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这么多年了,京剧扶得上墙吗?
地方戏没有政策都能活得好好的,京剧呢,越扶越死。
一棵腐朽的病树,但前头没有万木春,开口闭口就是老祖宗的东西,圣旨呢,不能改。
你能想象吗?
自从 《公民凯恩》 1962年在《视与听》登顶后,电影就是老祖宗的东西不能改,一进影院就是《公民凯恩》,除了《公民凯恩》就是《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战舰波将金号》、《乱世佳人》、《偷自行车的人》、《东京物语》、《迷魂记》等那几部搁那轮轴转,转到2025年还在转。
更讽刺的是,就那个开口闭口的老祖宗,一考证都是清朝的,甚至都没有莎士比亚祖宗,更不要说其实七叔才真的是老祖宗,电影里的时间节点《霸王别姬》还没有呢,七叔才是《霸王别姬》的老祖宗。
更更讽刺的是,电影观众赤够了京圈老登喂的石,然后来看这电影,嚯,auv,地道,咱百京爷的老祖宗,啧啧啧,太伟大了。
再说回情节。
电影前面的塑造了一个兵荒马乱的清末民初时代,你什么角儿啊,老板啊,这名头那名头,一不小心明年的今天就是周年了。
这不是什么需要回避的历史,以前唱戏是下九流,是新中国给了戏曲尊严,这都是常识。
其实还能更进一层,就算有大帅的名儿,他也是明年的今天就是周年了。
那在这个背景下一个基础版无功无过的发展大概可以是,开头一样,然后大家为了活命啊,就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顺带着把大帅骂了,大帅还听不出来,正要皆大欢喜呢,然后主要角色因为各种荒诞的原因一个个还是死了。
乱世嘛。
F I N。
但这片怎么收尾呢,五庆班人均磁场嗜血观众,戏大于天,什么火枪大炮的。
为什么这样,他们拥护啥,角色塑造,都没有,这是设定。
不好理解吧?
我来举个例子。
公海杀人梗大家应该很熟,这个说法也对也不对,不对是因为它本来就不对,对是因为这个梗的起源是《赌神》,而《赌神》的剧情里是赌魔的船是巴拿马的,根据国际刑法,公海船上杀人归船籍国管,而赌魔和巴拿马总统有交情,可以脱罪,合情合理。
《赌神》火了以后这梗很好用,就被各个影片简化了当设定来用了。
同样道理,都是下九流,一个个马斯洛需求层次这么高?
就算是戏痴,有角色塑造吗?
大烟鬼是戏痴?
敲鼓的现实历史中狗一样的也是戏痴?
哎,这不是悬浮,这是设定,因为这是陈凯歌《霸王别姬》的二创,懂了吧。
这不是现实地球,在霸王别姬宇宙里,唱戏就是磁场能量,戏子为了获得远古唱戏能量就算是死也值得口牙,世界观就是这样的。
你说这片讲的是这个宇宙的地球,我都不知道是哪来的外星人。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正好还有一部经典艺术作品和这片的主线几乎一样,也是那种“韩复渠笑话”,就是著名的《关公战秦琼》。
这一对比,《关公战秦琼》里的人可就太像人了,而不是磁场嗜血观众,但嬉笑怒骂之间就把大帅骂了。
就光是那小戏园子的描绘,那叫一个精彩。
就按陈佩斯的戏剧理论,《关公战秦琼》不完爆他的电影吗?
中国艺术界需要“老祖宗已死”。
人生如戏,脚下为台。
甭管是金台班子,银台班子,草台班子,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唱一出什么样的戏。
确实,枪子儿服气,靴子服气,棒槌服气,但是角儿两个字不是叫出来听的,得走完我这一番儿,才成了我心底的这个角儿,不然,这自己个儿不能对自己个儿服气啊。
要问做个什么角儿,台上站的,台下坐的,台前台后忙叨的,我看,就连那个抄起了小镲,颤颤巍巍走上了台沿儿,一顿一挫敲合着的,都不错。
至于这戏唱不唱得响,有没有叫好,走不走得完,虽说由不得我来做主,但是我觉着呐,这扑通一声,砸进谁心里,赚了谁的几行泪,谁又能说它不响呢。
好一场戏 文:林向松 陈佩斯的小品依稀看过一些,没有特别之处。
让我惊讶的是他隐退多年后,67岁时接受某栏目采访时说的那段自白:“这个世界应该是有规矩的世界,这样我们每个人能生活得更好”,他说,“否则,50年、100年后,子孙看他们的祖先是这么生存的,他们会愤怒每一个接受强权的人,所以,我争取不要让后人嘲笑我”。
冲着那点骨分和勇气,我认为他的电影应该差不了 《戏台》是他编导的话剧,听说走红了。
经过五年,把同名话剧搬上了大影幕。
据说经历了好多困难吧,就不饶舌了。
最后电影订了档期,可以与观众见面了。
好多天前,见《戏台》走冷,公映延期,陈佩斯出镜向观众道歉。
见他局促之态,不忍神伤,写了短评推举之。
不期一月后,《戏台》翻红,进入大众热议之阵,票房大涨。
在公映前,预售及点映总额已颇为可观。
第一次随大流,进城办事的空闲,在公映日购票观映,以示支持。
戏有两段,第一段是为了保命,不惜抓包跑堂的来唱霸王。
弄出个假霸王。
被逼着改戏。
后一段则为了尊严在炮火中把戏坚持唱完。
违背了洪大帅的命令,没有被淫威屈服,不改戏。
保住了梨园弟子的本色,以及尊严。
许多讽刺电影把民国设为背景,较为著名的有《茶馆》、姜文搞的民国三部曲。
以及陈佩斯的《戏台》。
而事实民国北洋政府时期却是思想大解放的时代,可以办报、有选举、民众不满可以自发游行……《戏台》中大帅用权和枪可以改戏,在民国北洋时代大概率不会发生。
反而到后来的岁月,不光改你的戏,一度连戏都不准唱了。
班首和角们都弄去劳动改造,行头也烧了。
所以,民国成了背锅俠,却也是照妖镜。
荒诞的背后,是许多把辛酸泪。
借古讽今,是这个族群活了几千年的悲哀底色。
不光是文艺,还有道学,科学,宗教都如此,为强权涂脂抹粉的多,撑起脊梁骨的太少。
就像陈佩斯说的那样,面对强权,他要给自己凿一孔喘气。
也要给后人留一条前路,不被后世子孙嘲笑。
《戏台》笑着笑着,就会流泪了。
人生大抵如此,为了他人和自己苟且,到触犯底线的时候,也会昂起头来抵抗。
那个被洪大帅一枪打死的话事人八爷,本来以为要跟大帅按江湖道道来单挑。
殊不知被一枪打了一个洞。
临死时喝到:“你不讲规矩”。
陈佩斯借死了的八爷之口,说给这个人间要守规矩。
守住规矩,就是守住斯文,守住底线吧。
硝烟弥散之际,洪大帅的部队进城了,英国人与德国人相视一笑,望着满目疮痍的北京城,拍拍赚的盆满钵满的钱袋子,打道回府了。
早在洪大帅进城前的一刻,载着名角儿金老板的火车已经轰隆隆的率先攻破了摇摇欲坠的城门,荒诞的战场绕着铁轨分出泾渭分明的两帮人马,在英国火车司机的呵斥下规规矩矩让开道路的士兵们身后,比城外厮杀更牵动北平人心的,是当年给西太后唱过折的戏班子,它回来了。
