掩饰自己本身阶级的地下,像历史上那些草根身的独裁者一样。
越是阶级地位地点人,在成为统治者的路上越是要杀掉更多的人。
然而这种人物在历史上基本也是不得好死和断子绝孙的。
他用卑劣的方式坐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地位,用杀人获得的政权只能靠继续杀人区维持,永远活在对地位不稳的恐惧之中。
最后他再一次踏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看似最后他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酒会上,完成了stringer的毕生梦想,一副洗白商人的模样,他自己内心是最清楚的,有偷跑出来,只有在街头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中才能自由呼吸,感受自己的存在,被小孩枪伤后,他看着流淌的鲜血,露出了整个剧集里唯一的笑容。
他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他这个几个月前连取钱都不会的人,等待他的要么是被律师和上层政客把他身上的油揩得一干二净,要么就是重回街头后的惨死和再度入狱,等选举的事过后,新的JIMMY式的警探依然会对他彻查到底。
他现在哪里都不属于,街头没人认识他,上流社会他只是个嗷嗷待割韭菜。
就算在之前,在狱中的Avon后照样可以摆他一刀,他现在成了彻底的里外不是人,难逃彻头彻尾的悲剧命运。
转来转去,最后权力又回到了Avon的手下,slim手中,他会继承Avon和joe的处事智慧,让贩毒活动更有效得进行,马洛也只不过是王朝更替当中的昙花一现,终将消失在街头。
结局的轮回每一季的最后结尾都展示了Nothing changed in Baltimore,尤其是第五季,剧中的每个热点人物都有了新的继承者,过去的事情又即将在新的街头继续上演。
为警察事业拼搏一圈,到头来Jimmy和莱斯特丢掉了工作,丹尼斯和clovin辞了职,警局还是那个警局,巴尔的摩还是那个巴尔的摩。
最让人心痛的无疑Randy这个孩子。
他是四个孩子中最聪明伶俐的,也是最渴望变好的。
Dukuan沦为巴布斯是很难在现实生活中避免的,他的内向,善良和软弱是底层人最知名的弱点,他的好兄弟Michael由于同年阴影,成为打手也是迟早的事,走向Omar的道路,似乎是他与内心仅存的善良折中出来的结果。
然而Randy是最渴望有人收养的,也是服从性最高的孩子,如果能有正确的引导,他的生活不会差。
但是由于一次与警方的合作,彻底葬送了这个孩子对生活美好追求的希望,无法被收养的他不得不走向收容所,这个犯罪分子的“培训学校”。
少年的一天像是成人的一年那么漫长,当你还没在Randy失去寄养家庭的悲伤中回过神时,到了第五季Bunk前去探望他时,他已经失去了之前脸上的圆润,变得棱角分明,没了之前的犹豫和软弱,长成了你最不愿意看到帮派分子雏形,成人的一个小失误,直接就造成了少年走向了相反的命运。
在我看来,他是所有人中,最有可能成为马洛的人。
他已经彻底丧失了对司法系统的信任,加上之前街头分子对他寄宿家庭的毁灭,他成了那个谁也不信任的人,如果他之后走向贩毒之路,他或许会比马洛更狠。
也许只有汉姆斯特丹是时下最明智的的选择,是Colvin警长毕生的智慧之举。
他明白吸毒的人解决不了,贩毒就无法解决。
既然贩毒无法解决,为何不在大家能接受的情况下减少暴力和犯罪事件的发生,让许多街头恢复平静。
但是大家怎么能忍受这种无为而治?
总得做点什么,抓了旧毒贩,来了新毒贩,一代更比一代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越想去改变,越是改变得一团乱,最终的恶果也是无限循环和轮回。
Omar之死Omar这个人物不管刻画得如何精彩,他终究也是一个犯罪分子。
在他违背和Bunk的承诺,为了复仇开枪杀人之时,他的死就已经注定。
这种人物是没法安死在床上的,但是谁有资格杀了他呢?