寥寥数笔,《戏台》的幕布掀开了一角,让我们从光影的缝隙中,窥见疯狂的时代背后,应接不暇的荒谬故事。
然而,当这部承载着如此厚重历史隐喻与舞台荣光的话剧被搬上大银幕时,作为观众,走进影院前的我,心情却是忐忑的,但这份忐忑,终究抵不过对他艺术功底的信任。
陈佩斯老师的才华毋庸置疑,他即使已多年未登银幕,但《戏台》这出话剧在圈中已经久负盛名,但话剧毕竟只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要将其搬上院线,实则冒着巨大风险,稍有不慎就毁誉参半,如果实力不够的话,老爷子多年积攒的好人缘好口碑,倘若遇到挑剔的看客,拍案而起之下,甚至可能跌入谷底。
网上点评家的笔,都是削尖了戳人的:朴素的那叫‘土’,铺垫的那叫‘尴’,人多的那叫‘乱’,“演技浮夸,如坐针毡,非常出戏……”诸如此类的炮弹,裹在一篇篇文字里轰出去,就像是剧中打完收工的普鲁士军官一样,得意洋洋的欣赏着用脸接炮弹的、坑坑洼洼的北平城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却不知几十岁陈佩斯老师能不能吃得住一轮又一轮踩着他的作品的年轻孩子们的胡闹。
在这里,先祝愿他能平复心情,以收获的心态,只看好的,不看骂的,都一把年纪了,没必要被一群小孩子教做事了。
陈佩斯老师是有水平的,剧情中的层层嵌套,反映的是他的思考与精妙的构思,是骨子里对垂死的社会力量的憎恶与反对。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虽然老了,但是仍然年轻,仍然怀揣着对新生的社会力量的喜爱与拥护,我想这可能是推动着他,能够以古稀之年仍然站在银幕前,通过自己的艺术凝练能力,将一种“真实的、具体的、历史的”东西,从旧的社会现象中常见的,在今天还不常见但是确实存在的,而明天我们希望克服的命运以及与其对抗的本质的事物,从现实的发展中挖掘出来。
所以我说,他还很年轻,他的电影具有现实与历史的意义,他的做法是有价值的。
回到《戏台》的本身,是一个具有深度的话剧故事,多年下来,可以看到陈佩斯老师对自己得意作品的打磨痕迹,从传统的戏剧中汲取文化力量,通过大银幕焕发新的生机,无论是《茶馆》《霸王别姬》《杜十娘》《黄粱一梦》还是《真假美猴王》……在《戏台》中似乎都能看到些影子,陈佩斯老师是艺术世家,有着丰厚的中国传统戏剧文化积累,所以在他的故事中,能够感受到他刻意的强化了角色的典型特征,为了突显出旧式军阀的鲁莽与狡黠,姜武饰演的洪大帅一面扮着蠢,一面杀着人,为了凸显出时代碾压下的小人物的各式命运,所以他们或得意、或乞求、或悲哀、或绝望,这些人痴在戏中,又跳出戏外,在那个已经腐朽了几千年的破旧房屋的荫蔽下,趁着即将哄然倒塌之前,共同交织演绎出苟延残喘的众生相。
《戏台》这出戏,戏里戏外唱的是个“迷”字,城外军阀们驱使着士兵互相残杀,城内喝茶的百姓旁若无人的谈论着今晚名角,人们不在意城头变幻的大王旗,只关心自己的早餐铺与剧院生意的“小民尊严”,侯老板(陈佩斯饰)沉迷于进宫给皇上唱戏的旧日荣光,洪老板(姜武饰)沉迷于自己的一统天下的梦,金老板(尹正饰)沉迷于已经破碎的情爱幻梦,吴经理(杨浩宇)沉迷于宾客满座的红火生意,思玥则沉迷于才子佳人浪漫私奔的故事情节……以“迷”字入戏,戏迷大嗓儿(黄渤饰)被半推半就的拉上了台,洪大帅借着得遇同乡的由头,强迫北平城的达官贵族陪他看戏,旧军阀的经历所制造的狭隘经验教育他,想立威,就要踩着尸体往上爬。
正是在这种生存的压力驱使下,侯老板与吴老板哄骗着大嗓儿入了局,他给自己的老乡洪大帅了一回霸王,睡了一回洪大帅的六姨太,值得讽刺的是,为洪大帅演了后半折的金老板,也同样睡了一回洪大帅的六姨太,洪大帅以为自己是霸王,结果假霸王变了真王八,两名戏子饰演的假霸王,却不约而同的在某个瞬间拥有过他的真“虞姬”,荒诞至极、荒诞至极。
戏剧人物的对照关系,是如此的鲜明与尖锐,得到思玥身体的洪大帅,从未拥有过思玥的心,而抹着油彩的假霸王们,在互为镜像的同时,站在了洪大帅的反面。
在这层荒诞对照之外,凤老板与思玥的关系更显耐人寻味。
对应思玥的凤老板,虽为男人身,却是女儿态,他在《戏台》中卡在一个奇怪的生态位,一方面他入了虞姬的角太深,似乎融入了虞姬的角,这使得他站在所有男性的对立面,他没有男性那种粗野与卑躬屈膝的东西,也没有那种无耻与道貌岸然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他又与思玥形成一组诡异的镜像关系,他似她般不能主宰自身命运,无奈只能以身体取悦于男性,却又心存一丁点念想,以为能躲得过这世道的倾轧,以为能守得住心中的不该有的念头逃出生天,凤老板欢喜的迎来了同科的金老板,却窥见他床上的女人而手足无措,几次三番央侯老板护金老板却又被漠视掉,兵痞看到他与大嗓儿看到他的心理是一样的,当镜头对着点评凤老板那露出猥琐笑容的洪大帅与大嗓那垂涎欲滴的脸时,看客们的不寒而栗源于突然意识到凤老板像是被旧的时代被黑暗的封建意识阉割掉的太监,跟思玥一般只是附庸于那些男性身边的玩物,未被人尊重,也未被人所接纳。
对应着徐明礼,侯老板与吴经理三个人看似风光顺遂的身后,早就爬满了虱子,为各路大帅担任“经纪”的教化处处长,为各路来宾安排表演的侯老板,与为各路票友安排听戏的吴经理,他们的本质都是仰人鼻息的服务员,但是服务权贵将他们三人荒谬的串联在一起,却又悲哀的分出了狐与鼠的阶层——也许在之前,有地痞流氓撑腰的吴老板是狐,也许在之前,有进入皇宫表演的侯老板是狐,随着时代的变迁,深谙拍兵痞马屁的徐明礼是狐。
中国人社交的奥秘,往往从一伸手中见端倪,为何拒绝握手,抢握谁的手,对拒绝伸手时刻唾面自干的镇定,里里外外都是讲究。
徐明礼握手时的谄媚,与侯老板和吴经理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在社会夹缝中艰难求存的那种人,甚至不如一个包子铺的伙计那般泰然自若。
《戏台》中,陈佩斯老师以极其专业的精神进行观察与挖掘,在时代背景下,借一个虚构的故事表现出社会阶级的差异与各阶层群众的关系。