当然就是那个在街头被他影响,模仿他动作的那个小男孩。
被一个无知无畏者所杀,也是自己之前种下的因,这种死亡对他来说是最浪漫的,毫无痛苦,他没有败倒在任何人面前,他的故事还被街头的小混混津津乐道。
关于kima她几乎是剧中女一号的存在。
她的告密行为,是妇人之仁最直白的体现。
最后得知情况后,Jimmy只是给与了理解和宽容,但其实内心并没有接受她的道歉,于是离开酒吧扬长而去。
之前坚持不去检举wee bay,看似坚持原则,但是后来告密行为,就说明了她是一个不愿意承担的人物。
第一次让同事们不得的再次寻找证据区追查wee bay;第二次直接就因为她送走了jimmy和莱斯特,还帮上层搞得一团乱。
虽然本身Jimmy和莱斯特就实在作死,但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局面,而且Jimmy之前还帮助她打掩护。
还有她间接对巴布斯的影响,把巴布斯这个她忠实的线人仍给herc,差点害死巴布斯,只因巴布斯已经没有了对她实际的价值。
她的内心不愿意区承担任何东西,只为自己所谓的清白。
最后警局里曾经她最铁的同事和领导都纷纷离开,她带着这个告密者身份如何在职场生存?
关于JimmyHe is a natural police这是Jimmy的上司Jay对他最高的评价。
如果我死在街头,我希望是Jimmy来把处理我的案件。
不管在职场上捅出多大篓子,把家庭生活搞得如何糟糕,私生活有多混乱,谁也无法否认Jimmy对警察工作的热爱,为了工作不顾一切,他是你最好的盟友和同事,是你关键时刻最值得托付和信赖的伙伴,最后Jimmy的欢送会也显示了这个人物在剧中的积极作用。
他就是爱尔兰人的精神象征,他像他的那些最早移民到美国的祖先一样,继承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百折不挠,开拓进取的精神。
主题你或许以为是Jimmy,但实际上,巴尔的摩这座城,才是这部剧唯一的主角。
那么巴尔的摩又是什么样的呢?
吉米的勇敢,莱斯特的智慧,丹尼斯的正直,奥马尔的原则,巴布斯的坚韧。
这就是导演眼中的巴尔的摩,他所深爱的城市,也是剧里毒贩和警察深爱的城市,也许它破败不堪,江河日下,谁都在抱怨,但谁都又不愿意离开的它,大家都在用不同得方式去热爱着这片土地,即使大家每天都在way down in the hole。
结尾《火线》这部剧是一部让人很难看得进去,看完后,又很难走得出来的剧集,每一季的开头预示着新事物的发生,一到结尾又是天道轮回,所有预想和期望都湮灭在无尽唏嘘当中。
When morning comes,And nothing’s changed,And the word outside,Plays the same old game.
Best show forever.暑假档各剧停播,人生百无聊赖,某日一念忽动,决定重温the wire。
网上有侠义心肠者在dvd碟源基础上完美压嵌入风软字幕,做出一套品质高清的中文版本无私share,让我非常感动和感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三年前第一次看完风软压制版时,只感觉本剧确实不同凡响,人物众多、各个酷炫自具魅力风情;格局宏大,话题深广,社会官僚民生一网打尽,当得起美剧莎士比亚的美誉。
但是太过realistic和沉重,尤其是贫民窟少年们的悲剧人生航向和其他底层平民生活的苦辛写实,让我看了心有戚戚感同身受,实在无法满足我逃避现实、醉生梦死的娱乐麻木需要,所以匆匆看过一遍,知道了故事大概后,便束之高阁,没胆和胃再去碰。
犹如对待一位严肃学究老先生,虽知其博学,虽敬其成就,终因其寡情冷面和自我的轻浮虚怯,而趋避之。
若非无聊,便没这次重看,也就没有这次新的发现和震撼了。
人物角色命运结局、剧情发展走向等悬念我早已知晓,所以重看过程中,心态平和,没有什么大的惊诧起伏,有的是一种重逢故人的熟稔,尤其是bodie那齿缝飞痰、herc的满脸诚恳、lester的眼镜罗圈腿和bunk的西装雪茄……,再会他们,感觉很是亲切,音容皆宛如往昔记忆中。
也由此可见本剧人物塑造上的成功,各个栩栩如生,多姿多彩,很多角色刻画之生动,予人印象之深刻,竟历多年而印痕不褪。
这几年观看了很多美剧,文明文化方方面面受到熏陶启蒙的知识和感悟很多,积累下来再重看the wire,理解起来便毫不费力了,更是拾取捕捉到非常多第一次观看时感受不到的东西和细节。
感触到那些难以名状的个中三味,是种奇妙的如得收获般的mental上的快感享受。
例如在黑白种族问题上的无声呈现:a. jimmy和kima去外地调查访谈。
遇白人对象,必是jimmy上前搭话,反之则是kima。
某次Jimmy和某白人警官开黑人玩笑,结果该警官的老婆恰是黑人,碰一鼻子灰,需kima来救场。
b. Prez岳父valchek开完会后,在电梯与rawls讲话,开口就是称呼bill;rawls与白人小队长jay之间的互动。
c. 忙得焦头烂额的Bunk进jay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白人探员与jay闲聊。
d. 黑人小编gus和白人高管主编间的微妙。
e.西区分局开早会,黑白警察们各集中坐一边。
f. Carcetti和他的白人上层阶级们。
等等,很多很多,这里不多展开,仅凭记忆简单罗列,有心人自会察到。
尤其“正义方”群戏、人物多交锋多的场景里,每个镜头剪辑都有作者背后的深意,那种“嘿,我意会到了”的感觉很美妙。
第三季jimmy与rhonda疏远,后者开始欣赏daniel,情愫暗生,表情特写的前期铺垫;未公开恋情但称呼由daniel到cedric转变,引起lester等人侧目的刻画,等等,太多subtle的地方不经意间一闪而过,不禁让我赞叹本剧writing上的精妙,同时暗忖,这般春风细雨润物,识货者几人。
这种自以为是的narcissistic感觉很让人陶醉。
艾尼为,在我看来,总结其伟大成就,集归于以下三点:1. CoverageOr theme, topic, 即她所覆盖的题材议题等,非常宽广宏大,将Baltimore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做了全方位金字塔式立体化地描绘,把一座城市社会和里面生活的人们,微缩进5季60集里。
社会话题涉及政选、腐败、官僚主义、权力斗争、种族对抗、商业欺诈、教育危机、新闻媒体良心、同性恋、毒品合法化、暴力犯罪、警察行业、家庭、监狱、港口走私、工人阶级、底层民生等等;演绎了救赎、抗争、宗教、信仰迷失、背叛、友谊、道德崩塌、贪婪、爱恨、人生挣扎与无奈、宿命轮回……,无所不包,无所不有,真正地包罗万象。
这是本剧最了不起的地方,更是难以被复制的。
伟大的美剧有很多,但是大多只能在有限的几个主题角度上,努力经营做到极致,要照顾到各层面、并做到集大成者,我看只有the wire。
例如瑰宝mad men,虽然同样涵盖了非常多的社会观察和思考,并且在个人层面的迷失和找寻自我上挖掘很深,但仍有局限,视野基本围绕广告业里的中产小资,故事延展则太多儿女情长,过于靡靡胭脂气,很少涉及残酷现实的写照,为避世情欲之作。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mad men浪漫主义杰作的伟大地位,更不是想贬低mad men,只是表达the wire做到那种现实主义式的议事广度深度的不易和珍贵。
“纸牌屋”也写政选宫斗,但基本是西装革履的上层阶级们神仙打架;“黑道家族”我只看过第一季,也写黑帮,但核心更多是围绕家庭和中年危机;“毒师”涉毒,声势汹汹,但被严重高估过誉,其胜在胆大和创意。
“冰火”人物也多,但叙事结构很烂,且为玄幻,现实启示意义不足,娱乐性倒是很足。
只有the wire充满人道博爱之情,镜头收尽Baltimore各个角落,美丽丑陋、高尚罪恶、财阀政客、中年孩童、毒贩流浪汉一视同仁,毫无矫揉造作,是为野心之作,更是诚意之作。
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剧能够纵横囊括、兜住这么多的世俗人生和百态万象。