同时,在丰富的剧情中,他以其处境充分展现了他们的面貌与心理予以充分的展现,这不是一篇坚持所谓的艺术主义的浪漫的赞美诗,更像是以剃刀划过陈旧北京巷弄墙壁上的碎屑,兑了点水,让沉迷于不切实际的新自由主义幻梦的观众们喝一口提提神,他并没有将镜头以一种无动于衷的所谓“客观”的态度去引导观众以猎奇的心态“浏览”一种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无关痛痒的银幕碎片,甚至是主动的舍弃了许多旁支末节,使这个故事产生了一些逻辑上的割裂或者难以自恰之处,但是他忠实的从一种反思现状的,尊重历史的,甚至是辩证的角度出发,尝试挖掘和表现普通人的精神品质与凝练典型的正反面的特质,这种创作的结果,就是影片中的角色在接近群众的同时,仍保有明朗的艺术形象。
从这个角度说,我认为《戏台》是成功的,对于一些挑剔的观众来说,是合格的。
我承认,《戏台》存在不足之处,过多中近景的特写,放大了人物的表情的同时,也放大了情绪的传递,使得荧幕前的观众产生焦虑的感受,逼仄的表演空间与快速的剧情和繁乱的人物走位,又使得观众产生压抑紧凑的疲惫感,其中还有譬如大兵进城时群演看见黄渤时笑场的不专业,与部分人物背景动机交代过于单薄(如吴经理如果配上剧院财务情况的生存危机推动下,动机可能会更容易被理解),金老板的背景如果再丰满一点对于其恶劣的表现则能予以更深刻的认识,包括其与思玥的吸鸦片镜头其实可以做一些艺术化的处理,以呈现人在这种危害品的腐蚀下所表现出的堕落丑态,再者就是大荧幕镜头下话剧式表演的缺陷,因为中近景太多,以至于有几场戏表现得过于夸张,颇有用力过猛之嫌。
最致命的,是思玥的两场戏,我能理解陈导想表现出她身上那种矛盾性,在旧的时代,将性作为一种手段以谋求达到自身的目的,但是表现手法的直白与缺乏一些行为逻辑的铺垫,使其在影片中的表现过于空心化,我甚至能够预感到这几个镜头对于观影女性的刺激和所可能引发的舆论声音,在如今流行的重构关于女性出现在文艺作品中的定位与形象的风潮中,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男性为主导的电影中,这几个镜头无疑具有矮化、丑化女性之嫌,所以这种批判的声音是有其滋生的土壤的,希望陈导与粉丝能够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
《戏台》这部电影严肃的引导观影群众与角色建立情感与认同,但是在了解时代背景下各阶层人民的语言与生活习惯,科普历史与诠释思想等层面上,包括演绎他们的情感生活的层面,还存在不足之处,相信这个剧本再经过打磨,可以达到更高的高度,相信在日后也会影响,甚至是推动更多的文艺创作者向这个目标迈进。
这个时代,还有人愿意为群众拍电影,愿意将小人物的命运揉碎了掰开了给人看,去将历史艺术化的概括并且将其中的典型凝炼出来加以强调,所产生的艺术作品是具有令人信服的艺术魅力,是能够冲击人、感染人的艺术材料。
愿意相信,人民群众具有高尚的道德水平,优美的情操,愿意用仔细打磨的剧本提升人民的精神品质,愿意带人民群众到故事中经历一场深刻的政治实践,帮助我们认识今天的生活,所拥有的生活,唤醒人民将今日与昨天做比较,与丑恶的旧的社会做出最严肃的诀别,从这个角度上说,陈佩斯老师作为文艺工作中,忠实的履行了自身的责任。
许多时候,我们都在思考,现今的时代,是否还有艺术家,还有文艺工作者,愿意回归泥土,走到寻常百姓的生活中去,正视我们的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或者说发生着的矛盾与斗争,他们不去从什么好莱坞的剧本或者说英国莎士比亚皇家戏院的教材中,从纽约电影学院的实践中去寻找教化中国人艺术与道德、文化和逻辑的棍子,而是扎根于中国的社会,中国的文化,中国的人民之中,去仔细的观察,去深刻的体验,去耐心的研究,去详尽的分析中国的人事物,中国的文化与阶级,中国的生动的历史与生活方式,在其中逐渐以自然状态发展而出的文化与艺术,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属于我们的东西统一到一起,投入艺术的加工中,才能诞生属于中国人日常的,符合中国认知的,典型化的文艺作品。
这样的文艺作品,才是有生命力的。
在《戏台》的最后,在城外新一轮震耳欲聋的炮声中,镜头掠过观众席下如醉如痴的戏迷们——缓缓地推进到台上唱戏的霸王与虞姬身上,仿佛一场幻梦戛然而止,然而使人惊恐的,却是随之而来城头挂上了兰大帅的画像,梦醒的大嗓儿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遇到的票友问今晚金老板唱哪折,他调笑着回答“新大帅喜欢男旦”。
电影里的梦结束了, 但是属于观众的噩梦,还没醒,旧的时代将人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熟谙历史的我们,知道那座城,那片土地,那段岁月,仍有许多沉重的、残酷的经历,那时的人,更多是大嗓儿这种麻木不仁的小民,他们醉生梦死,沉在戏里,沉在自我幻想里。
陈佩斯老师的故事,讲到这儿,就算是讲完了,没有宏大叙事,没有英雄壮烈,《戏台》里老北平的一天,是将中国千年历史攥在手里挤出来的一滴血,这滴血是那些枉死的、是那些活着却不如死了的,是那些活着却如同死了的,是那些随后会在兵荒马乱岁月中莫名其妙死了的,这滴血是如此沉重,它的象征无须多言,但是它以疼痛催人警醒,从这个角度上说,影片的基调,是消极的。
然而, 若从影片对历史真实的揭示及其所蕴含的警示力量来看,即便基调消极,它却透过金老板、凤老板、侯老板、大嗓儿、思玥等等那些小私有者们,我们越过他们身上的迷茫、愚昧、自甘堕落、盲目自私的奴隶性表现,越过那种深陷于失望与悲观的笨拙与懒惰表现来看,那些小人物们其实是散发着反抗的光芒的,他们其实是具有对抗勇气的,他们其实是背负着痛苦的经验与深刻的对时代的观察的,因此当有一天,人民深刻的意识到,要从散漫的个性主义中摆脱,要从混乱的新自由主义中惊醒,将智慧集中,将力量团结,那么终将砸烂捣毁旧时代的破房子。
所以在这样的角度上说,《戏台》忠实的执行了它的艺术历史使命,其存在意义,无疑是积极的。
如果把童年再放映一遍,我们一定会先大笑,然后放声痛哭。
大半夜刷到这样一条朋友圈,这谁能扛得住,我脑子里一下闪过星爷的那句话,他说「我拍了很多悲剧,但你们都说那是喜剧」,也许正是因为生活本就是一场悲剧,旁观时却成了一部喜剧,只不过我们身在其中所以浑然不知。
人生用特写镜头看是一个悲剧,用长镜头看就是喜剧。
或许上帝看起来,人类也是一部喜剧,要不怎么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呢。
那喜剧的编导们他们乐观吗?
我想,应该不太会,只是,他们的失望和悲伤是自己的,呈现的希望是留给观众的。
深谙喜剧之道的大师们也都很清楚这点,所以才会说「喜剧有一个悲情内核」。
01 是喜剧,也是悲剧《戏台》的编剧是毓钺先生。
话剧在豆瓣评分9.0。
「记者在现场初步统计,2个半小时的演出,大约一共出现25次全场大笑的高潮,也就是说这个戏平均每6分钟就有一个让观众捧腹大笑的笑点。
(2016-12-13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健慧 邢维)」
混乱时代,Q权高压,一个戏班、20个草民、2股强权、2个霸王、2个虞姬,几股力量在几小时高密度相互交错,不断制造误会,又碰触误会,意外、奇遇、惊喜,阴差阳错、鸡同鸭讲,形成强烈的冲击,人物命运拧成了麻花。
包袱抖不停,喜感不间断,搞笑、荒诞的表象下,暗藏悲情内核,深埋小人物苦难,一场阴差阳错的荒诞,一群Q权利益下的众生相,《戏台》画了一张人世间的另类脸谱。
戏台由同名话剧改编,强化了美术和视觉感。
原创,没有网络梗,没有流量明星,没有主义,没有歌颂,没有借腹生子,有的只是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抽丝剥茧,和人性的尴尬。
Q权下的妥协和压抑,小人物的荒诞和戏谑;笑是果,悲是因,荒诞解构现实,笑料包裹人生,纯正的喜剧。
是喜剧,也是悲剧;是瞎话,也是真话;是臆像,也是世相。
笑着笑着,我心里发冷。
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鲁迅真说过)希腊戏剧里,认为悲剧和喜剧只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虽然出自不同的根源,但它们经纬难分。
心理学里,悲和喜,爱与恨,则是一体两面,潜意识无法分清爱与恨,潜意识只有「浓度」,所以有时候伤心会笑,开心会哭。
当我们抱着忧伤的情绪为逝去的美好唱挽歌时,这是悲;而以理性正视灭亡,以积极的心态调侃,这就是喜。
一出好的喜剧是照见生活的镜子,因为它可以通过揭示生活中的荒谬与丑陋,让我们看清世界的真相,我们才能在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中保持清醒。
02 我笑小丑太疯癫,小丑竟是我自己我笑,班主和经理对Q权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可职场里没权、没势、没靠山、没托举的我们,在被金主爸爸要求夜里3点改「五彩斑斓的黑」时,我们哪个不得在屋檐下低头。
我们甚至在遭遇职场X骚扰时,都不敢反抗,只能像脱口秀黄一瑾的段子那样,用「哈哈哈」维持微妙的距离感,用「176个哈」把那些恶心的话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笑,送包子那伙计是关系户,他毫无建树却平步青云,但当我们看着4+4,看着哈佛演讲,看着230万的天价耳环,我们也只能「哈哈哈」。
你知道天龙人带面罩是因为他们不愿呼吸低等凡人呼吸过的空气吗,天龙人甚至连普通人奉为神物的恶魔果实都瞧不上,在天龙人的世界里,我们哪个不是憋着怨气委屈还得登台卖艺的虞姬凤小桐。
我笑,金大名角儿沉迷俗事不能自拔终日浑浑噩噩,可我好像忘了失恋时疯狂给ex打夺命call,圣诞在外头喝得丢手机的丑态。
而且知识太儒雅、八卦太浮躁、舆论太锋利、生活太沉重,所以当然还是游戏好、动画片好、当我们沉迷在游戏、动画、美食、钓鱼、短视频里时,我们哪个不是金啸天;余华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戏台》里的人是为了活着,《戏台》外的我们也是为了活着。
活着,在我们中国人的语境里,是多么的充满⼒量的一个词,这⼒量不是来⾃呐喊,也不是来⾃于进攻,⽽是来自「忍受」。
朋友说我总是太悲观,我说是因为有我这「超大悲」垫底你才显得乐观。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可我们说到底,哪个不是时代下随风摆动的芦苇。
就像何勇在《垃圾场》里唱,「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一个垃圾场,人们就象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 …」有思想就意味着复杂,世间缤纷缭乱,破破烂烂,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守住自己,才是五彩斑斓,守不住,就会被大染缸污染。
这人世间,来都来了,那就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吧。
最后,希望你也听过Michael Jackson的《Smile》(原《摩登时代》主题曲)
Smile,though your heart is aching 微笑,尽管你内心伤痛Smile,even though it's breaking 微笑,就算它正在破碎Smile,You'll find that life is still worthwhile 微笑吧 你会发现 人间依旧值得
这部影片表达了一个什么呢?
是表达了一个艺术要有坚持的这个意思。
可是艺术要坚持什么呢?
艺术要不畏强权吗?
艺术要守底线吗?
我认为那就不是艺术了吧,什么是艺术呢,无非就是一种形而上的雅。
每个人对雅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大帅认为,霸王就应该过江,霸王就应该活着,这没有什么不对。
写霸王别姬的古人早已作古,按照观众的意愿去创作才是最大的尊重观众,影片中的最大观众就是大帅,大帅不仅仅是强权,更是从人民中来的人,也是劳动人民出身,也是过苦日子来的,就听他的有什么可别扭的。
我还讨厌短剧呢,可是短剧有多火啊!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有些拧巴纯属是自己有了障碍,陈佩斯是大师吗?