她的格局太宏大,胸襟气度、眼光境界太高,巍峨如山,深邃若海,大家风范、王霸之气,沛然莫之能御。
2. Character我们平头百姓看剧就是看人。
那些什么背景设定格局架构是否宏大、情节故事发展是否严密符合逻辑、人物形象是否可信真切、人物对白台词是否有深度、拍摄剪辑表演的专业化程度如何等等,都不是庸俗肤浅的我们的关注点,只有人物是否酷炫帅气才是观众的真正心头所系。
很多时候,看完一部戏,最先最快被忘记的是情节故事,能够长留心中的唯有那些鲜活生动的角色人物。
Creat人物、develop人物却又是创作中最难,盖人为万物之灵,难以把握,刻画雕琢用力过猛过轻,都很容易造成人物成像失真、面目不可信,脸谱化卡通化是最常见和难以避免的问题,也是世界级难题。
再加上,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看不明白搞不懂自我,活得迷迷瞪瞪、一塌糊涂,这种前提下,又怎能观察和读懂他人,进而在作品中造人呢。
所以通常文学戏剧、影像作品中虚构的人物形象,只能算是种架空的figure、image,当不得真,是创作者表达自身郁结之七情六欲的tool,严重受制约于创作者自身的识见;输出后,产生的感受共鸣程度,又再次受制于读者观众的接收破译水准。
这就使得,衡量作品水平高低的一个标准,可以参考其所塑造人物的逻辑融洽性和现实反映度。
the wire有名有姓有台词的人物200多个,这些社会代表们有法官、政客、律师、商人、医生、记者、牧师、警察、教师、工人阶级、平头百姓、少年儿童、狱犯、毒枭、毒贩……,他们的动作、神态、语调、衣着服饰,甚至呼吸血肉和思想都清晰真实地展现在荧屏,鲜活灵动。
他们的音容谈吐真实可信接地气,大多都有原型,脱胎扎根于社会,富有冲击力和说服力。
与之对比的,是通常影视中常见的那些高大全、假大空式人物。
不是后者不想讲老百姓真实的故事,而是能力不够,这能力里包括深刻的观察力、思考力、艺术创作力等。
可想而知,the wire不但勾勒刻画了如此多性格思想迥异、利益背景不同的人物,而且做到千丝万缕有机连合、交叉不凌乱,让观众看得清楚明白,何等得鬼斧神工。
这是the wire第二了不起的地方,成功的人物群画像,其中很多人物即使再微不足道,出场哪怕只有几分钟,但依然可以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让人藉之想象其背后的人生沧海,感受到人物的complicated。
本剧里处于主视角位的人物角色则有几十个,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立个性和魅力光彩,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和优点缺点,让人又爱又恨又恋又怨,与之同欢喜共忧悲。
无论毒贩大反派还是底层打手小混混,抑或代表正义方的警察干探,几乎每个主要角色,你都可以在网上论坛里找到喜欢欣赏他们的粉丝体,可知本剧塑造人物上令人惊叹的成功。
3. WritingAnd directing,acting,editing,the wire里这些元素无一不精、契合无间,才能打造出这部伟大完美品。
第1季第1集,开端就是法庭上D’angelo逃脱法律制裁,然后本季最后一集,依然是法庭上,dee被判有罪,关进监狱,一个整季从法庭始到法庭终,完成轮回:警探们种种努力,不过是将一个早该被投入监狱的毒贩送往他该去的地方,何等讽刺和精巧。
每一季都会围绕一个主干的命案展开,直到季终破案,虽然警方是胜利者,但是总不完满,充满缺憾和无奈,表现了创作者悠远的视野境界。
在the wire里,那种面对环境的乏力无奈,世事人事的轮回,人物的挣扎和难逃宿命,一切都被镜头客观冷静地记录和演诉,影像在这里突破了自身局限,达到了小说才有的、文字才有的那种表达力,呈现出的深刻感、写实感、悲剧感,给人无与伦比和难以言说的艺术感染震撼。
The wire的废镜头、用来充数凑时间的镜头基本没有,每一剪辑切换都有脉络章法和用意,不像毒师,充斥大量的风景静物空镜头、人物神态大特写镜头等来拖时间。