坦白讲,就三板斧没啥新鲜的,倒是身上的这种对艺术的坚持和追求把自己弄成了大师范,典型的从人民群众中来然后脱离了群众,想开宗立派,吃饱了就掀桌砸碗。
你看着别扭就不对了,人民群众的欣赏水平从来就没高过,你上去了就得想办法怎么领着大家一起上去,而不是曲高和寡开始骂娘,怨世道怨一切,你可知道你是跟着既得利益者受益的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不指望觉悟高的人领着大家共同富裕,可你也别说这梯子就不是人爬的啊。
进电影院前我就是觉得姜文新片题材烂肯定不好,陈佩斯戏台有时间沉淀肯定好,结果呢?
反倒是姜文的新片有意思,是电影,陈佩斯的依然想去说教,去反映他的内心写照,没劲透了。
另外,黄渤也到了演谁都是黄渤的阶段了,看着出戏。
另外,戏台刻画女性粉丝的态度就是非得见到偶像就献身吗?
化了妆就看不出来这就是纯扯淡!
这个大嗓能替霸王唱这有合理性,那个女粉丝上来就开始发情就有点忒故意了吧。
写这剧情心脏啊,脏点也正常,可你别立牌坊啊!
本来大家都是婊子,你混出头了非说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我去你的吧!
电影前半段台词“赶”到令人窒息,完全不给观众留喘息的空间,这种压迫感是否是为了刻意营造后台的混乱和焦虑?
如果是,这种手法是否过度牺牲了观众的舒适度和对信息的有效接收?
是否与电影媒介的特性相悖?
听得我那叫一个累啊,想叫陈佩斯和杨皓宇赶快歇歇。
为了迎合市场制造廉价笑点,全片唯一拥有姓名的女性角色,荣幸地被塑造成“无脑私生粉”的究极刻板印象。
低俗性暗示梗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往外抛。
创作者似乎想用她象征“被资本愚弄的庸众”或“对艺术的盲目追崇”?
可惜,暴露的只有自身贫瘠的想象力与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
批判资本没见多狠,物化女性倒是驾轻就熟。
资本家硬捧“资源咖老乡”本是绝佳的讽刺素材,结果呢?
处理得像一场过家家。
整部影片沦为闹剧,用屎尿屁和性擦边球充当笑料。
等到需要升华主题了,就紧急召唤陈佩斯老师贡献几个“痛心疾首”的下跪镜头,配上罐头式悲情BGM,企图强行按头观众共情:“看!
艺术多惨!
” 抱歉,只感到敷衍和尴尬。
铺垫不足、情感空洞,靠老艺术家膝盖和背景音乐就想糊弄。
这种“苦情戏”手法本身在当代语境下已显陈旧和廉价。
观众感受到的究竟是深刻的讽刺,还是一场同样被资本逻辑裹挟的、缺乏诚意的娱乐产品?
电影本身是否落入了它所批判的模式之中?
最绝杀的是结尾——一个突兀的、强行蹭热度的现代脱口秀梗!
瞬间把观众从本就不稳固的民国戏台,一脚踹进202X年的综艺录制棚。
偷懒、投机、对时代背景的彻底蔑视。
它意图控诉资本不尊重艺术?
可它自身就是资本逻辑下粗制滥造的产物:用话题明星(黄渤)、情怀符号(陈佩斯)、低俗噱头(性擦边球)和蹭热度梗(脱口秀演员徐志胜)拼凑,主题表达如同儿戏,对女性充满恶意,对时代毫无敬畏。
它愤怒地指着台下的“资本家”,却忘了自己早已是台上那个被资本硬捧、演技拙劣、把艺术踩在脚下狂欢的“老乡本乡”。
实在忍不住来骂一下。
有剧透。
一个毫无责任心的男明星,完全不顾观众、公司、更谈不上对艺术负责,在演出当天抽大烟抽到昏厥无法演出,迷迷糊糊中还不耽误他睡了女粉。
一个票友被人捧几句就飘飘然以为自己是明星,甚至也睡了男明星的女粉。
全片唯一女演员,就是上面那位女粉,全程傻乎乎,对上述两个人渣无脑献人献财。
女粉的行为成为贯穿全片的恶俗笑点,被反复强调。
电影就是误会和由误会引起的一串故事,非常小品的套路,甚至有掉凳儿,所有笑点都太老套,不愧是春晚老演员的思维模式。
强行上价值,真的看不出全片有谁是热爱艺术?
男明星全程昏睡,最后醒来不管前因后果就不顾全剧团生死强行唱军阀不爱看的戏,如果真这么爱艺术,你演出当天抽什么大烟啊?
女明星和乐队明明已经妥协,最后不过是被搞不清状况的男明星带着反了一把,要是真死了肯定后悔。
经纪人和剧场老板虽然不得已,但从未真正反抗,甚至想都没想过反抗的办法,最后蓝大帅来了,还想劝女明星从了蓝大帅。
更可笑的是票友,送个包子送到得名得人,且都收得毫不手软,最后也没被反噬,还是快乐的送包子。
三观崩塌的电影,现在拍电影的门槛这么低了吗?
只要有观众基础的ip都拿来改编电影,不要看不起电影,这几年中国电影是不行,但中国观众也是吃过好的的人。
必须提醒各位家长特别关注,少儿不宜。
#戏台[话题]#
文:杉姐关注一下,以后常聊70个城市,350+场演出。
话剧《戏台》自2015年演出以来,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豆瓣评分常年在9分以上,被公众誉为“近十年来中国原创话剧的巅峰作品一”“中国原创话剧天花板”。
人气高居不下,整整十年。
但话剧注定是小剧场,不是每个观众都有机会去话剧院看一场《戏台》,所以电影版《戏台》的上映,意义远不止于一部新片的发行。
它是对经典的致敬,是跨越时空和媒介的艺术共享,也是小剧场拥抱大舞台的一次实验。
那些曾被地域和票价阻隔的观众,终于也能在大银幕前会心一笑、拍腿叫绝。
靠着在手机短视频里消磨时间的年轻人,忽然发现:呀!
传统艺术的魅力居然这么高级啊!
我没有看过话剧,对影片也没有太多期待,但当我走进影院,它真的给了我太多惊喜和感动。
而且,好久不见陈佩斯,他真的还是那个味儿啊!
02民国时期,战乱频发,军阀混战。
军阀洪大帅(姜武饰)打败黄大帅后,一夜占领北京。
政权更迭是天大的事,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首都的百姓,早就习惯了。
而且,民间向来有“锣鼓一响,戏比天大”的说法。
不管时局如何动荡,老百姓都还是要听戏。
这不,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带着一众名角儿到德祥大戏院演出。
德祥是北京本地的头牌。
五庆班,是给皇家唱戏的班子,强强联合,连唱三天。
最让人惊喜的是,五庆班的凤小桐(余少群饰)和德祥院的金啸天(尹正饰),两位饰演霸王虞姬的金牌巨星也因此汇合了。
全北京的票友,都支棱着耳朵,等着听戏。
但戏里戏外皆有戏文。
戏里一场戏,戏外千万事。
演出门票前脚销售一空,后脚就遇到洪大帅包场,包场理由是“开国大戏”。
退票吧,票友怎么交代?
尤其是那些不怕事的地头蛇如八爷,横劲儿上来了,哪个“皇帝”都不能耽误他听戏,惹不起惹不起。
票友不好惹,但洪大帅有枪,一左一右,都得罪不起。
而且当天,演员这边,也问题频出......霸王饰演者金啸天,为情所伤,演出当天抽大烟昏厥,老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灌汤药、扎针,轮番上阵。
资深票友大嗓儿(黄渤饰),来戏院给凤小桐送包子,却意外遇到来看场子的洪大帅,两人是老乡又对脾气,洪大帅一时兴起,当场钦点他晚上唱霸王。
洪大帅的六姨太,跑到戏院来追星,准备和心爱的男明星金啸天私奔,大帅在门外,六姨太,在门内...这戏还能演成吗?
演的话,大嗓儿一上场,全北京不笑掉大牙了吗?
后台鸡飞狗跳,台上荒诞尴尬,看戏人一时间信息量大到不知该看哪一出,当艺术的尊严被枪口瞄准,场面完全失控了。
03《戏台》的故事,时间在一日之内,地点在戏台前后,是标准的小体量故事。
但它影射的,却是芸芸众生相和庞大的社会隐喻。
每一个角色,都是一类人的代表,一个圈层的符号。
洪大帅是掌权者的代表,他以为能主导枪子儿的方向,就能掌控一切。
但他有钱有权,却收不住六姨太的心。
他在戏园子里,换角儿改戏,让所有人都跟着自己的喜好来,刷新了“最任性甲方”的新纪录。
洪大帅是绝对的“顶层强权者”,看似风光,却也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老百姓没有军队和手枪,容易被压制,但被压制的只是肉体,精神上,他们也是睁着眼看了一场“皇帝的新装”。
所以,究竟是谁在看戏,不好说。
电影中真假霸王的同时出现,是对洪大帅最隐秘、最汹涌的讽刺。
不必纠结能力德行是否配位,只要“扮上了”,就是真霸王,连同床的女人,都难辨真假。
大嗓儿是巧合之下被推上戏台的关系户,没有实力,却莫名其妙站上C位,火了一把。
大帅钦点,按道理来说,该有点真本事,但掌权者的喜好,从没规则可言。
他直呼大帅为“棒槌老乡”,对他又踢又打,大帅不仅不生气,反而因为“对脾气”,把他捧上位。
大嗓儿是《斗牛》里的牛二、也是《疯狂》系列里的耿浩,小人物渺小,但他们特有的淳朴、善良和无知,关键时刻,却可以保命。
侯班主和吴经理是世故圆滑的周旋者,他们懂戏,当然知道什么是好戏,什么是烂戏,但商业身份,注定会让他们在艺术和商业之间,左右摇摆。
为了利益,为了活命,他们能低头,能改戏,违背了祖师爷的意愿,破了梨园的大忌,但当金啸天在台上一字不改唱戏时,他们一改畏畏缩缩的形象,感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地道啊”。
最终是庆幸“没改就对了”,我相信那一刻,不是人心的胜利,而是艺术的胜利,是千锤百炼、不容亵渎的“戏”本身的胜利。
小人物徐处长,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总能嗅到大帅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然后精准地摇尾、龇牙。
表面看,他圆滑似水,忠诚如磐石。
但剥开这层皮囊,他既非真圆滑,也非真忠诚。
他骨子里燃烧的,是一种病态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极致快感。
徐处长们,没有心,也没有脑子,有的仅仅是“小人得势”的虚妄高潮。
回溯时代的脉搏,徐处长们,是比洪大帅更让人作呕的那类人。
电影始终围绕着“变”与“不变”展开叙事。
有人曲意逢迎,就有人铁骨铮铮的坚守。
大嗓儿把京剧变唐山落子,直接让凤小桐生理性呕吐。
哪怕为了整个戏班同事的人头,答应上台,凤小桐在台上的各种细节动作里,也表现出对大嗓儿的处处嫌弃。
从生理到心理,表现出一种强烈的“艺术洁癖”。
金啸天的处理,最意外。
他吸大烟成瘾,为情所困,差点毁了自己的艺术生涯,看似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在“改戏”的关键时刻,他没有一丝犹豫,十分镇定,佯装成大嗓儿上台,为京剧保住了“真体面”。
整部电影,以德祥大戏院为管,以民国乱世的全景图为豹,让所有观众以小见大,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在大脑中完成了一次管中窥豹,一次思维爆炸。
人要经历战争、政权更迭,岁月洗礼,艺术也一样,千百年的时间里,它也经历了无数次刀架在脖子上的危机时刻。
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细节,戏班里的小孩,每次有人摸头,第一反应就是“别动我,我是刘邦”。
戏怎么才能唱好,答案只有——人戏合一。
走出影院,我一直都在想“一门艺术能原汁原味的保留到现在需要经历多少《戏台》的这一天?
”在枪林弹雨、命如草介的日子里,它背后有多少蝼蚁般的身躯,在某一个时刻忽然高大,像战士一样,拼命守护了它。
这是一件光想想就让人肃然起敬的事。
04但戏台不仅仅是旧时代和艺术领域的照妖镜,现代牛马也在这里狠狠共情了。
洪大帅,像不像你那个不懂行,却一定要指挥业务的甲方和领导。
流量时代,选艺术还是选网红,遵循规则还是闭眼妥协,你是否也纠结过。
职场中,谁又没戴着“求生面具”,当过洪班主和吴经理?
《戏台》精准刺中了当代人的痛点。
不管你身处何种职位,你都真切体会过"被强权挤了脑袋"“在饭桌上吃到屎”的滋味。
整部电影将肢体喜剧、语言包袱、节奏控制、错位与误会等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笑点密集且高级。
而且,它的结构非常完整。
周黎明说,《戏台》凝聚着导演对于现实、历史和艺术的思考,当然还有他作为艺术家的良知,我完全赞同。
《戏台》不止是行业片,更是以历史关照现实主义的作品。
跳出所有的戏,看到70岁的陈佩斯,还是感慨万千,他一如既往地执着、专业、纯粹,一言一行都是艺术家的风骨,创作者本身和整部影片也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非常完整的闭环。
《戏台》有一句经典台词,我很喜欢:“这么个大班子,拖家带口上百张嘴,又赶上兵荒马乱,这晚开口饭吃得容易吗!
”没有人的饭,吃的容易。
我们都是在自己的戏台上,加班到深夜的打工人,被房贷压垮的中年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却演着最真实的无奈。
当下的主流声音是“迎合”,很多时候看看自己,“不改”好像就是错了,就是保守,就是不思进取。
但看完《戏台》,会有一种反向的冲动——就算剧本再烂,也要守住心里那点“真”。
这世道,跪着挣钱容易,站着做人很难。
总得有人记得,戏可以演,骨头不能弯。
毕竟,人生这场戏,最重要的不是掌声,是落幕时能对自己说一句:这辈子很难,但还好没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人生如戏,悲喜自渡。
要演一出怎样的戏,相信看过影片后,你会有答案。
陈佩斯可能确实离开电影行当太久太久了,《戏台》的表达方式,还维持着一份老派,整体视听语言比较粗糙,特效受限于成本,更是“没眼看”。
成品不够“电影”,更像话剧舞台的平移。
但那又如何?