而且the wire多数情况下,没有背景音乐,不靠这些技巧来烘托气氛、推动情感(反例可参考“星际穿越”),完全靠实打实的大量人物对白语言和动作来填充每个场景;同时她还有很多的外景街头拍摄,例如多个小分队协同监控疑犯车辆等,类似电影手法的场面动作戏量(拍这种场景,难度系数不低,对比可参考“24小时”里那乏善可陈的类似场面),让你视线难离、耳不暇接,这些都需要wirting上、拍摄调度筹备上的大量工作。
她的运镜摄像、角度选取等,同样没有过多的炫技耍小手段,记得毒师有个老白撒尿的镜头,从马桶水下往上拍(记不清了,可能有误)基本属于玩小聪明的伎俩,因为毒师的故事太单薄,经不住压缩精炼,每集只能靠在摄像上精雕细琢、下功夫来硬抻长度,所以厚重上跟the wire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她的火爆口碑和市场成功,只反映了当前观众们欣赏审美上的无学。
除了精巧的故事设计结构和充实丰盈的镜头信息量,the wire在writing上的强大还表现在台词创作功力上。
人物角色的台词必须符合其身份背景,又要适用于故事发生所设定的环境场合。
书写恰当的人物对白,其实需要相当高的文学文化修养,需要有对生活的洞察,属于一种大的智慧。
很多烧钱大制作影视作品,特效绚烂,视听景象恢弘壮丽,但里面人物一开口讲话,一种没文化没内涵的浅薄粗俗气扑面而来,让学究呆人实在吃勿消。
反观the wire,州员议员市长政客们出嘴的话,法官律师检察官控辩双方们出嘴的话,高校教授中学教师教堂牧师出嘴的话,报业新闻记者编辑们出嘴的话,警局高官中层探员底层巡警们出嘴的话,码头工会工人阶级兄弟们出嘴的话,毒贩混混底层无产流浪破落者们出嘴的话,未成年青少年儿童们出嘴的话,官面场面上公开场合和私下里场面下出嘴的话,无不符合人物的身份地位、年龄见识、性格品质、职业教育等方面背景。
尤其政客级别的那些社会精英阶层人物,他们在政治博弈、争权夺利时的话语,背后机锋暗藏,写得非常sophisticated,这些都是功力造诣的体现,也是the wire让其他剧难以企及的一项高度所在。
没有年龄学识上的积淀,没有长期的社会观察和思考,没有多年文字应用上的磨砺,写不出the wire这种水准的人物语言。
这一点是审美和鉴赏上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快节奏生活下的现代人,对付长文字块动辄以“tl,nr”来打发,已经很少有读者,能有耐性和灵性来感受理性和雅致文字之美了,何况是影视剧中的人物对白。
The wire人物众多,讲话劈哩啪啦中又夹杂很多难懂的街头俚语土话,本来要跟上故事节奏已然很累,这下更让人难以注意到其角色台词的写作品质。
其实对大部分追求娱乐性的观众来说,即使看到听懂,真未必识得妙处。
美,需要能够发现她的眼睛。
总而言之,除了人物台词的厚重、布局谋篇结构叙事的强悍、众生人物的琳琅、主题覆盖的深广等这些浮在海面的冰山,the wire还有其他太多微妙无声的东西需要仔细品鉴,是一部艺术高超的电视剧,不世出的杰作。
在她之后,好莱坞电视业精品迭出,制作品质和影响力也越来越高,声势日隆隐隐约有超过电影业的迹象,毕竟90-120分钟里要讲囫囵一个好故事太难。
但是在水准上达到the wire的尚且没有,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有,毕竟那时那地那种人再难逢。
超凡作品的出现,需要一群天才,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和环境汇在一起,风云际会下孕成。
现在的流行大气候,趋势是故事模式标准化、流水线化、快餐化,市场竞争激烈、唯商业化,很难有金钱投资和创作者们可以不顾及收视率、庸俗观众需要、回报效益等外界波流而特立独行。
历史长河,the wire即已问世,也可无憾。
叶公好龙,曲高和众,真知音实寥寥;买椟还珠,高山仰止,真识者实渺渺。
曲终人散!该!