电影有一个线下演出了十年,公演一票难求,被不断打磨完善的剧本;有一群跟角色极其适合、对路,演技精湛的演员;更有陈佩斯本人经历在故事中的高度投射。
这一切,让技术的瑕疵不再重要,所有的毛病在优秀的故事和人物面前,都成了细枝末节,故事决胜一切。
我承认,进入电影“戏台”的故事,经历了一个较长的适应期。
这完全不是电影的手法,观感上更像舞台大幕徐徐拉开,一方天地,各色人物出将入相,粉墨登场。
表演也是舞台剧式的,语调高八度,抑扬顿挫,掷地铿锵。
连珠炮般的台词,既交待背景,又塑造人物,信息量大,又密又快,这边词儿一出,那边立马接上,几乎不留气口。
在电影院的杜比音效加持下,只让人觉得吵闹。
人物不像是真实的,更像是“戏里面”的,一下把观众从沉浸感中拽出来。
但架不住文本确实好,我很久没在电影演职表上看到“文学编辑”和“文学顾问”了。
故事层层递进,矛盾点点铺设。
越往后,适应了电影的节奏,渐入佳境。
人物交织,互相刺激,矛盾汇聚,包袱三翻四抖,角色越发鲜活,剧情越发有趣,整个故事竟像一部精密机器,无需调校,就自发转动起来了。
开始我还觉得电影不怎么好笑,但后来没怎么见“段子”,影院里反而笑声不断了。
我隐约看到了几十年前,春晚舞台那个“小品之王”的影子,他回来了。
电影的选角也值得称到,完全做到了“只选对的,不选贵的”,每个演员都恰如其分的合适。
没有带资的小花和流量,也不强捧亲儿子。
因为是群戏,没有哪个角色一枝独秀,大家都精彩。
黄渤的好戏不用多言,他的喜感和分寸感,有效地扣住了“大嗓”这个主角,少一分则显木讷,多一分则显油滑,黄渤演的刚刚好。
这个角色在电影中,类似京剧的“丑角”,主要负责引发笑点,但人物本身单薄,缺乏背景和思想,其实非常难演。
黄渤演出了人物的存在感,有一份额外的生动,这就很难得。
与“大嗓”交互最多的,是姜武演的“洪大帅”,全剧最丰满的角色。
这个人物看上去就像照着姜武捏的。
国内现役演员中,我找不到还有哪个演员比姜武更适合了(过去可能还有李琦)。
洪大帅这个角色非常重要也非常精彩,他集合了孩童的纯真和暴君的凶残,既抽象又具体,把权力对人性的异化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电影几乎没讲大帅身世,但只言片语间,你似乎可以看到,这原是一个质朴憨厚、重情重义的农人子弟。
大嗓和大帅,两人以喜感十足的唐山话为牵引,用身份误会和反差,制造戏剧冲突和笑点,也构建了电影的主脉络。
他们是一体两面,互为孪生。
既是老乡,底色也相近,特别投脾气。
但际遇的差异,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性格与人生。
大帅本应是另一个大嗓,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而在权力的刺激下,老实人大嗓,也可能成为残暴野蛮的大帅。
大嗓阴差阳错,要在舞台上替代金老板演西楚霸王,于是“戏中戏”里,他又和“武净”金啸天互为镜像,同样出了不少笑料。
金啸天是名角儿,台上“霸王”附体,生活却失魂落魄、一塌糊涂。
他是整部电影的根源性危机,因为他,一切全乱了套。
尹正在电影里是“喜剧正演”,没有任何戏谑和搞笑。
喜剧是反差和剧情产生的,这就很高级。
而整部戏魂不守舍的金啸天,一旦登台,便是霸王再世。
所有人都迫于大帅淫威要改戏,只有他悍不畏死,撑起了伶人的骨气和艺术的尊严,也成为了电影的升华。
余少群的凤小桐和金啸天又是一对,他们是戏台的搭档,楚霸王和虞姬,又是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的师兄弟。
凤老板对金老板,更隐隐有一层暧昧在,可对比电影《霸王别姬》的段小楼和程蝶衣。
余少群当年演青年梅兰芳横空出世,是电影《梅兰芳》最华彩的段落。
他无论扮相、唱腔都令人惊艳,自然也是凤小桐的不二之选。
最后真霸王开腔时,他眼神一亮的突变,有再重的妆造也遮不住的戏剧的光芒。
陈佩斯的京剧班主侯喜亭,是所有事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也是整部电影的串线人物。
很遗憾这个角色没能找到当年那个混不吝、坏坏的“二子”的影子,而更像上岁数后,老成持重的陈强。
有些事情,错过就再回不来了,就像周星驰再不主演自己的电影,陈佩斯也不再是那个笑笑闹闹、麻烦不断的小伙子了。
唯一的女性角色思玥注定要接受争议。
两次“摇床”和“吊嗓”自然是“俗”的。
更严重的是老艺术家碰到了新问题,这个角色注定要被打上“直男”、“凝视”、“登味”标签,这是十年前无法预见的。
虽然剧情是私生饭硬上了大明星,现实中也多的是groupie,但被扯入这浑水一样的话题,如同粪坑激泳,在只有立场没有道理的争论中,在“那能一样吗”的语境里,不可能会有理解和宽宥,默默受着便是。
喜剧之外,主题讲的还是艺术家的无奈与心酸。
电影沉重一笔,是京剧和伶人被作践被侮辱,他们空有舞台的霸气和讲究,却被地头蛇、被军阀,被一切有势力的人践踏。
权力肆意干预甚至凌辱艺术,如同一场公开的性侵。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主题的批判,倒也谈不上多新鲜、深刻,但结合陈佩斯本人的经历,却又正好与整个主题产生共振,更多了一层直白的现实主义。
曾经的国民级喜剧小品演员,突然某天就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
不管是否存在“封杀”,一个广受欢迎的演员,事业却在黄金期猛烈转向,个中委屈和不甘,恐怕难为外人道。
陈佩斯在自己60岁时推出话剧《戏台》,面对军阀的怒吼,未必没有自己的影子。
多少台词,亦真亦假,脱口而出,是否有为自己声张的意味?
老班主在电影里,喃喃自语,“还是不改的好”。
他看着金啸天无所畏惧,在舞台上霸气十足,枪林弹雨也视若无睹,戏照旧演,观众也还在坚持。
那一刻,“戏大过天”被具象化了。
侯喜亭热泪盈眶,像表演,又像真情流露。
他看到的是一方戏台,或许也是曾经意气风发、不肯妥协的自己。
我想起尼尔盖曼的《美国众神》,新神崛起,旧神们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信徒与威力?