如果这剧叫《权力的游戏》的话,名副其实。
说实话有点失望,远不如前几季,可能是打分的人少,不知道评分怎么会有9.7,kima最后无目的成了告密者,hrec是真的蠢得不行,过多写报社的剧情感觉很啰嗦,过多描写报社真是败笔。结局可能现实比剧中结局还要不尽人意,坏人越混越好逍遥法外,但是这是电视剧你总要给点观众点回馈,而不是表现的好像能把社会描写有多残酷,这五季,感觉像是吃一块蛋糕,过程有点腻,但是有点水果,吃到最后发现最下面的变质了。这五季我的观感是4,4,5,4,3,剧中只喜欢Omar
2013.8.22E01 8.23E02E03E04 8.24E05E06 8.25E07E08E09E10 这段观剧的日子也随着暑假结束了,很完美的剧集和完美的假期.
因为奥马尔的死 六星评价,这一个是溢出来的
拧巴的司法系统,限制了警察的手脚,转了一圈,基层技术警察丢了工作,夹层欺下媚上功过相抵,高层满口仁义升职,街头还在火并,妙就妙在就是这样体系保障了每个人免受构陷剥削极权迫害的威胁,连毒品生意都能生龙活虎,其它行业可想而知。不过后来有了棱镜门,每个人都脱光光,看起来是完美答案,美国人会买账吗。我们还在求法治,别人就在反思法治了。
美国大城市浮世绘,方方面面。体制如何影响每一个人,人在体制中的挣扎。太深刻太牛逼了,跟毒师一样都是那种睡之前看会失眠的五星传世经典。
最多7.7
都结束了,各自有了归宿,很多人觉得不够好,我觉得不错,水准之上。
绝命毒师,毒枭,毒枭墨西哥,火线,一路看下来,火线排第一
唉呀妈呀我终于看完了,看了大概2年了吧,呼~最后一季除了坏小孩的堕落大概是全员happy ending了,最后一季戏剧性也强了很多,说谎的人终将得到...幸福美满的生活哈哈哈哈,果然很美国梦
作为一个毒贩暴死街头往往是他的最终归宿。这部美剧越到后来情节越慢,看得提不起劲来。
城市就像梦境,是希望与畏惧建成的,尽管她的故事线索是隐含的,组合规律是荒谬的,透视感是骗人的,并且每件事物中都隐藏着另外一件。 对于一座城市,你所喜欢的不在于七个或是七十个奇景,而在于她对你提的问题所给予的答复,在于她能提出迫使你回答的问题,就像底比斯通过斯芬克斯之口提问一样。
最后一季剧情有点扯
it‘s all about political…所有理想主义者都将被巴尔的摩埋葬,现实主义的悲歌。
半个月刷完五季,看尽风雨,怅然若失,仿佛立时颓然老去。心中的美剧top1不得不易主,《毒师》只能屈居第二。最终季只有十集,但不仅又引出了报业的新线索,还不露声色地串联起前四季的所有内容——《火线》让我看到巴尔的摩市的心脏,又带我走遍大街小巷的毛细血管。面对臃肿又溃烂的系统,个体所能做的不只有同流合污,对它的挑战也并非蚍蜉撼树。对于这座不断陷落又永远焕发生机的城市,大卫·西蒙充满了爱与热望,才会借McNulty之口说出全剧最后一句台词,&#34;Let&#39;s go home&#34;。一切似乎毫无改变,但新的循环之中,又有很多东西——至少是观众的心灵——被确凿无疑地改变了。
就前两季牛逼,第三季开始糊弄,后面两季更是垃圾。把美国白人男性塑造的拼命三郎似的~对工作热忱一根筋,但是生活上一塌糊涂,还他妈出轨劈腿什么的。这和对郁闷的超级英雄的塑造,本质逻辑都是一样的。另外几季都是一个模式~无论什么狗屁环境,总是有一群大无畏的追凶之人。然后各种小角色死于非命,这是命运的偶然与必然。大人物们总是逍遥法外,继续附骨其他载体之上,继续玩那套李代桃僵,作威作福的吸血把戏。打破的一切看似干干净净,本质却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从未见过能够将人物群像、社会环境、镜头语言等方面做到如此完美契合的剧集,甚至足以堪称伟大,也难怪会有人将其评为“美版红楼梦”,整整五季看下来,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苍老了许多。果然,资本主义的尽头也就只剩下腐烂的尸体以及阴冷的墓穴了!
R.I.P Omar Little
烂尾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