陈佩斯在70岁时,用电影重书自己60岁时的话剧,年轻人对他的名字已经陌生,他是否可以用电影,重新打动观众,找回他们的喜爱?
在《戏台》里,我看到了情感,看到了力量,看到了技巧,看到了幽默,也看到了古稀老人追随潮流的吃力和困惑。
一切赞美和批评,都必会出现,这是电影的戏台,也是人生的戏台,而旧神不死,旧神必将归来,我也看到了那个陈佩斯,影影绰绰,又无比真实。
本片当然是倔强的陈老师的忧愤牢骚之作,深恶痛绝于一切强力蛮横对艺术和传统的践踏。多年前看过舞台剧,电影版是舞台剧的照搬,很多舞台剧合适的未必适合电影的表现形式,就像适合相声的段子却不适合电影一样。还有两段“叫春”戏的加入就更不合适了。估计也是陈老师的恶谑。(郭德纲也在“白小平上坟”里有过类似恶谑,都是给讨厌的人戴上好几顶绿帽子。)
精彩有趣,真诚动人!非常喜欢这个剧本,围绕一场梨园戏台背后的群像,展现乱世背景下小人物的喜怒哀乐。陈佩斯不愧是一流的喜剧大师,对表演、台词和场面调度的掌控细致入微,原剧本在舞台打磨多年,故事构建与起承转合非常完整,电影版又做了扩写,丰富人物支线的同时平衡群像塑造。前半段是是嬉笑怒骂的荒诞喜剧,由一连串意外制造的窘境,各路角色粉墨登场,三教九流的市井味和烟火气刻画得很鲜活,身份错位制造出极强戏剧张力,叙事一波三折,后半段是笑中带泪的时代悲剧,不仅是老艺人的辛酸悲歌,更是艺术创作者的夫子自道,原本圆滑顺从的小人物也有对艺术的固执坚守,外行干涉内行的讽刺拉满,荒诞戏谑中透着现实隐喻,黄红蓝三位大帅轮番上台仿佛历史轮回,京剧戏文《霸王别姬》与戏中角色命运形成互文,剧本值得咂摸细品的地方很多,值得二刷
看的眼泪稀里哗啦,最后两个不到一分钟的彩蛋更是言简意赅。百年过去了,依旧是借古喻今。真正的艺术如何在传承和取悦观众之间取得平衡呢?愿意思考这个问题的投资者已经算好的了,更多资本只为逐利,“大帅”(观众)爱看什么就做什么,取眼前利益就好,谁管你艺术家的坚持和风骨,谁管你传统文化的传承和正统,最后劣币驱逐良币、“逼死凤老板”的结局也许我们每个纵容劣币的观众都不无辜。如今无脑短剧盛行、声台形表训练数年的专业演员无剧可拍。在这个没什么观众为真正艺术家发声的时代,陈佩斯作为一名看到演艺业衰败的老艺术家发出一声刺骨悲鸣。时至今日,那些拥有专业能力的演艺人员还能被看到吗、还能传承文艺吗?在迎合大众和坚持艺术之间取得平衡的路太难走,更多从业者要在坚持艺术和“为了活下去”之间作出选择,为坚持者献上敬意。
看到演戏当天、演到一半还要睡角儿的极端粉丝,就膈应得不行这节奏也是没话说了
经典喜剧改换电影语言,将空间时间节奏打乱重组,于是电影,舞台,古早春晚小品,意味纷至。一小时后,各路埋伏,始露峥嵘,戏里戏外,假假真真,戏入佳境。我喜欢戏中几处极静的时候,当陈老板说出戏台不易,戏最值钱的地方来了。叫板声,叫x声,四面楚歌声,世界是个草台班;戏中戏,戏外戏,汉军已略地,我们一起毁灭吧。横批,霸王别姬。
道理我都懂,但作为电影这得不及格吧。更可怕的是来看的都是坚持看春晚的那种“啊呀打死了”。欠下的戏票还以为可以用电影票来还,怪我咯!
尊重一下女性观众吧
比较讨厌用女性角色做花头 也比较讨厌一些恶臭直男梗 整体笑点一般 戏剧冲突比较强全片只有四个人在戏里
包袱太老了
我喜欢思玥,我爱的是谁不重要,我爱的是我的“爱情”。求啥得啥最重要,你是谁不重要,翠萍是谁也不重要,这霸王为我而扮最重要;真的假的也不重要,我以为是真的就重要。思玥无疑是逃避现实的,但是思玥的主观能动性强得可怕。
原创,没有网络梗,没有流量明星,没有主义,没有歌颂,没有借腹生子,有的只是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抽丝剥茧,和人性的尴尬。笑是果,悲是因,荒诞解构现实,笑料包裹人生,很纯正的喜剧。笑着笑着,心里发冷。
改编怎么改了那么多?原剧也不过三四个小时嘛。陈佩斯的戏份少了好多。改成了一坨。这么多年了,原剧我只记得一个情节:姨太太在轿子里邀请小二进去,小二和观众互动,纠结要不要进。最后钻进去了。开始轿震。
嬉笑怒骂间揭露强权者的丑态,批判强权凌驾文化的现象,陈佩斯一如既往地勇敢
立意不错,当权者和“洪卫兵”对文艺作品强加意识形态,借古讽今。但本片不能称之为电影,拍摄方式和表演技巧戏剧味太重,仍然是舞台艺术那套东西。
别人拍的是喜剧,陈佩斯拍的是自己被“过江”的前半生。
女性角色的塑造让人很不适
7年前看过话剧版,演出效果很棒,掌声雷动,人气爆棚。改编成电影后保留了原始剧情,包括低俗的荤段子梗部分。但失去了话剧随着角色一进一出,情节一松一紧,笑点一张一驰的节奏感。电影用的一些升格慢镜处理来煽情,包括陈佩斯改成电影的表演方法后反倒不如话剧的夸张来得有力和好笑。戛然而止的结尾包括凤老板的彩蛋都莫名其妙,不如话剧版有落在实处的震撼。话剧版杨立新的大嗓儿演得非常好。电影版不知为何改成黄渤,适应了倒也没什么。只是同为“西楚霸王”的黄渤与尹正在脸型、身材上差距过大,导致降低了被认错的可信度。陈大愚的脸和嗓音都和父亲陈佩斯一模一样,导致不演父子就更显得别扭。杨皓宇又接了一个发挥不出演技的夸张小丑般的配角,挺替他着急的,唉。
讽刺效果不错,作为话剧很好,作为电影形式大于内容,观感奇怪,有点不伦不类。
立意尚可,对当下也有一定程度影射。可惜故事逻辑、叙事节奏、镜头语言,都乏善可陈。
大烟抽尽了也比某些人身板正